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枕边风
一物降一物。
蓝淼淼这几天变得更怕沉砚了,尤其在鬼鬼祟祟失踪一天回来。
沉砚不在家里,她拽着我的手问我有没有阁楼的钥匙。
“你想干嘛?”我愣了一下,府苑有个阁楼,这是一栋复古的别墅,年代也很久远,阁楼我也没上去过,只是那天沉砚抱回那个黑色盒子,装着鬼胎送上阁楼锁起来了。
“你难道不想看看阁楼里到底有什么吗?”
蓝淼淼在诱惑我。
我摇头,清心寡欲,要说好奇心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只是没那么浓烈。
蓝淼淼在撺掇我,要我去打开阁楼的门,她想见见那只长在虞惜月肚子里的鬼胎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那可不行,我老公说了,鬼胎尚未炼化,不能随便放出来的。”我执拗,可是蓝淼淼却一直在兜着圈子诱拐我。
她不像是那样会缠着一个人要东西的,今天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昨天失踪一天回来之后,蓝淼淼就变得很奇怪,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几次差点失足掉进废井里面。
“川儿,我的好川儿,我就看一眼,我想看看沉砚怎么炼化鬼胎的。”蓝淼淼过来牵我的手,她的声音很酥,推搡着我。
我斩钉截铁,这事儿可不能混,我帮不了沉砚,也不能拖后腿。
见我铁面如山,蓝淼淼继续引诱:“我听说,府苑之前是个戏子的家,秦淮河畔有个很出名的妓,早前是北地人,颠沛流离到了秦淮河畔,有一口好嗓子才在那儿混开了。”
蓝淼淼说府苑是那秦淮名妓的家产,也不知道沉砚是怎么弄到手的。
这可不是什么钱不钱的事情。
“那名妓生得可美了,美得惊心动魄,我说川儿,你们家沉砚可是个老鬼……”
蓝淼淼眯着眸子,打量着我,她什么意思我懂,拿这话来套路我。
“沉砚跟那位没什么,我可不信,指不定阁楼里就能找到很多她的玩意儿。”蓝淼淼盯着我,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心荡了一下,不是因为蓝淼淼这番话的缘故,而是这些天,我心底的隔阂,胡思乱想越来越多。
她这也只是催化剂。
见我在思虑,蓝淼淼继续:“川儿,不是我要落井下石,沉砚这样的男人,万千少女心中的梦,谁都想……存了坏心思的。”
蓝淼淼说男人哪有不坏的,没藏几个坏心眼,面上虽说那般专一,谁知道心底如何。
“再说了,那时候,你可还没有出生,你觉得沉砚会为了你守身如玉?”蓝淼淼这些话,一刀子一刀子扎在我的心口。
我的确很在意这些,跟沉砚在一起之后,我总是让自己把注意力从这些杂念转移。
可是女人呐,就是这样,谁不会胡思乱想。
见我开始动摇。
“他不会骗我的。”我喃喃,脑门上挨了一下,蓝淼淼恨铁不成钢,一下子打了下来。
“可得了吧,你清醒一点,就算沉砚为你守身如玉,可难保那些人上赶着来啊。”蓝淼淼叉着腰,“那可是名妓,是名妓,没有手段怎么在秦淮河边名动一方?”
