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李思渊似有些羞赧的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你连素不相识的老人家都会帮,我那时好歹也算是你夫子,你若知道了,定不会不管我。”

“所以你根本就知道府里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却从不提醒我!”知微咬牙,“比如在你食物里下药的人?”

李思渊诚实的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之前是不在意,管他是谁。之后你来了,我想着有你在,总能找出答案来。但后来,我不愿意你为这些人这些事伤神费力,所以想着有一番建树后,咱们便别府另居,再也不要管这些事情,他们爱争爱抢都随他们去。”

他说着,拉了知微的手,诚恳的看着她的眼睛,用充满请求的嗓音说道:“微微,咱们好好过,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要与我和离,不要丢下我我。”

知微瞧着他小动物似的眼神,委屈,脆弱,无措而又无辜。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心中柔软。

说这些话仿佛令李思渊十分难为情,但知微神色的变化如何能逃得过他的眼睛,知道知微已经心软,自然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微微,世上有这样多人,可我只有你!”

知微被他这般瞧着,又听着他似告白一样的话语,忍不住红了脸,却佯装凶恶的瞪眼道:“少说这些好听话来哄我!什么只有我,别忘了你还有你的沈姑娘!”

李思渊抿着嘴在笑,漂亮的桃花眼闪着琉璃似的光,一时间只觉得心怀激荡,胸口扑通扑通地跳,被涨满了的感觉,笑的傻乎乎的。

“她才不是我的。”他飞快的说:“我喜欢你这样,连吃错都这样理直气壮,让我觉得……”

让他觉得自己也是被需要的,让他觉得原来他并非是任谁都觉得厌恶的,多余的。

“谁吃醋了?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知微握拳低喝道:“我这是愤怒!你这个理解无能的白痴!你还笑,我告诉你,你养着沈静欣这件事不跟我交代清楚了,咱们没完!”

“我交代。”李思渊立刻说。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慢慢说道:“有段时间下朝后,云善旭总缠着要一块喝酒,我推辞不过,便去了两回。有一回便在酒楼里瞧见了沈静欣,她就坐在大堂里,安安静静的唱曲。我看着她,一下子就懵了。微微,我当时真的以为,我母亲她重又活过来了。我忍不住跟着她,看到她被地痞流氓欺负,便……那时只想着,当年我不能保护我的母亲,至少现在能护住一个长相与我母亲相似的人。”

李思渊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看知微的表情。

知微神色不变,她在栖桐当日道出那沈静欣与珍月公主相似时,便猜测李思渊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将沈静欣养在外头。不让她知道,不过只是自尊作祟,怕自己被他复杂的身世给吓到,亦或是厌恶珍月公主与当今圣上的关系,从而便如太后厌弃他一样也对他不屑一顾。

“我也知道她出现的太过凑巧,与云善旭定然脱不了关系。但她种种模样皆像足了母亲,故而我才会明知她的来历不单纯还买了宅院来安置她。我自小便没在母亲身边生活过,直到那一年机缘巧合下再度与她相见。母亲待我极好,她虽并未言明她便是我的生母,但每次我要离开时,她总会红着眼睛一直看着我。我每次回头,她总站在小院门口,那种忍耐又似悲伤的眼神,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知微看着他慢慢红起来的眼眶,想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陪着他一起沉默在那段他从前根本说不出口的往事里。

“太后赐死她时,她其实看到了我们。”半晌,李思渊重又开口道,“她一直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直到断气,她也没有闭上眼睛!我一直很恨那时候的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却无能为力。这幅画,是从皇帝寝宫偷出来的。皇帝曾暗示过我多回,要我把这画还回去,我也没舍得,一直将这画藏在这里。府里许是有人看到了这画,才与云善旭找了沈静欣来。云善旭是想借她拉拢我,至于府里的人,多半是为了拆散我们两个。也是我自己没留意,才惹来这麻烦事。方才你那两个丫头在外面议论,我才知道自己不忍之下,竟给你带来这些无妄之灾。”

“微微,都是我的错。”他诚恳的望着知微的眼睛,语气充满了歉意与祈求宽恕的意味。

“你好几回夜宿在她那儿,当真什么都没做?”知微到底还是没法释怀,逼视着他的眼睛,问罪的架势!

李思渊举手发誓,信誓旦旦道:“平安可与我作证,每次我都是坐一坐,与她说说话便离开了。微微,你也不想想,她那般似我母亲,我对她能做得出什么来?只有一次,恰逢母亲忌日,我喝多了些,在她院里宿了一夜,平日里都是歇在营中的。”

“平安可从未说过你与她什么都没做过。”知微如抓到丈夫出轨的证据的悍妻般,一丝不肯放松,咄咄逼问,“若你与她当真没做过什么,平安身为你的小厮,为何不早早便说出来?还有醉酒之事,你喝多了睡了一夜,保不齐便是那一夜,人家肚子里就有了你的骨肉……”

李思渊积极解释:“我是男人,有没有发生什么我怎会不知道。况且只是喝的多了点,并没到醉的人事不省的地步。你且再细想一想,母亲的忌日是八月初,距离如今也才两个多月。平安告诉我说,她腹中孩子已三月有余,怎可能是我的?”

知微对他的说辞保留意见,淡淡瞥一眼他:“如今她为了救我,身中蛇毒还失了腹中孩儿,这般舍身相护的恩情,可要如何报答才是。人家可是说了,只要能伺候你身边,不论什么身份都甘之如饴。这可是人家的心愿,你忍心拒绝吗?”

“她太贪心了。”李思渊摇头道,“因着我母亲的关系,我原是想着,即便她背景再如何不单纯,我也可保她一世无忧,只要她乖乖地别生出旁门左道的心思。如今想来,当日我确不该心软将她安顿在成华巷,让她误会有机会生出这些歪心思来。旁的事都好说,只危及你与咱们宝宝安危的事,我是断断不能原谅的!”

他嘴角抿成一条线,眼里有种肃杀的凛利气息。

知微心下一松,她闹了这样久,无非便是担心李思渊因为珍月公主的关系,仍是舍不下沈静欣而令自己委曲求全。

眼下听他这样讲,顿觉放下了心中大石,忽又凝眉道:“你知道了?”

李思渊轻轻笑了笑,目光再度变得柔和温暖起来,将画轴扔在小桌上,伸手覆在知微微微有些凸起来的小腹上,柔声道:“平安已经同我说了,包括今日那条蛇的事。我真是庆幸,那些人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你下手的地步,否则……”

知微见他自责颇深,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却在触及他手背上的凹凸不平与黏黏的液体时惊了一下,神色肃穆的急忙拉起他的手,要掀开他的衣袖查看个究竟。

李思渊却及时压下她的手,笑道:“别看,免得吓到了你。”

知微咬牙瞪他:“你给我松开。”

李思渊无奈,只得松开手,“不过是小伤罢了,一时不防,被敌军从背后偷袭了。没甚大碍,已经开始结痂,不出两日便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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