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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不妨一赌


沈沧眉带给知微的骑装,与她穿在身上的那套一模一样。不过知微身形比她矮,比她较为单薄些,那套骑装便小了一号。沈沧眉带来的丫鬟如花,似玉得了命令,便动作利落的帮知微换衣服,画蔷倒愣愣地闲在一旁,很是不知所措!

衣服穿在知微身上,竟是格外合适。

沈沧眉也啧啧称奇道:“没想到居然会这样合适呢!”

“沧眉,谢谢你,不然我今天可要闹笑话了。”知微诚恳笑道,任由那如花给她绑好头发。

“这你可得谢我娘了。”沈沧眉一点都不居功,兴致勃勃道:“知微,不想我娘竟然认得你呢。”

知微眉心一动,猜测道:“你娘可是姓秦?”

“对啊,知微,你与我娘真是认得的?奇怪,我娘除了进宫,平日里难得出府呢,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沈沧眉好奇的询问。

知微也不隐瞒,将刚到京城时秦夫人仗义相助的事情说了,便见沈沧眉双眼发亮,“怪不得这几日我一回去,我娘便询问起学堂里可有什么新鲜人新鲜事儿呢,我还道是娘病中无聊,原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什么?秦夫人病了?”知微敏锐的抓住重点,担忧问道!

“嗯,昨儿府里的人慌慌张张来找我,说是娘亲晕倒了。娘亲身体向来不是太好,听说是因为生了我后调理不当造成的。”沈沧眉皱一皱小巧的鼻子,压出浅浅的褶纹,一脸的自责与黯然,“所以我才会选了医学科来念,只可惜不管我如何努力,总也听不懂……”

“有那大夫在,你也不需要这样辛苦勉强自己啊。秦夫人是好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知微连忙安慰道。

“你不知道,每一个大夫都道娘是昔年生了我后落下的病根,却没有哪一个大夫能彻底治好我娘的病。而且府里……虽然我娘并不要我理会府里的事情,但你也知道,府里人多了,我总是不放心的。”

知微明白。老太太昨儿晚上与她具体分析了镇国公府现如今的状况,虽则秦夫人嫁给了沈将军,沈将军也确实对秦夫人很好,夫妻二人可说伉俪情深。可再如何伉俪情深,没有儿子仍是秦夫人与沈将军共同的痛,连个能继承国公府的人都没有,如何不令二人焦急堪忧?秦夫人深明大义,于是给沈将军抬了好几房小妾,可不知因何缘故,那几房小妾平安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女孩,大的不过三岁,小的才八个月。

沈将军虽然理解秦夫人为自己抬小妾的做法,可他最终忍受不了成日灌药被当做播种机一样只为生个儿子来袭爵,于是毅然决然的奔赴战场了!

知微不禁暗叹,母凭子贵在这世上,真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沧眉,不如选个对医理有兴趣,你又信得过的人来学院学习医术。我听说这两年因为御医医女的不足,医学科院也招收平民女子就学,也有将府里丫鬟送来学习医术的,待学成后便是府里专用的医女,如此一来也图个放心省事。你看,不若你也从府里挑一个放心的人送到学院来。这样你也不必勉强自己,也有放心之人可用,岂不一举两得?”

沈沧眉听闻知微的话眼睛闪闪发亮,“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要是送了府里的丫鬟进来,今后成了医女,有卖身契在手,还怕她敢起坏心眼?而且也比外头的人好拿捏,的确让人省心。待我下晌回了府便与娘商量这事儿,定要把这事儿先办妥了!知微,娘果然没说错呢,你就是个聪明的,难怪我娘那么疼你。这套骑装也是她提醒了我,我才命人照着我这套连夜准备的呢!”

知微觉得很窝心,笑道,“沧眉,谢谢你和秦夫人。”

“有什么好谢的。”沈沧眉嘟嚷道,打量已经换好骑装的知微,眼里闪过满意,笑道,“我娘说,她与你娘是闺中好友,如今我与你也成了好友,这就是缘分呢!我娘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嘿,可害得我昨儿生吞了好大一缸醋哩!”

她佯装不满,孩子气的撇过头去!知微笑的几乎打跌,“我竟不知道你原来还是个醋缸呢!”

“现在知道了吧,你要如何补偿我?”