蓝淼淼戳我小脑门,我心里虽说有些被牵动,可还是不想这样去。
“我得信任我老公,我说淼淼,你是不是受刺激了,还是有什么苦衷?”我嘟囔着。
“唉。”蓝淼淼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想要那只鬼胎。”
我瞪着蓝淼淼,她倒是脸皮厚,面不改色。
“这事儿你跟我老公说去。”
“啧啧,你再一口一个你老公,信不信我立马让你守寡?”蓝淼淼呲牙,瞬间又笑了,自嘲般地笑,大概也觉得自己不是沉砚的对手。
我推开她:“我说真的,沉砚要答应给你,我绝不拦着。”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沉砚能给我吗?”蓝淼淼故作悲怆,我趁机上前,一把将她压着,眯着眸子。
眼底全是威胁的意味,我看着蓝淼淼:“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蓝淼淼在骗我,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跟那只鬼胎有关系,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在忙活。
“没事。”
“你撒谎,看着我的眼睛!”我吼道,抓着蓝淼淼的衣领。
她却在掰我的手指:“快走开,万一沉砚回来了,我又说不清了。”
“就你这胆子,还想从我这里骗钥匙,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也没有。”
我噗嗤一声,终于憋不住了,蓝淼淼脸上的失落很清楚。
“如果你告诉我干什么用,兴许我可以帮你一把。”我眯着眼,笑意盈盈,“这事儿还就我能帮你,沉砚耳根子软,我吹吹耳边风,他肯定服帖。”
蓝淼淼思虑一番,咬牙。
“那我告诉你吧。”
她终于妥协了,我松了口气。
“鬼今湮要我将那鬼胎给他,他才会放了霍晏,不然的话,让我收尸。”
“你昨儿失踪其实是去见鬼今湮了?”我猜的,蓝淼淼点头,说不错,她就是去见的鬼今湮。
“他要鬼胎做什么?”我皱眉,觉得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
蓝淼淼说鬼门中人,素来喜爱炼化小鬼,这次虞惜月怀的胎儿很奇怪,鬼今湮感兴趣也不奇怪。
只是她没办法从沉砚的手里把鬼胎夺过来,只有从我这里寻找突破口。
“川儿,只有你能救霍晏的性命了。”蓝淼淼急了,攥着我的手,第一次见她这么慌张,我皱眉,她继续道,“为了霍晏,我还绑了黑白无常,再闹下去,地府那边就会察觉。”
“你……”
我气死了,这会儿彻底气炸了。
“没办法,黑白无常来要人,我给不出来,只能配合鬼今湮将无常鬼也绑了。”她沉声,说再过段时间,地府来寻人,到时候她就死定了。
蓝淼淼咬着下唇,说死她不害怕,她只是想救霍晏一把。
“你知道吗?霍晏以为鬼今湮绑了我,为了让他放了我,霍晏不惜让鬼今湮拿着小刀子,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身上。”
蓝淼淼眼眶湿润,攥着我的手,全部都湿透了。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极刑,而为之动容,他们都说我是铁石心肠,川儿,如今我这颗心却是被焐热了。”
蓝淼淼轻声道,眼泪越来越多,她吸吸鼻子。
“你先别哭,我想想办法。”
她说从未这般无助过,从未这么迫切想要让一个活下去。
“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死掉,会让我的生活黯然失色。”蓝淼淼浑身颤栗。
她怕是爱上霍晏了,他们性格很像,都是混世魔王的性子,是一对冤家。
我应了蓝淼淼的请求,但我也不会瞒着沉砚,我替他求了沉砚,第一次准备了很多,心底存了愧疚想要从沉砚那里拿东西。
蓝淼淼替我找了一身护士装,咳咳,站在镜子前,微微有些害羞。
蓝淼淼说了,男人情至浓时,是最没有理智的,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揉搓。
天真的我,竟然就这么信了。
房间里的灯光微微有些暗了,蓝淼淼答应过我,等到关键时候,她会闯进来救我的。
我傻乎乎地应了,却忘记我跟沉砚早就是老夫老妻。
门吧嗒一下开了,我依靠在墙壁上,慢慢解开第一颗扣子,穿着这身小护士的衣服,显得格外的清纯,起码我以前没这气质。
沉砚怔了一下,眸色微转,落在我的身上:“闹什么?”
“老公~人家等你很久了。”嗲地麻酥酥的声音,这也是蓝淼淼说得杀手锏,可为什么我说完之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朝沉砚走过去,贴着他的身子,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沉砚起初还有些讶异,不过随即了然,伸手揽着我的腰肢,往上一提。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沉砚低头,目光如炬,眼底全是热火,那般看着我。
他终究是个男人!
我笑了,指尖一把闭上他的嘴巴:“嘘。”
慢慢摩挲,吹着气儿,挂在他的身上。
“川儿你别闹了。”沉砚皱眉,眼底的隐忍很明显,“你身上中毒了,不能……”
“老公~人家想嘛。”我轻声道,对着他的唇便亲了下去,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展现我拙劣的吻技,起初他绷着的身子,并未配合我。
就在我轻轻撩了一下,一切都完蛋了。
某人恶狠狠地咬牙:“祁小川,你自找的!”
他一把抱起我,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样就受不住了,这该死的男人。
他将我丢到床上,我伸手抵在那儿,忽而就变得理智起来了:“等等,沉砚!”
