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苏醒的迹象
慕南乔心口猛的一紧，手上一空，手机从指尖滑落，“哐当”摔在了地上。
动静吸引了交谈中的几人，毕司哲和高睿看到慕南乔，都有些惊讶，互相对看了一眼，随后高睿带着那一男一女离开，毕司哲则眼神飘忽着，走到了慕南乔的面前。
“慕小姐，您要回去了吗。需要我开车送你们吗。”
慕南乔喃喃：“刚刚是殡仪馆的人？”
毕司哲咬住了嘴唇。
慕南乔：“他有生命危险吗？不是说，就算他醒不过来，也只会是植物人……”
毕司哲终于叹了口气：“慕小姐，我实话和您说吧，陆总的情况确实不太好，昨天夜里，心脏就骤停过一次，血压也一直很低，医生说，这种情况，随时都可能挺不过来。”
毕司哲的声音越来越沙哑：“顾云楼先生说，既然如此就要提前做好准备了，如果陆总真的走了，也不至于慌慌张张的。”
慕南乔久久的站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
陆屹川这种情况，准备后事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毕先生。”
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金护士。”毕司哲立刻露出笑容来。
“遗体捐赠机构的工作人员来了，您可以过去签字了。”
毕司哲：“好的，马上去。慕小姐，我这边有些事，就不送您回去了，你们路上开车慢点，还是很感谢你来看陆总。”
毕司哲离开了。
慕南乔像是石化的雕塑，像是过去一个世纪般，才僵硬木讷的转身，想要离开。
她扶着墙壁，这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抖的厉害，连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谭风在楼下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慕南乔。
担心发生了什么，他嘱咐阿野在车里等自己，随后上楼找人。
一出电话，他就远远的看到慕南乔靠墙蹲在地上，脑袋垂的低低的，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心里一惊，赶忙走了过去。
“乔乔？”
慕南乔肩膀又是一抖，这才抬起了脑袋。
一双眼睛早就红的不成样子。
谭风立刻就恼了：“是不是他们又逼你做什么了？毕司哲还是陆妍？我去找他们。”
慕南乔声音嘶哑：“不是的……”
慕南乔：“师兄，他们在安排陆屹川的葬礼了。”
谭风一下愣住。
慕南乔眼神一片凌乱，大脑也像是缠了无数团线团，怎么理也理不清思绪。
“师兄，我一直觉得，我不会难过的，就算是死，也是他罪有应得，他不在了，我和阿野反而会过的很好很好，不会再有人伤害打扰我们……”
她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什么，她想不明白，当她看到有人在为陆屹川的后事做准备，当她抛开那些理性的又或者着充斥着恨意与仇怨的想法，直面陆屹川会死的事实，她心里像是被人划开一个深深的漆黑的口子，一股无名的恐惧与慌张翻涌而上，要将她吞没。
在这一刻，慕南乔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或许她是不希望陆屹川死的……
“师兄……”
慕南乔语无伦次，茫然无措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您说的是真的？！您没有骗我们吧！？”
就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喊叫声从走廊另一端的监护室传来。
慕南乔下意识抬头看去，就看到毕司哲恨不得要跳起来，握着一名医生的手，随后朝着自己跑来。
慕南乔扶着墙壁站起身。
“慕小姐！”毕司哲激动的声音都在打颤：“刚刚护士进去给陆总换药，发现陆总的手指竟然动了一下！生命体征也稳定了很多，医生说，陆总很有可能会醒。”
慕南乔愣愣的看着毕司哲。
毕司哲双手合十，做了个感谢上苍的动作：“一定是因为您带着小少爷来看陆总，陆总才好转的，慕小姐，您这两天，能不能多陪陪陆总说说话什么的，医生说，我们多和他说说话，他醒过来的概率就会更大！”
慕南乔整个人彻底乱了，刚想说什么，谭风却突然开口：“乔乔。”
慕南乔低头，看向谭风。
谭风面色冰冷：“毕先生，我想和我师妹单独聊一聊。”
毕司哲瞅了眼慕南乔，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转身走了。
谭风将轮椅摇到了楼道口，慕南乔大脑还是一片“嗡嗡”，跟着谭风走过去。
谭风：“如果我刚刚没叫住你，你就答应毕司哲了，对不对？”
慕南乔皱眉。
她……也不知道。
谭风见她沉默，嘴角扯了丝苦笑：“早知道你还放不下他，我劝你来医院这个决定，还真的是下错了。”
慕南乔听出谭风对自身的失望，心惊道：“师兄！”
谭风：“罢了。如果真的能救他的命，那你就去吧。”
如果今天她拦着慕南乔，那在以后的日日夜夜，想必慕南乔会无数次想到今天，想着如果她答应了毕司哲，陆屹川会不会就能活下来。
那样，陆屹川才算是真正的活在了慕南乔的心里，永远占据了那一处地方。
谭风：“乔乔，我原本打算，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我就会带你和孩子们去旅游，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等时间一长，两个孩子就会喜欢我，说不定你也会……”
谭风的眼神变得复杂的起来，“或许到了那一天，你会接受我，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家人。”
慕南乔一动不动的看着谭风。
谭风眼尾发红：“可现在，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你心里还有他，我怕你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他现在这么惨，楚楚可怜的份上，重新给他机会。”
慕南乔：“我不会的，师兄……”
谭风低吼：“你拿什么和我保证呢？”
慕南乔哑口无言。
谭风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他才对慕南乔道：“我记得，你问过我，父亲去世前，有没有留过什么话。”
慕南乔心里“咯噔”一下。
好好的，谭风提这个做什么。
谭风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红色的小锦囊，递到了慕南乔的面前，“这是他留给你的，我原本打算，永远都不会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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