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天大的喜事
江家。
福地洞天。
神霄部堂前有一口大井,井沿高一尺二寸,井口阔八丈八尺八寸方圆。
水波湛蓝如镜,与白玉砌成的井沿齐平。
周遭有银甲侍卫肃立,一个个目不斜视,纪律严明。
水井中突然波纹荡漾,显出曲渌的身影。
他恭恭敬敬的低着头,抱拳行礼道:“神霄部角木台神火境甲士曲渌,外出公干回转,乞入洞天。”
银甲侍卫执戈喝问:“从何处来?”
曲渌答道:“自阴郊山脉来。”
银甲侍卫又问:“可有令牌?”
“令牌在此,”曲渌忙不迭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根小臂长短的令牌出来。
那银甲侍卫把令牌取了,仔细核验无误。
这才用手中长戈在水面上一划,仿佛掀起一道帐幔般,将水面挑起一角。
曲渌越步过来,侧身让开井口,对放他进来的银甲侍卫拱了拱手,恭声道:“原来是韩兄当值。”
姓韩的银甲侍卫点头应了,“许久不见曲兄了,你这是碰上了什么喜事,这般的眉飞色舞。”
曲渌“哈哈”的大笑了两声,道:“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他急着向江恒岳禀报江安晋阶的消息,与姓韩的侍卫打了声招呼,做足礼数,便急匆匆的向外走。
又经过层层通禀,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算见到江恒岳府邸所在的天尊山。
山脚下,曲渌出示了另一份印信。
门人核验后,领着他登山入殿,送他到偏殿里候着,才去上报江恒岳。
曲渌在偏殿里站的笔直。
脑袋死命的低下去,脖子都快折到胸口下面去,生怕自己的眼污了家主府上的哪一件装饰。
就连喘气,都透着一股战战兢兢的小心。
他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江恒岳来见他。
却把江少君给等了来。
曲渌慌忙下跪,单膝撑地,诚惶诚恐的道:“小人神霄部角木台甲士曲渌,拜见公子。”
“嗯,”江少君随意的一摆手,也没说叫他起来。
自顾自的到上首左侧的首席上坐了,才淡淡的问道:
“你一个外姓小修,是怎么进到天尊山主府里来的。何人为你引荐,你又是花了多少资粮上下打点,想谋求个什么职位?”
曲渌身子一震,冷汗如雨般涌现出来。
他“噗通”一声,改成双膝跪地,叩首念道:“劳动公子下问,小人惶恐荣幸之至,敢不明言。”
“小人其实是奉家主外出办事,今有急情需面呈家主,这才凭令信得进仙山。”
他语气谦卑,神态低贱到了尘埃里,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眼前这位可是江氏仙族家主嫡子,血脉尊崇之至,更兼天资绝伦,未来必然会证尊位的存在。
相比于这样的人物,自己这个连神火都不是靠自己点燃的小修,连人家指甲盖里的泥都不如,态度谦卑些又有何妨?
“我只怕不够低!”
他曲渌若是外界的修士,与江少君搭上话的经历,足可以拿出去炫耀一辈子,护佑上下三代避灾免厄。
“嗯?”江少君眉梢一挑,十分里有九分的不信。
江家有多少大神通修士,父亲差什么人办事不好,去差遣一个只有神火境的甲士?
“你先起来吧,”江少君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母亲外出才归,父亲在正殿与母亲聊些体己话,你有什么急情,不妨先与我说说。”
“是!”
曲渌恭恭敬敬的一个头磕在地上,直起身子,喜气洋洋的道:
“禀告公子,小人在阴郊山脉办事,意外撞见……”
江少君听到他说“阴郊山脉”,以为曲渌要禀告的是悬剑门采炼冢中幽冥气的事。
此事不宜张扬,更不能让瀚海老祖提前知道。
便把手一抬,“且住。”
曲渌赶忙闭嘴。
江少君又把手挥了挥,叫偏殿里服侍着的婢女和侍卫们全都退出去。
这才示意曲渌,“你接着说,意外撞见什么了。”
曲渌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重新做出一副笑脸来,眉梢眼角高高的扬着,咧着嘴道:
“禀告公子,小人在阴郊山脉办事,意外撞见了公子安,他……”
“谁?”
江少君身子一抖,手掌死死的捏着座椅的扶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公,公子?”
曲渌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二公子哪根筋搭错了,总不让他把话说完。
“没事,”江少君露出冷冽的眼神。
“不就是撞见我大哥了么,这算什么急情,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来禀报我父亲?”
“你的直属司长是谁,叫他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调教下属的,这般的没有轻重。”
江安十二岁被逐出家门,发配至阴郊山脉的事情毕竟是家丑,只有少部分嫡系族人和掌权的族老知晓。
似曲渌这等下人似的甲士,只是隐约听过些风言风语罢了。
至于前几日江安被秘密召回,替他承受邪灵诅咒,最后又被江恒岳以神通放逐的事情,无关人等就更不知道了。
江少君只道江安被放逐后又回了阴郊山脉苟活,所以并没有多惊讶。
只是暗自在心里思索着,怎样不着痕迹的派人先一步过去,免得母亲赶过去把兄长接回来。
他先前的那番训斥,对曲渌来说可谓是训的不轻,摆明了是要问曲渌的罪。
吓的曲渌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
又怕江少君再次打断他的话,便像茶楼里卖艺人讲贯口那样,一口气连着说道:
“公子且容小人一言,小人在阴郊山脉办事,意外撞见了大公子,这本没什么,关键是他晋阶采气了!”
“而且大公子晋阶时引发了天地异象,其规模庞大无比,遮云蔽日,笼罩了整个阴郊山脉,天地间云升霞举,松柏芝草齐贺,鸟兽鳞虫来朝,持续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
“当时大公子在千窟岭下闭关晋阶,突破时引发动静差点把整座山都弄塌掉。”
“小人空活了几百载,还从未见过如大公子这般了不起的采……”
“嘭!”
江少君猛的一拍桌子,接连向前踏出数步,伸手指着曲渌的低垂的脑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的颤音。
“胡说!”
“你,你给我住嘴!”
曲渌一脸的不明所以。
按理说江少君与江安是兄弟,当弟弟的得知大哥是天人之姿,理应为之高兴才对。
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难道这兄弟俩要像那修真国的诸多皇子般,争相夺嫡?
可你们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
家主之位落在你们俩哪一个人的头上,都是肉烂在你们伯脉的自家锅里,有什么可争的?
更可怕的是,他从眼前这位少主的眼睛里,察觉出了一丝针对他的冰冷杀意!
“糟了!”
曲渌头皮一紧。
冲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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