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贴脸开大

王涌无心去看擂台上的比试，他心里十分清楚，就凭五福那现学招式现用的聪明劲，京卫指挥使司内从四品以下的小将没法在她手上讨到便宜。

他重新将目光落回王啸天身上，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王啸天，以你的本事，做随从实在委屈，若你愿意，我可向陛下引荐你，让你一展拳脚抱负！”

王涌一面说着，一面偷偷拿眼觑沈如筠的反应，毕竟当面挖墙脚一事，实在太不道德，挨骂都算轻的。

然，女子只是端着和煦笑脸，仿佛一团没脾气的面团，又似胜券在握。

“王大人好意，草民心领了，只是草民打从心底里敬佩沈大人，就想跟着沈大人！”王啸天双手抱拳，不假思索便拒绝了唾手可得的前途。

“嗤！”一声暗含鄙夷的嗤笑声响起，音量不大，却显得尤为突兀。

太子双手负于身后，笑得不怀好意：“沈大人手段当真了得啊，一个安公子，一个王啸天，一文一武，皆为大人收入麾下，又忠心耿耿，不知沈大人可否传授本宫驭下之术？”

他话里有话，故意在此刻提及左云桉，引导在场知晓左云桉与沈如筠关系的人往歪了想。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立即有几个男子看沈如筠的眼神变得不对。

王啸天听不出太子话语里的暗示，却敏锐地觉出气氛的变化，当即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却被三只纤长的手指轻轻按住肩膀。

“太子殿下说笑了！”沈如筠轻巧将王啸天拨开，面上依旧端着和煦的笑脸，仿佛听不出对方的弦外音般：“下官初入朝堂，哪懂什么御下之术，一切都是托萧小将军的福！”

说到这，她轻飘飘扫了萧亦然一眼，唇角弧度扩大几分：“若非萧小将军在我沈国公府门前将安公子打吐血，臣哪有机会捡到安公子那般聪明过人的幕僚？至于王啸天王大哥，他本是奔着萧小将军入的京城，不知为何没有入箫府，叫臣捡了便宜。”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看向萧亦然。

“萧小将军，此等猛将，你为何不要？”王涌原本因为太子的造谣而感到生气，想要出面结束这个话题，可当他听到这，登时也来了兴致，看向萧亦然的目光充满好奇。

“王壮士竟是奔着本官来的？”萧亦然挑眉，做出诧异神色：“先前本官多次招募王壮士，可都叫王壮士拒绝了。”

“如此说来，在王壮士眼中，沈大人要胜萧小将军几分？”太子接过话匣，看向沈如筠的目光透着几许玩味，几分鄙薄：“敢问，胜在何种方面呢？”

他料定王啸天不敢正面回答，对方区区一个随从，怎敢去触大将军的霉头，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与萧亦然关系匪浅。

“草民可以说吗？”王啸天蹙眉，正气的国字脸上写满了纠结：“草民怕说了之后萧小将军和太子殿下生气。”

“你尽管说，本宫不与你计较！”太子大度地摆摆手，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添了几分阴鸷，看向男子的目光也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他背对着京卫指挥使司一众，除了沈如筠一行，便只有王涌能看清他此刻充满威胁的神情。

王涌面部肌肉轻轻抽动，正欲出言说些什么，便听得王啸天朗声道：“我原本的确是奔着萧小将军来的，哪曾想一入京城，就听闻萧小将军因为沈大人挨了板子，一时气不过，去找沈大人比划，败北，当时便对沈大人心生佩服，后来又听闻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方知萧小将军挨板子是因背信弃义换亲，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此言一出，院中一片死寂，就连五福和陈苟张阳比试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无数道视线落在王啸天身上，其中几道带着明显的恼恨意味，像是恨不能将对方扒皮拆骨。

王啸天被盯视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扭头看向沈如筠，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无措。

“噗嗤！”沈如筠失笑，抬手拍了拍王啸天的胳膊，轻巧道：“你这么紧张作甚，太子殿下让你回答的事，萧小将军便是真动气，也有太子殿下替你顶着，再说了，萧小将军乃至情至性之人，怎可能没有这点容人说真话的度量？”

末了，不待有人接话，她又看向萧亦然道：“我说的对吧，萧小将军！”

“……”萧亦然扯动唇角，皮笑肉不笑道：“当日换亲，的确是我萧家的错，本官任凭指摘，没有动气的理。”

“瞧瞧！”沈如筠又拍了拍王啸天的胳膊，一双狐狸眼笑弯起，别有深意道：“咱们习武的，就是性子直，没那些个弯弯绕绕，日后你与萧小将军接触，有话直说便好。”

说到这，她似是才想到什么一般，以在场众人皆能听见的音量提醒道：“当然，下回有实话尽量私下里说，你说你当日若是在拒绝萧小将军时把话说清，何至于将在场诸位吓成这副模样？”

“知道了！”王啸天呆愣愣地点头应承，冲众人拱手道：“抱歉，草民下回一定改。”

“不用等下回了！”沈如筠唇角弧度加深，抬手指了指擂台：“你上去，和京卫指挥使司的兄弟们打一个，活跃活跃气氛。”

“啊？”王啸天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抬脚朝擂台行去。

“小姐！”五福轻唤，指了指对面即将被自己打败的两人：“那奴婢与二位大人呢？”

“算你输，下来吧！”沈如筠笑眯眯道。

“是！”五福应声收势，冲张阳与陈苟道：“二位大人，这局算奴婢输，一会二位大人可以同我家小姐切磋。”

听闻此言，张阳和陈苟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他们打一个五福已经够难的了，差点被对方两拳头打出早上吃的早饭，再打沈如筠沈大人，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可让他们直接放弃，他们又实在舍不得，毕竟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五福和王啸天没一个好打的，可能打到最后，无一人能与沈大人交手，他们能获得这个机会，简直是天降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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