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终赢家，无上时空
第八殿主姜镗陨落消息在当天就传遍荒域、天州两域，一尊从上古时代苟活至今的超级强者，被时空剑圣一指碾死，犹如一颗深水炸弹，掀起海底万丈波澜。
荒域士气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仙天地人榜单抹黑时空剑圣的谣言不攻自破，排名第十被排名第十五隔空点杀，还有什么好说的？
天州。
天盟。
琼楼玉宇、高朋满座，席位长桌坐满了天盟决策层的所有人，包括五姓家族老祖宗、监天阁几位殿主、十八宗的一众擎天。
足足三十位擎天修士！
主座上是第三殿主王洵，依次往下则是监天阁殿主，然后才是姬无双、五姓十八宗高层。
此刻所有人面色凝重，气氛充满肃杀。
王洵说道：
“第八殿主修行万载，肉身道是天地间最宽阔的几条主道则之一，而姜镗则是肉身道中先驱者，早在朝晖境时，就已经达到肉身成圣境界，这样的人，被时空剑圣碾杀。”
“只能说明一件事，时空剑圣即将成就天衢之下无敌者，大势已成，时空道则已然超脱！”
众人沉默。
此子崛起速度堪称匪夷所思，短短一年时间，从覆海境一跃成为天衢以下无敌者。
姬无双面色苍白，捂着额头，手肘撑着桌子，眼里满是惊惧，喃喃自语道：
“天衢以下无敌者...”
“我没希望追上他的步伐了。”
再次听闻时空剑圣消息，姬无双脑海里不禁回忆起那一日，黑袍青年一剑将他枭首，濒死的滋味让他记忆犹新。
众人蹙眉，纷纷看向失去精气神、失去无敌道心，宛若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姬无双，掩饰不住的失望。
李黛鸢深吸口气，握紧拳头，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毅然决然说道：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立刻开启决战！”
“不行！”龙家主母反驳，道：“天州气运统一不久，需要时间沉淀，比起常年战乱的荒域不同，天州一直以来都很稳定，有许许多多朝晖境修士卡在擎天境门槛前，只需要气运滋养，顶多一两个月，就能诞生更多的擎天。”
林家家主也是颔首，赞同附和道：
“龙家母说的没错，相比起人才凋零、青黄不接的荒域，天州潜力更大，一旦气运效果彻底体现出来，起码能将擎天修士再翻一倍，届时，六七十位擎天坐镇，任他时空剑圣再强，也很难抗衡。”
天州一直在拖延决战到来时间，就是在等更多的朝晖境巅峰修士迈出至关重要一步，跻身擎天坐席。
然而。
李黛鸢却是一拍桌子，站起身，怒声喝道：
“有用吗？！”
“时空剑圣的进阶速度你们有目共睹，不说别的，两个月前他才来到天州时，尚需要藏头露尾、隐姓埋名，需集结数位擎天老祖爆发，才勉强诛杀第九殿主，这才过去多久，他就能一指碾压第八殿主，再给他几个月时间，恐怕又要复现荒域世宗联盟一战了。”
“届时，时空剑圣一战诛百位擎天，我看你们怎么办！”
“甚至两个月后，他还是不是擎天境都说不准。”
李黛鸢银牙紧咬，她对那位黑袍青年感情十分复杂，被第九殿主占据肉身那段时间的记忆，一直刻在心底。
若非那人，她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半晌。
李黛鸢美眸变得坚定，她想清楚了，现如今的李黛鸢，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而是肩负李家命运的家主，背负着无数人期望，任何感情都需要靠边让。
她的情感生命不属于自己，属于李家！
“第三殿主，我仅代表李家全体族人心声，建议...集结天盟全部擎天之力，围剿时空剑圣，哪怕...不惜联合海外众神！”
“在我看来，比起所谓天道、众神、远古隐秘，时空剑圣的威胁性更大！必须倾尽所有，赌上全部！杀死他！！”
“不能再犹豫了！”李黛鸢朗声说道。
王洵闭眸倾听着，直到这时，他才徐徐睁开眼眸，含笑道：