态度大转弯,连老公都不喊了,我是怕刹不住车呢,我笑了:“等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等完事儿再说,天大的事,也得给我等着。”
沉砚要折磨我,好好惩罚我,这可不行,蓝淼淼的事情十万火急,这样可闹不得了。
“不行,我问你个问题,虞惜月那只鬼胎……唔……唔,你……榴芒。”
他吞了我所有的话语,完了,我欲哭无泪,不断地挣扎,可越是这样,某人越是丧失理智,蓝淼淼你出地这个什么馊主意。
沉砚说娘子你穿护士服还真的美,很动人。
“就那么一眼,想睡你。”
“别……”我连连求饶,“我有事,我真有事。”
“都说了,天大的事,都得等着。”
“鬼今湮拿霍晏的性命威胁,想要那只鬼胎!”我一口气把事情都说出来了,这会儿屋子里燥热地很,我的脸通红通红的,缺氧的感觉很难受。
沉砚眼眸深邃,慢慢黑了脸,阴沉的眸子,他……生气了!
长久的沉默,他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看得我整个人都慌了,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亲热的时候喊别的男人?川儿,你胆子倒是不小。”沉砚清冷的声音,打破沉寂。
我浑身是汗,摇头,无辜得开口:“没有,你冤枉人!”
“联合外人来对付我是吧,祁小川,长本事了?”他的身慢慢落在身后。
啪地一下,重重地打在我的屁股上,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这男人,在做什么!
就算我做错事情了,也不能这样对我吧,我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事出有因,我知道那只鬼胎对你要紧,才想这样求你的。”我嘟囔着,“蓝淼淼终究是一片好心,为了救人。”
“错就是错,哪有那么多借口。”
某人着实不高兴了,连口气都变了,我是服软了,可惜没有用啊,他油盐不进。
沉砚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趁机坐在他的腿上:“老公,那你告诉我,府苑的阁楼里到底藏着什么?”
男人的神色讳莫如深,不知道在沉默什么。
他很奇怪。
“难道是你的白月光,还是你的朱砂痣?”我故意激将他,可是沉砚神色严峻,好似我说得都是真的一般。
他眼底有愧,难道是我看错了,那一刻,本来只是想拿乔的我,忽然就慌了。
我本来是想套路沉砚的,可为什么会这样?
沉砚忽而咬着我的耳朵:“下次不能这样了,乖。”
一个乖字,能让我的心融化成一滩水,可为什么要逃避我那两个无理取闹的问题,就欠那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解释吗?
我伸手:“等等。”
“别乱想,没有的事情,至于鬼胎这件事,我去办。”沉砚起身,抱着我往门外去,他出门那会儿又说了一句,“川儿,你今晚真美。”
兴许是我多想了,应该就是我多想了,什么秦淮名妓,那是蓝淼淼套路我用的。
我羞红了脸,在门外就看到焦灼的蓝淼淼,她神色不太对劲。
“对……对不起啊,小川,我看你这几天没开荤,就没敢……”
“我看你是打算等我喂饱我老公才来吧。”我咬牙,恶狠狠地瞪着蓝淼淼,在这里等着我呢。
“你们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在乎多啪一下吧。”
我去你丫的,蓝淼淼这人套路太深,一不小心就给我带阴沟里去了。
沉砚将我放下,转身上了阁楼。
我幽怨地瞪着蓝淼淼,咬牙切齿:“都怪你,差点害死我了。”
“啧啧,欲求不满?祁小川,你就这点出息?”蓝淼淼知道这事儿肯定解决了,才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笑笑,眼底的恨意颇深:“得了吧您嘞,我懒得跟你说这些事儿,下次别想利用我。”
这厮影响我们夫妻和谐,还总爱阴我,我真后悔当初没听沉砚的,她来府苑就该给她关在门外,我还老实巴交地去给她开门。
这该死的白眼狼。
“你特么就是一头白眼狼。”我吼道。
蓝淼淼笑笑,忽而眼眸变成了蓝色,也只是一瞬间:“看到没,顶多就是一只蓝眼狼。”
“我懒得跟你贫,等救出霍晏,让他收拾你,我一准就告诉他,你喜欢她。”
我笑笑,蓝淼淼这人还是有软肋的,这么一威胁就像是踩着尾巴,她威胁我,不准我说,不然就撕烂我的嘴巴。
这恰好戳中要害。
沉砚带着黑盒子,跟我们一起出去了。
约在野狐亭见面,鬼今湮还真是心机深,在城郊很远的地儿,要是他耍诈也能逃遁地无影无踪。
去的路上我问了蓝淼淼一句,她还爱不爱鬼今湮。
蓝淼淼神色怪异,摇头,她说这不一样,鬼今湮是执念,霍晏是心动。
都是有区别的。
这才是谬论。
车子稳稳地停在野狐亭,下车之后看到亭子里面有俩人,霍晏被困在野狐亭的那个木笼子里,他浑身是伤,白色的衬衣完全血淋淋,看起来很诡异。
而鬼今湮负手站立,一副自在的模样,见我们过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就站在那儿吧,不要过来。”鬼今湮低声道。
蓝淼淼急了:“他是人,失血过多就死了,鬼今湮你怎么这么狠!”