“那么沈大姑娘想要怎样的补偿呢?尽管说,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令沈大姑娘满意了才是。”

“你这张滑嘴儿,就该让我娘听听,看她还会不会老在我面前说你端庄温雅如同你娘亲一般,还叫我多学你呢,我要真学了你这般油滑,她就该哭了!”沈沧眉故意打击道。

知微不以为然道:“哪儿就严重到要哭的地步了。”

“你这样倒也好,可端庄可滑头,倒比那些个整日端着的木头泥塑闺秀们好多了,我瞧着就很是顺眼。”

“哦,能入沈姑娘的法眼,可真是我的荣幸呢。”

知微已经收拾好了,与沈沧眉站在一处。与沈沧眉一般,黑色的弓袋系在腰带上,垂在腿侧,箭筒也系在腰带上背在背后,箭头整齐地朝向右侧,端的是英姿飒爽、飞扬明媚。

她们说着打趣的话,携手而出,于一众男学子当中,自是吸足了眼球。

太学院西面的马场是专供骑射科学子练习的地方,马场景色极美,眼下已是春天,远山苍茫,绿意盎然,遍地不知名的小花,映着蓝天白云,让人望之心胸开阔,鼻端呼吸着青草地的清香味道,也令人心情愉悦。

因学院的学子们都是仕族阀门京城权贵,平常也有闲得无聊的贵人们一时兴起跑来骑骑马打打猎聊作消遣,因而为使大家都方便,马场内也修筑了宽敞的道路,可供人休息的小楼水阁,俱是精致华美的。

知微并不是没发觉原本正各自练习的男学生们投过来的目光,她虽然心里也有些打鼓整个马场里可就她与沈沧眉两个女孩,显得突兀不说,也挺怪异的。可一瞧身边神色如常的沈沧眉,知微登时平静了。

她没来之前,这跑马场可就只有沈沧眉一人,她到现在不都活的好好的么。凭什么她反而还怯了场?就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女孩子舞刀弄枪很不得人喜欢她就必须要迎合大众口味把自己装扮成他们喜欢的淑女形象?

好吧,知微承认,一开始她就是这样想的。委屈着自己的本性,做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任何事情总要先想结果会是怎样,会不会因此让自己被别人看不起故而嫁不到好人家……步步为营胆战心惊,生怕行差踏错了一步她就要落到嫁不出去的下场。装的她都快忘记了,她原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装的她都快忘记了,她的本性是如何的?

直到她遇到沈沧眉,国公府千金,这般尊贵的身份,一言一行皆在世人眼中,本该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却活的如此恣意率性,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观她这个从宣扬男女平等的世界来的人,却龟毛小心的不敢有任何放肆与出格。而也唯有跟沈沧眉在一起时,她似乎才能找回从前的自己,不拘束,不伪装,放肆说,开心笑!

是这个世界把她洗脑的太成功,还是她自己把自己圈在了这个世界的行为规则里了?

她在换下那一身华丽繁复的漂亮衣裙,穿上身上这一身利落飒爽的短打骑装时,忽然悟了!在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的同时,她也要如沧眉一般,认真诚恳的做一回自己!

那些目光有何可惧?她平静的一一回敬过去,深呼吸,深呼吸,然后在沧眉和如花似玉的帮助下,迫不及待的……艰难的爬上了马背。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太阳挂在半空中,散发出了淡淡的热度和暖意来。平坦的马场上寸长的碧草铺地,在阳光下仿佛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绿色缎带。

“我都忘了,你都不会骑马……来,把弓袋箭筒取下来。”沈沧眉见她略显狼狈的趴在马背上喘气,忍着笑说道。

知微忙取了弓袋和箭筒,重又紧张的趴会马背上,马儿一抬蹄子,她就吓得一抖。沈沧眉在下边笑了半天,又叮嘱了道:“坐直了,身体放松些。不要太紧张,我们现在这儿慢慢走两圈,等你找到感觉,再跑马试试。”

知微心里依然很怕,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手指紧紧拽住缰绳。沈沧眉安慰了一阵,便匆匆和丫头们又交代了几句,牵了她平常骑的马,踩上马镫轻巧一翻身,杏红衣裳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后,漂亮而轻巧的落在高大的马背上。

千辛万苦才爬上马背甚至还险些摔个狗啃泥的知微看的眼睛都直了,唉呀妈呀,这也太帅太拉风了吧!

“走,我带你先走走,熟悉下马场。”沈沧眉豪气云天一挥手,双脚一夹马腹,熟练地催马前行。

知微学了她的动作,挽着缰绳,笨拙的夹了夹马腹,马儿打了一声鼻响,似有万般不甘愿,慢腾腾的迈开蹄子。

沈沧眉回头一乐,拿着马鞭的手摸了摸知微那匹马的马头,笑道:“轻烟,不准闹脾气,摔了知微我可要你好看!”

知微惊奇道:“它还有名字啊?”