“李家主，或许你更适合做天盟的盟主。”
他说出这句惊世骇俗的话，使得所有人面色剧变。
区区朝晖境，不足百岁的小丫头，当天盟盟主？！
不等其他人提出反对意见。
王洵继续说道：
“五姓十八宗安逸太久，就算经历一番血火洗礼，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太多感悟，天州常常以过往安宁，嘲笑常年战乱的荒域，殊不知，安逸使人怠惰、使人变得优柔寡断。”
说到这里，王洵笑吟吟瞥一眼龙家、林家，道：
“譬如当初楚家偷袭姬家老祖，一战覆灭姬家三位老祖，姬无双又被时空剑圣挑杀，换作荒域诸国，哪怕是最籍籍无名的一个小国度，都会毫不犹豫群起而攻之，将偌大姬家彻底分食。”
“可你们选择袖手旁观，没有一人敢站出来。”
“但荒域不同，他们经历战乱几千年，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深知小家寄托于大家，国不可灭，饶是诸神复苏，他们也敢举起兵器砍上一刀。”
“当初，灾殃神祇祸涂登陆，荒域一位朝晖境老祖，以朝晖境修为只身阻挡，不止如此，经监天阁多年观察，荒域百姓已经具备上古先民的意志，各家老祖，但凡遭遇大限，都会毫不犹豫出关，与敌国玉石俱焚，为后世子孙铲平一些威胁。”
王洵自顾自说着，嘴角始终噙着笑意，淡淡的笑意，潜藏着嘲讽、不屑。
五姓十八宗高层先是不忿，越听越觉得羞愧，渐渐地都低下头。
王洵呵呵一笑，道：
“你们可知道，那一日，姬家被围攻时，监天阁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援助吗？”
在座的，赫然有楚侍仁，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和姬无双状态差不多，眼神空洞，像是被抽掉灵魂。
听到这里，楚侍仁缓缓抬起头，冷漠扫视一圈其余三姓家主，一言未发，嘴角上扬嗤笑一声。
“没人问吗？”
王洵似笑非笑，道：“那么想必是有猜测，但不敢相信吧。”
“没错。”
“监天阁是在等，我们想看看继承皇庭四支柱的家族，还有没有始祖伐天驱神的那份血勇，只要那时候，四姓家族联合起来，彻底覆灭姬家，监天阁就会另择人皇，将天州气运分给四姓家族，助你们重现上古荣光，具现人皇时代的光景。”
“可惜。”
“你们太懦弱了。”
这番话如雷霆贯耳，让四姓家主以及老祖宗身躯猛震，不可置信望向王洵。
还有这回事？！
龙家母忍不住质问道：“那你们怎么不早说？！”
这次不需要王洵解释，第五殿主上官璧玉冷声道：
“真是不可救药，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懂吗？监天想看见的是，你们四姓家族发自内心的血勇，而非权衡利弊下的决断！”
“言外之意就是，选择李黛鸢担任盟主，是她具备这份血勇！”
龙家母老脸通红，满肚子火气荡然无存，看向王洵，问道：“是这样吗，盟主？”
王洵摆摆手，站起身，说道：
“别喊我盟主，从今往后，李黛鸢才是天盟盟主，我也需要遵从她的命令。”
说着，王洵亲自扶起李黛鸢，来到盟主座位，摁住她的肩膀，稳稳坐在主座之上。
“监天阁第三殿主——王洵，参见天盟盟主。”王洵拱手，深深鞠躬行礼。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盟主！”
就算有人不服，可见到王洵亲自为李黛鸢托底，表明臣服态度，其他人再有意见，也只能憋在心底。
李黛鸢如在梦中，有些恍惚，但很快恢复状态，面色冷峻道：
“不必多礼。”
“承蒙监天诸位大人看重，黛鸢必不负厚望，第三殿主退位盟主，那么您就担任天盟的副盟主吧，黛鸢履历眼界尚浅，有些事情还需要您来指点迷津。”
王洵拱手，笑道：
“是。”
座位下，姬无双没忍住看一眼光芒万丈的李黛鸢，有些觉得刺眼，却没说一句话，只是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肉。
那本该是他的位置...