“心疼了?”鬼今湮勾唇,清冷地笑意,眼底多了一丝不屑,“要说狠,哪里比得上你半分呐,淼淼,你可以能亲手一刀刀给人割下去的。”
“别废话了,你要的东西带来了。”蓝淼淼看了沉砚一眼。
沉砚不动声色,将那黑盒子交给她,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上前去挽着沉砚的手,与他对视一眼,他眼底的神色让我安心,起初的闹剧全然没有影响他的心神。
“这盒子里就是你要的东西。”蓝淼淼往前面走去。
鬼今湮朗声大笑:“可难得了,霍晏这条命这么值钱,值得你费尽心思去跟沉先生做交易。”
“这些用不着你来管。”蓝淼淼冷声,“放了霍晏。”
鬼今湮朗声大笑,笑了很久,那种酣畅淋漓的笑,特别渗人的笑。
“他怎么了?”我抬头,跟沉砚嘀咕。
沉砚说鬼今湮怕是爱着蓝淼淼,见不得心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那么在意,他说这事儿怕是会悬。
保不准鬼今湮剑走偏锋,这我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爱,为什么当初不娶她呢,还要给她难堪?”我眯着眼,沉砚说鬼门中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鬼今湮不娶蓝淼淼,也是身不由己,可能情根早就种下,可是门主有令,婚礼不能进行,鬼今湮便不能越权。
就算心里有爱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地放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蓝淼淼吼道,“你要的东西我也给你带来了。”
一声立候,倒是把囚笼里的霍晏给弄醒了,他气虚很弱,感觉马上一口气顺不过来,就会死。
他勉强睁开眼,在看到蓝淼淼的时候,笑了。
不敢太过扯动身上的皮肤,他笑着道:“快……快走……淼淼……别……管我。”
“呵,你别自恋霍晏,你死了我也不会管你的,少特么给老娘自恋了。”蓝淼淼笑了,“你哥给你找回来了,现在知道谁是凶手了吧?”
蓝淼淼吼道:“你给我清醒点,敢睡过去,我就杀了你霍家所有的人,到时候你再化为厉鬼来找我。”
“你……”霍晏没什么力气。
蓝淼淼眼眶湿润,说话哽咽,那双猩红的眸子,她冷声:“你要得拿去,别逼我动手对付你,鬼今湮,真要对付你,我未必会输,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到底有什么好,不过一个纨绔子弟。”鬼今湮讥笑。
“那也比你好得多。”
蓝淼淼说鬼今湮没有担当,起码霍晏有情有义,会负责人,不是某些小人。
“好,你带他走。”
鬼今湮的手都在颤抖,他去打开囚笼的门:“淼淼,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你别自作多情,从你拒绝娶我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是仇人了。”蓝淼淼倒吸一口凉气,“下次,我会亲手杀死你。”
“我等你亲手来杀我。”
鬼今湮消失在野狐亭,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临走前看了沉砚一眼,弄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蓝淼淼忽而跪在地上,她说她吓死了,差那么一点点,她真的就跟鬼今湮同归于尽了。
“先带霍晏回去吧。”蓝淼淼交代一句,霍晏已经晕过去,得赶紧送医院。
他伤得很重很重,鬼今湮这是下了死手啊,这就是妒意。
蓝淼淼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照顾霍晏,只在白天人多的时候离开,地府那事儿还没个解决的办法,无常鬼上告阎王,蓝淼淼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阎王与那块令牌的主人有私情,没有过多追究什么,才让蓝淼淼有精力来管这事儿。
我被沉砚罚了。
狠狠地罚了三天三夜,咳咳,说起来老脸一红,这男人就是个活生生的榴芒。
我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沉砚端着粥过来:“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我咬牙,哎呦喂,疼得我,嘴角那儿破开口子。
“活该,谁让你咬我,结果倒是好了,把自己的嘴巴咬破了。”
“求求你别再说了。”我吸吸鼻子,我特么就是一苦情的小白菜,任由人揉搓,沉砚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送到我的嘴边,轻柔替我擦拭嘴角。
他憋着笑意,一副吃得饱饱的,很满足的神色。
“川儿,下次要不然换个装扮,护士服是好,但是容易腻。”沉砚坏笑着看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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