“它叫轻烟,跟我的追风是同一个娘生的,感情可好了!”沈沧眉拍一拍自己的坐骑,骄傲道:“而且这两匹马都是我爹亲自接生的,我爹非常喜爱马,追风的名字是我爹起的,轻烟的名字则是我娘起的,好听吧?”

“嗯,很好听!”知微学沈沧眉小心的摸一摸马头,顺一顺马鬃,好奇的与轻烟做着感情交流。

“你这样对轻烟,很对的。它其实很温顺,可能就是跟你不熟,这样可以让它很快熟悉你。我这追风脾气可差了,就认我跟我爹呢,别人便是碰一下,它都要发脾气的。”

知微又照着沈沧眉教她的方法对待轻烟,果然轻烟对她的敌意小了很多,蹄子也不乱刨了,挺温顺的享受知微的顺毛。知微很是满意,这会子教授骑射的先生还没来,马场里头都是自由活动的。

知微见沈沧眉的追风不耐的刨着蹄子,直打鼻响,似乎极不耐烦这样慢慢的走动,无奈沈沧眉将缰绳勒的极紧,因而那追风便似将它拘着而不得痛快奔驰很是不满一般。

知微便道,“沧眉,你去跑一圈吧,我自个儿慢慢走着,也好先跟轻烟培养下感情好了。”

沈沧眉见她很是稳当,轻烟也不再排斥她了,便道:“也好,追风早就想跑了,你就在这附近走走就好了,第一天不要心急,我等会儿便回来找你。”

知微应了,沈沧眉这才一甩马鞭,追风放开蹄子畅快的奔驰而去!

知微瞧着沈沧眉很快变成一个淡淡的小红点,除了羡慕,也就只有羡慕了。

“臭娘们,你怎么在这里?”知微正慢慢悠悠的晃着,不防耳边忽的响起一声气急败坏的质问来。

知微笨拙的扯着缰绳轻烟侧了半个马身,锦缎长袍一如既往走着骚包路线的李思渊正怒气冲冲的仰头瞧着她,轻烟很高,知微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很是爽快的俯视着他。

十几年的贫寒生活导致她颇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因此瞧上去总要比同龄人矮小许多。如今进了孔府,就算天天尽着好的补着,那身高也不会立刻就往上窜一窜。因而其实知微心里,一直很仇高的。

如今终于轮到她高一高了,不用再辛苦仰着脖子同人说话尤其这人还是个讨厌的人,知微心里难得的满足了一把,虽然,其实自欺欺人的成分比较重了!

李思渊见她只是扬了扬眉,并不说话,登时怒目圆瞪,指了知微大喝:“臭娘们,爷在问你话呢,你聋了?”

知微瞧着他,一边微俯身顺着轻烟的毛,一边慢条斯理道:“世子爷可真逗,我竟不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叫臭娘们的人,我这人好奇心重,也挺想知道谁家父母会给人起这么个名儿。世子爷不介意的话,不如介绍那名叫臭娘们的人给我认识认识?”

胡搅蛮缠谁不会啊!知微在心里不屑的冷笑,这位伟大的世子爷,每次要惹她,每次又从她这儿讨不到好,这愈挫愈勇的劲儿,放在别处可多好!

李思渊果然被噎了一下,他向来习惯以权力和武力治人,嘴皮子上的活儿,还不及沈沧眉利索呢,又怎么是知微的对手,“你,就是你这个臭娘们,你……你就跟你自己好好认识吧!”

战斗水平简直太渣了,知微摇头表示很失望,拽了拽缰绳,就要驱马离开,懒得跟这人浪费口水!

四下里有好奇又畏惧的视线望过来,若换做今天之前,知微定要担忧来担忧去,可现在,知微抬首挺胸,大方的任由人看。

“孔知微,你他娘的敢无视爷!”李思渊哪里被人如此轻忽过,一张清俊漂亮的脸气的通红,张嘴便放狠话道:“你信不信爷现在就弄死你!”

知微蹙眉勒住缰绳,厌恶的回头看了他两眼,扬眉道:“我自然相信世子爷有这样的好本事。世子爷的确好气魄,不过你的气魄都用在欺负女子上头,我可真为世子爷你感到羞愧!”

“你你你大胆,放肆!”李思渊闻言大怒,“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爷如此说话,你以为你会驯狗爷便怕了你是不是?爷今儿就告诉你,爷才不怕!”