谁能想到，持续数个月的天州乱战，最终成就的居然是李黛鸢。
“都坐下，有两件事，我需要宣布。”李黛鸢虚按一下，待众人重新落座，冷声道：
“第一件事，废除姬无双少盟主位置！我觉得他不配担当重任。”
话音刚落。
姬无双愕然抬头，死死盯着前者。
废除少盟主位置？！
何等羞辱！当初那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被他一句命令，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小角色，现在也能决定他的命运了？！
“不可。”王洵忽然开口，道：“其他任何事，都可以遵从您的判断，唯独这件事，不行。”
闻言，李黛鸢一愣，深深看一眼姬无双和王洵，没有多问，继续说道：
“那这件事作罢。”
“第二件事，即刻开启决战！围剿时空剑圣！”
李黛鸢说道：
“时空剑圣大势已成，但天盟有监天阁诸位殿主在，完全有资本诛杀他，哪怕付出惨重代价，也在所不惜！”
王洵颔首，道：“我赞同，别看时空剑圣一指碾杀第八殿主，这点，我也能做到。”
“换言之，他还没强大到那种地步，完全可以围杀。”
盟主之令，天盟上下任何人不能违抗。
接下来议程就只有一件事，商量决战的安排。
会议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所有人都红光满面，信心十足。
对于诛杀时空剑圣的把握，已经达到九成九！
通过监天阁的情报，时空剑圣各类杀招，众人了然于胸，都有相对应安排措施。
“盟主才能，令人钦佩。”龙家母赞叹道。
林家家主含笑点头：“第三殿主眼光不错，你的确有资格担任盟主位置，佩服。”
经过这几天，众人对李黛鸢的聪明才智、格局、果断有了新的认识。
短短三天，折服五姓十八宗全体高层。
李黛鸢却是一丝喜悦情绪都没有，沉重道：“诸位，切忌粗心大意，你们觉得这场围歼战十拿九稳，可在我看来，成功率甚至不足三成，说不定还会被反杀。”
闻言，就连一直支持她的王洵，都有些不解：“此言何解？”
李黛鸢摇头：
“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一种预感吧。”
“我们的围剿方案，都是建立在时空剑圣没有任何底牌的基础上，可诸位别忘了，他可是一个常常创造意外奇迹的家伙，以世俗常理判断一个超脱常理的人，其实非常愚蠢。”
“我仔细阅读过监天阁一年以来对时空剑圣的监视记录，试问，从他出世以来，有任何一方势力、一位敌人将他逼到绝境过吗？有让他彻底绝望、破釜沉舟一战过吗。”
“没有！”
“所以，我的判断是，时空剑圣一定隐藏着很恐怖的底牌！因为他从来都是不慌不忙，像是有所依仗，这点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洵若有所思颔首。
半晌。
王洵说道：
“我明白了。”
“预防万一，稍后我就去联系阁主，让他随时动手支援，不惜拼着天道复苏代价，也要毕其功于一役。”
“多谢。”李黛鸢拱手。
她有些感动，从来没想过，身为古早时期存活下来的至强者，居然如此不骄不傲，非常听得进去他人意见，和想象中冥顽不化、盲目傲视一切的形象非常不符。
李黛鸢反应过来。
这才是一个贯穿两个时代，始终站在巅峰的强者，该有的最基本素质。
就在这时。
王洵嘴角笑意收敛，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注视着荒域方向，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失去之前的全部从容。
甚至。
他表现得有些惊惧！
“副盟主，怎么了？”龙家母疑惑问道。
王洵瞳孔剧烈颤抖，嗓音干涩道：
“出事了！”
出事了？
众人茫然，一头雾水。
李黛鸢第一个反应过来，肃然问道：“关于时空剑圣？”
王洵颔首，嘴唇泛白，道：
“他突破擎天巅峰了！”
“时空大道跻身「无上」之境！使得天道有感，提前被惊醒，天道...进入复苏倒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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