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过往
沈悦予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如今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干预不了司怀璟梦境中的任何事情，她只能看着幼小的司怀璟去承受那些苦难。
她看到皇后强制把幼年司怀璟带了回去，给他灌下淡化记忆的药剂，每一次都灌到司怀璟干呕不止，几乎要昏死过去才肯罢休。
而那小小一只的司怀璟，拼命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喉咙，把那些药剂吐出来，口中反复呢喃着：
“不能……忘记。”
“我绝不会忘记报仇。”
在皇后每日坚持让人给他灌药之后，司怀璟那原本满是恨意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温柔无害。
看起来，他把那些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悦予看着司怀璟小小的背影，竟然显得那样孤寂，也觉得他的幼年，实在是有些凄惨。
画面一转，而后，她看到还没有来得及分化攻击力的司怀璟，和一名刺客搏斗着，他似乎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任由面前的刺客一刀接着一刀刺入自己的身体，而他死死咬住刺客的脖颈，咬得满脸血腥，锋利的犬齿上透着血光。
终究是那样小小一只的孩子，咬断了一个成年雄性兽人的脖颈，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浑身是血地去找皇帝。
这一次，他好像是获得了皇帝的庇护，皇后没敢再让人杀他，不过每日对他灌输的观点都是：
“司怀璟，你记住，你生来就是给你的皇太子哥哥做帮助的，你绝不能有其他的心思，你明白吗？”
“司怀璟，你长大后一定要无条件支持皇太子。”
“司怀璟的攻击力等级绝不能比大皇子高，否则，我不会留这样一个威胁在！”
“……”皇后无数的声音在周围盘旋着，将恶毒和自私暴露无遗，就连沈悦予听得都捂住了耳朵。
她转移视线朝着司怀璟看过去，却是见得他孤孤单单的身形站在原地，他的身边，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耳边只有着这些声音陪着他长大。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这一生，都是该为了辅助司夜凛而活。
他的身形变得越来越挺拔，模样也越发出众，他看着人时，狐狸眼中好像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张温柔假面，变得越发牢不可破。
而后，眼前的画面出现在了一个深夜里。
司怀璟坐在书桌前，皱眉写着什么，似乎看起来很是头疼的模样。
沈悦予好奇，于是走了过去查看。
但见那上面的内容写着：
关于帮助无精神力雌性的建议。
沈悦予诧异地朝着司怀璟看了过去，见他满脸疲惫，桌上放着无数被驳回的申请。
“原来，他也曾经为这件事情做过努力吗？”
沈悦予意外，她竟然都不知道司怀璟做的这些事情。
有人走了进来，是他的下属在他面前弯腰禀告：
“殿下，那些雌性，我们都悄悄放了。”
“我知道了。”司怀璟的话语淡淡，视线又移回了桌案上。
“殿下。”下属劝他：“您放弃这件事情吧！”
“您为了保护那些没有精神力的雌性，已经惹得上面不高兴了，要是您再一意孤行，恐怕是会惹上大麻烦！”
司怀璟怔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文稿，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悦予看着他这样，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出城，是司怀璟送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司怀璟，是沈悦予在星澜国这个孤立无援的地方，唯一一个帮助过她的皇室成员。
原来，他做那一切，不是毫无理由的。
沈悦予想，要不是司怀璟有着一些小心思，自己应该不讨厌他才对。
画面再度一转。
沈悦予看到司怀璟独自一人杀了几十名雄性兽人，空气里是极其浓郁的血腥味道，好像是能够将人给呛死在血海一样。
司怀璟浑身都沾了血，就连那一头很漂亮的银白色长发都沾染了血腥。
然而他的神色一片淡然，冷光映照在他的脸颊上，此刻没有带上假笑面具的他，神色里满是冷漠和轻蔑，他的目光掠过地上的尸体，就好像是在看一群极其低贱的蝼蚁。
他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腥，就连绝美无瑕的侧脸上，都有鲜血滴落下来。
沈悦予看着这一幕，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个人间炼狱一样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悦予的视线，司怀璟骤然回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他沾着血腥的白发微微扬起，那双清冷的狐狸眼中带着冷光，视线好像是落在了沈悦予的身上。
不是错觉，沈悦予感觉，他似乎真能发现自己！
沈悦予深吸了一口气，赶紧从精神世界里面退出。
眼前的场景再度回到了山洞中，沈悦予仔细看去，但见司怀璟似乎还闭着眼睛睡着。
“呼，还好他没有发现。”
那样的眼神，实在是有些渗人。
沈悦予深吸了一口气，就要起身离开这个地方，却是感觉到手腕处忽然一紧。
是一只滚烫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
沈悦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朝着司怀璟看了过去，却是发现他睁开了眼睛，一双茶绿色的瞳眸死死盯住了她。
“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司怀璟问。
他的脸颊分明是那样干净无瑕，透着漂亮的玉色，美得惑人心魄，然而沈悦予看着，却是无端觉得他脸上依旧是满带着鲜血，犬齿似乎都有粘稠的血液滴落下来。
沈悦予瞳孔微缩，想要猛然抽回手，却是发现根本就抽不动。
是司怀璟把她的手握得更用力了些。
“妻主，告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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