“世子爷看那里有什么?”知微略抬下巴,笑吟吟的一指马场入口那只黑毛油光的大狗,那时学院养来看守马场的,知微一进来时便发现了。

此时大狗正悠闲的迈着步子,在门口走来走去,间或机警的抬起头来打量来往的学子们。

李思渊顺着她的指尖瞧去,脸色便变了一变,“臭娘们,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爷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学院里闹事,爷便让院士除了你的名,让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再现在学院里。哼,被学院除了名的女人,爷看谁会稀罕,你就准备做一辈子老姑娘吧!”

真恶毒!知微冷了面容,居高临下的瞧着李思渊瞬间变得得意洋洋的脸,不得不说,他还是掐住了她的软肋,若被学院除名,在这京城里头,想必名声要跟这臭不可闻的世子爷一般臭了。她虽方才想着要肆意一些的活着,不必要太介意他人的目光,可让自己变的臭不可闻,这也绝不是她的期望啊!

“怎么样?怕了没?”李思渊见知微冷着脸不说话,面上神情更是骄傲得意起来,一扫前两次被知微连恐带吓的愤懑无措,露出让人晕眩的灿烂笑容来。

“我真是好怕好怕啊!”知微拖长声调冷笑,“世子爷真要揪着我不放,非要整死我才甘愿,我就只有一句话,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就看是世子爷舍不得还是我舍不得了。”

李思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僵在面上,脸色果然又变得难看起来。“你敢威胁爷!”

“世子爷,算了吧,她背后可有公主和沈姑娘给她撑腰呢!”平安小声劝说道。

李思渊一脚将他踹开,怒气冲冲道:“那又如何,爷会怕吗?爷还有皇上给爷撑腰呢,会怕了云栖桐和沈沧眉那两个臭丫头!”

知微微微一笑,清亮大眼里狡黠一闪而过,“世子爷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当然如果世子爷不敢,我也不会勉强的。”

李思渊怒道:“爷有什么不敢赌的!”

很多人瞧着这儿呢,知微一激他,为了他世子爷的脸面,他也不会拒绝的!

“我背后有公主和沧眉撑腰,世子爷背后撑腰的是当今皇上,不如这样好了,今儿咱都撇开撑腰的不提,就世子爷和我,我们公平的堵上一局。若我赢了,世子爷与我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知微淡笑道。

“若爷赢了呢?”李思渊瞧着知微那胜券在握的表情,心头怒气,只觉得刺眼无比,尤其自己还得这样仰望着她,更是觉得怒不可遏。

知微正要说话,手臂忽然被突然上前来的李思渊拽住,一拉一扯便将毫无防备的知微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知微不料李思渊竟敢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被他猛地拉下来,落地时差点摔一个屁股墩儿,后退好几步才勉强拽住缰绳,手臂却挂在马鞍下方一块没被注意因而没有磨平的凸出来的铁块尖上,登时便划了血淋淋的一道口子,痛的知微立刻变了脸色。

李思渊却没发现她受了伤,见她站稳了,上前又狠狠地推了一把,新仇旧恨呢,恨不得现下就弄死她!

知微不防又被一推,终于结实的跌倒在地。仓促间一抬头,就见李思渊阴狠而兴奋的几乎扭曲的一张脸。她一愣,李思渊已经抬脚往她心口就踹,她忙就地一滚,躲开了那一脚,旋即扬声道:“我知道世子爷弄死一两个人易如反掌,可你竟连跟我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吗?我若输了,便任由世子爷发落便是。怎么世子爷竟是不敢么?这要传了出去,世子爷怕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怕要贻笑大方了!”

李思渊桃花眼大睁,怒喝道:“爷便与你赌了,你自个儿说的,你若输了便任由我处置,你可别后悔!”

知微从容的爬起来,目光在一众惊惧不安的众人中扫过,冷冷一笑:“我说了这话,便断然不会后悔!”

“好,你且说想要怎么赌?牌九、骰子、斗鸡、蛐蛐儿……斗狗你就别想了。”李思渊恶狠狠道:“从今儿起,爷要打杀了京城里所有的狗,爷要你连一只狗都看不见!”

知微不意他竟这般凶残,皱眉冷道:“不过是畜生,世子爷身份高贵,又何必跟畜生一般见识!”

“爷看你往后还能拿什么来威胁爷!”李思渊冷哼道,“废话休说,赶紧说你要选哪样来跟爷赌!”

知微垂下受伤的左手,抬起右手摸了摸轻烟的脑袋,“我今儿第一天学骑马,还不大会,听闻世子爷马上功夫也不如何,既都不是拿手的,不如便赌这骑马好了!规矩也简单,世子爷划出终点来,谁先到达终点就算谁赢。这儿这么多人在,想必我与世子爷都没可能作弊,是最公平的赛事,世子爷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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