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里站得高，听得远，百姓们就在那里请愿。
沈芊岚更是皱紧了眉，心脏绞痛。
她不明白，为何在这世间，女子总会轻而易举成为受害者？
特别是这些落在底层的女子，她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嫁个好男子，过相濡以沫的生活。
可偏偏，她们连最简单的奢望都不能得到成全。
小侯爷开始慌了：“不可能，陛下，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们啊！这定是有人害我，定是有人眼红我。”
“是啊！陛下，如若小侯爷真的害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之前无一人敢将此事禀告陛下呢？”有人为小侯爷说话。
沈芊岚却冷笑了一声：“是啊！小侯爷作奸犯科，残害无辜百姓，为何这些事情被藏得好好的，定是有人包庇。”
说完，他凌厉的眼神猛然扫向了老侯爷。
老侯爷皱紧了眉，心里也揪紧，可他也毕竟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自然喜怒不言于色。
“但是，你要如何证明，这些女子所说的是属实的？”有人发出质疑。
“我能证明！”
一道声音极具穿透力的回荡在朝堂之上。
只见，傅长恒如瀑的青丝披散肩头两侧，他一身红袍，眉眼如画。眉眼之间流露出与生俱来流露的气质，简直俊美无双。
此刻，手执一把厚厚的卷子，半是抵在脸上，手中时不时煽动着，一下又一下，姿态优雅又高贵。
“这不是吴国太子吗？”
大臣们皱紧了眉，脸色更沉了些。
傅长恒微微鞠躬，看向顾珏：“陛下，这是齐国百姓的请愿书。”
看着眼前的来人，顾珏的手微微攥紧，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只是，被他很快掩盖下去。
他说话变得有几分吃味：“这是齐国的家事，不知为何连太子也来掺和？”
言外之意，就是大吴太子干涉齐国内政，这本质是非常敏感的。
沈芊岚短促轻笑，沉眸扫去：
“这件事，是我让太子帮忙的。”
说话间，两人的眼神对上，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顾珏深吸一口气，只能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自从这个傅长恒来了之后，他就感觉沈芊岚的眼神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
她不再追着他满世界地跑了……
“请愿书打开！朕瞧一瞧。”
“哗——”卷轴被铺开的瞬间，大家都愣住了。
这个卷轴足足有几十米长，上面都写满了百姓的名字。
顾珏顿了顿，语气有些颤抖：“这些都是百姓的亲笔签名。”
“正是！陛下。”
沈芊岚凌厉的目光落在苏世允身上，逼得他不断往后退：
“还请陛下垂帘百姓，杀了苏世允父子，他们不配做父母官。”
“不……没有，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
他颤抖着，一个没站稳，摔倒，跪在明笑笑的面前。
明笑笑看着他灭他一族的仇人，眼眶已经恨得发红：
“苏世允，老天爷是有眼的，你残害了那么多百姓，以你这条狗命来偿还，也是万万不够的。”
说完，她凌厉的目光瞪着老侯爷：“还有你，老侯爷，为老不尊，带着你的儿子四处压榨迫害百姓，你们父子俩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站在明笑笑后方的几位女子，也用一种憎恨的目光瞪着他们父子俩。
“且慢，这请愿书也能造假，百姓们都不识字，万一是太子故意哄骗他们签下的？”在场又有人质疑。
然而，傅长恒也早就做好提前准备了。
她与沈芊岚的眼神撞在一起，两人会心一笑。
“如若陛下，还有众臣们都不信，那便请大家移步城楼，那里站得高，听得远，百姓们就在那里请愿。”
……
一行人来到城楼上。
虽然城门厚重，可是只见城门底下，一大批百姓跪在地上，磕头请愿。
“陛下，请为我们做主！”
“陛下，惩戒苏侯爷，苏世允，他们害得我们百姓家无宁日，我们敢怒不敢言。”
“……”
一阵又一阵凄婉声传了进来，如同百姓自己谱写的哀歌。
沈芊岚冷冷地凝视着顾珏，眼底是快要沸腾的泪水。
“陛下，看到了吗？在你管辖的土地，在你齐国大地，你的百姓活得多苦啊！”
“这就是你当初给他们的许诺吗？这就是他们誓死要追寻的君王吗？”
任谁看了这一幕，绝不可能不能动容。
顾珏变得万般羞愧，袖子一拂，大喊：“来人，将侯爷父子关入监牢择日问斩，家中那些女眷贬为官妓，没收所有财产。”
话落，侯爷父子俩被人拖了下去。
“且慢！”
这时，皇后黄莺莺焦急赶来。
“陛下……”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臣妾管教不善，求陛下饶了舅父一家。”
顾珏皱眉：“可……他们犯下了滔天大罪，不是朕不留他们，而是百姓不留他们。”
“既如此，也不必要了他们的性命，将他们贬为庶民即可。”
“这……”顾珏开始犹豫了。
沈芊岚盯着他的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陛下，您是一国之君，难不成，还想徇私舞弊？”
黄莺莺跪在地上，姿态决绝：“如果陛下不肯放过舅父，那……臣妾只好以死谢罪。”
闻言，顾珏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缓缓走到黄莺莺身边，将她扶了起来：“皇后，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也不是你的错。”
黄莺莺怎么也不肯起来：“求陛下垂帘，此事再缓一缓，臣妾定能还舅父一个清白。”
“这……”
顾珏还是心软了，只能说道：“此事有待商议，先将侯爷父子关入监狱，交由大理寺少卿管制。”
所有人都知道顾珏在偏袒黄莺莺。
沈芊岚自然也知道……
一下朝，她就愤怒地甩了他一巴掌。
“顾珏，你真是丧心病狂，我没想到，为了黄莺莺，你竟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自知理亏，顾珏垂下眉眼，没再看沈芊岚。
“芊芊，此事你不要再管了。”
沈芊岚冷笑一声：“不，我会彻查到底，让你心服口服。”
顾珏皱紧的眉宇拧成疙瘩，伸出的手想去触碰沈芊岚的肩膀，却被她躲开。
他收回的手只能悬在半空：“侯爷毕竟也是陪朕打过天下，他就算再不好，如果没了他，以后朕要如何攻打天下？”
“好好好！你总有你的理由，顾珏，可我不想听。”沈芊岚摇摇头，完全看透了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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