第二十九章 偏见是一座大
把人推出门后,宋千宜还不解气,想把大闸蟹扔出去。
想到大闸蟹的肥美,终是放下箱子。
再转身出去,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小脸“唰”一下白了:“老公,你回来了。”
季景深没回话,只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旁,宋千雨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姐姐,你刚才那些话什么意思?原你都记起来了,还是……”
“宋小姐,如果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老婆不想看见你。”季景深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起伏,盯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眼眸淡漠而疏离。
宋千雨原本还幸灾乐祸的笑瞬间收住,不情不愿离开。
房门关上,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保姆见情况不对,借口买菜匆匆离开。
“老公,宋千雨刚才说这个沙发可贵了,真的顶你半年的工资吗?”宋千宜率先打破安静。
“你都想起来了,还是根本没忘?”季景深不答反问。
随着话语传来,平静无波的目光也落在宋千宜的身上。
宋千宜局促的看着季景深,两只手绞着衣角,她万分恼恨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
倒不是觉得话说得难听,会伤了宋千雨的心,而是让人钻了空子,暴露自己假失忆的事实。
静默似水一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宋千宜低垂着头,不敢看季景深。
只觉得水好像漫到胸口,压得她喘不上来气。
“说话。”
简短的两个字,音量比平时稍微高一些。
“刚才恢复的记忆,被她刺激了一下,就想起来了所有。”宋千宜道。
轻飘飘一声嗤笑传来。
宋千宜猛然抬起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长手长脚,靠坐在沙发上,侧颜线条分明,光影也非常偏爱他,恰好落下光在他的眉骨上,在眼窝处落下阴影。
更显眉眼深邃,也更显冷漠无情。
这一声嗤笑,似乎在嘲笑她拙劣的谎言。
这些时日拉进的距离再次回到原点。
宋千宜试着向前迈出一步。
季景深一记眼刀扫过来,她又被钉在原地。
明明从她的位置到季景深所在的沙发不过几步之遥。
如今却没有比这更遥远的距离。
宋千宜心一横,无视季景深冰凉的眼神,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挽住他的胳膊,“老公,我说的都是真的。”
季景深紧抿着薄唇,深色眼眸望着宋千宜,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推开她的手。
宋千宜收紧手指,摇头:“老公,不要。”
如此哀求,没有换来对方片刻的心软。
“千宜。”季景深嗓音低沉而温柔。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喊她。
本该是亲昵而温情的称呼,此刻却藏着疏离和冷漠。
“别再演戏了,再演下去,我会当真。”
“什么?”宋千宜错愕的看着季景深。
那一双眼睛太亮,含着水光看人,容易叫人心软。
季景深收回目光,起身欲朝楼上走去。
他得收拾东西去次卧休息了。
“季景深,你说清楚,什么叫演戏?”宋千宜猛然站起来,拉住季景深的衣角,追问。
季景深停住脚步,微微侧首,垂眸看着攥住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白玉一样的指尖,骨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一丝不忍从眸底划过。
他收紧下颚,压制着想要握住那双手的冲动,薄唇轻启,话语冰冷无情:“难道不是吗?这些时日的温情,全都是你想要重新吸引他的手段。”
慵懒掀起眼皮,眸光定定落在宋千宜的脸上:“很显然,你成功了。”
“呵!”
宋千宜被气笑了。
“季景深,你这种脑子居然也能开上飞机。我不知道你刚才在门口听到了多少,但我想我骂的声音那么大,你应该也听见了。”
“对,我确实演戏,说自己失忆了,但目的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围着别人的男人转。”
“家里那么多张镜子,麻烦你去照一照。我宋千宜为什么放着家里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外面找别人的男人?”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好好的老公不要,去做自己妹妹的小三。”
情绪上头,宋千宜收起所有在季景深面前的温柔小意,说出一连串的话。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既生气又委屈,眼睛一眨,一连串的眼泪似珍珠一般落下。
“哪怕你有半分相信我,也不会说出那些话。”
宋千宜猛然推开季景深,小跑着上楼。
人心里的偏见果然是一座大山,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季景深多接触多培养感情,却还是因为原主之前的作为而被误解为吸引程林浩的注意力。
门外,季景深站在客厅,茫然看着那扇关闭的房门,回味着宋千宜说的话。
人真的可以在一夕之间改变吗?
他对宋千宜追着程林浩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
那些消息能传到他的耳中,可见宋千宜之前为了程林浩有多疯狂。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突然改变。
刚才在门外,他当然听见了宋千宜的那些话。
说句中肯的,确实难听。
但那些话真的不是因为她面对宋千雨而口不择言吗?
宋千宜那双红通通的眼眸在眼前闪过。
季景深无声叹气,走到主卧门口,试着转动门把。
没打开,门被反锁了。
他敲了敲门:“宋千宜,开门。”
一片静默,没有回应。
季景深眉头锁得越发紧。
恰好保姆回来,看见他站在门口,局促问:“先生,现在烧饭吗?”
“把大闸蟹蒸上。”季景深刻意提高音量:“这个时候的蟹最肥了。”
“那是我妈带给我的,不准吃!”
房门猛然被打开,宋千宜气鼓鼓道。
季景深眼底浮现出稀碎笑意,正准备说话,房门在他面前关上。
季景深:……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转身,见保姆还在原地,道:“只管蒸上。”
蟹熟了,宋千宜还是不出来,季景深便剥了蟹,让保姆送上去。
保姆端着盘子去,空着手回来。
见状,季景深擦干净手,再度敲响房门:“宋千宜,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不可以!”
看来还在生气。
季景深立在门口,神色里透出几分茫然。
他是不是不该说那些话?
又等了一会儿,门内还是没有回应。
恰好手机响了,季景深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拿着外套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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