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人渣
那邋遢汉子咬过之后,乐滋滋的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对门前发生的事视若无睹。
这边动静实在是不小,已经引起不少路人的围观,赵开看到许多人都在对那邋遢汉子指指点点的。
没一会,地上那个半大小子就没了挣扎的力气,只得以胳膊护住脸,身子蜷缩成一团,尽量减少伤害。
似乎是打累了,两个仆役打扮的男人又用力踹了两脚,口中骂骂咧咧的道:“臭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拿了银子还想耍赖,再敢闹腾,打死你啊!”
随即其中一人走到一旁,抓起那小姑娘,就向着外面走去。
至于另一个,则是向着围观的人呵道:“看什么看,都散了都散了。”
赵开错愕的发现,这些人,竟然没几个骂那仆役的,反而骂那邋遢汉子的更多。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要脸、卖女儿等字眼。
这让赵开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贩卖人口,这可是大梁律法明令禁止的,尤其是小孩子,可现在居然光天化日一下发生这种事。
一旁的两个仆役拖住那小姑娘,凶神恶煞的看向那邋遢汉子,骂道:“管好你这小崽子,再有下次,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捧着银子的邋遢汉子回过神来,连忙陪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没事,等回去我再揍他一顿,保管他以后老老实实的。”
他扭过头看向那小孩,却发现地上那小孩一脸恨意的盯着他,顿时吼道:“你还敢瞪眼,这次就算是给你长长记性,下次再敢这么跟你爹说话,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在赵开旁边,有个大妈看不下去了,“呸”了一声,骂了句人渣,转身就走。
她也不过是普通百姓,对这种事,纵然是有心帮忙,也没那个能力。
两个仆役拖着小女孩转身就是,刚走没两步,左边那个却被抓住了腿。
那仆役错愕的回过头,一脚把身后扑过来的小子踹开,恼怒的瞪向那邋遢汉子,“你到底卖不卖,不卖银子拿过来。”
“要不是看这姑娘姿色不错,我们柳叶阁不要呢。”
说到银子,那邋遢汉子瞬间急眼了,连忙把银子揣进怀里,快步跑过来,又踹了那小子一脚,抓起他的衣领向后走去。
“卖卖卖,当然卖,人你们带走吧,这小子回去我好好收拾他。”
那仆役冷哼一声,整了整衣服,拖着嗓子都哭的发不出声的小姑娘向外走去。
赵开给大壮使了个眼色,大壮心领神会,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两个仆役正准备出去,却发现身前多了个身影。
“撒手。”
沉稳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味道。
在场之人都愣了一下,那个小姑娘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朝着大壮伸出一只手。
她不知道大壮是谁,但她就像落水之人,拼尽力气想要抓住哪怕是一根稻草。
两个仆役眉头一皱,“你是何人,关你屁事?”
大壮淡淡的道:“不合规矩。”
两个仆役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笑的直不起腰,“规矩?”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规矩?”
“你以为你是知府大人啊?”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壮没理会他们的讥讽,而是提醒道:“再不撒手,我就要帮你们撒手了。”
两个仆役撇了撇嘴,“就你?”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揍你。”
大壮忍不住笑了一声,这话倒是稀罕,好久没听过了。
他上前一步,对面的仆役反应还是很快的,下意识一脚踹了过来。
大壮侧过身子,躲过那仆役踢来的腿,大手直接抓向他的衣领,把他摔在地上。
那仆役重重的摔在地上,忍不住捂住胸口,一阵咳嗽。
直到此刻,另外一个仆役还没回过神来。
不少围观的人都看呆了,大壮打那仆役,与其说是打,倒不如是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实在是太轻松了点。
大壮扭过头,看向那个抓住小姑娘手的仆役。
那仆役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又看了一眼还在干咳的同伴,连忙道:“我们只是奴才而已,可做不出来强买强卖的事,是那个人求着我们卖的,我们才勉强同意的。”
呃……
大壮微微一愣,讲道理这一块,他是真没办法了,求救似的看向赵开。
赵开挤出人群,淡淡的道:“大梁律你了解吗?”
那奴才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
赵开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这人你带不走。”
那仆役明显有些怂,但又觉得这小姑娘姿色实在是不错,又不想放弃,便鼓起勇气道:“可是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又不是第一次了,也不只我们一家还这样。”
“况且,那人已经收了我们的银子。”
赵开皱眉道:“一直是这样,不代表是对的。”
“以前没人管你们,以后有人管。”
“至于银子,你去找他要回来。”
那仆役扭头看向那邋遢汉子。
邋遢汉子连忙捂住胸口,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还指着赵开道:“你不要多管闲事啊,她是我闺女,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已经把她卖了,银货两清,想要银子,不可能!”
赵开低垂眉眼,她是你的闺女,但她也是大梁的子民啊,更是他乾州的子民……
这么大的年纪,不该是这样的。
看着一脸为难的仆役,赵开深深的看了那邋遢汉子一眼,“行,你别后悔就行。”
“笑话,我才不会后悔呢。”那邋遢汉子骂骂咧咧的道,“你想救她就给她买回去啊。”
“哦,对了,她已经被我卖给柳叶阁了,这里还有个小子你要不要?”
旁边传来一阵唾弃声,那邋遢汉子却不以为然,反而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哈哈哈,你们就是羡慕我。”
“那丫头买了二十两银子,这小子给你便宜点,十两你要不要?”
“实在不行五两行啊。”
听着这笑声,小姑娘和那个小孩都沉默了,身子颤抖个不停,脸上满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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