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子嗣
这仆人出言不逊，惊的其他人都不敢出声。
桑矜心想，她好端端过来找梅酿哪里得罪她了，刚进屋就要被罚？
果然平氏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烦人。
指了指自己：“我？可是苍姑姑，我什么都没做……”
“表姑娘，你赖在府中不走就是过错，若是主母在这里，或许比奴才更严厉。”
那人从旁拿过一根鸡毛掸子，指了指脚边的地方：“表姑娘，过来这里跪。”
桑矜面色难看，望梅酿，梅酿自身都难保，自然也顾不上她。
这位苍姑姑竟是比之前疯了的那位还要厉害，梅酿瞧她对桑矜那凶样，再也不嫌苦，一口将药喝干净。
桑矜无奈，只好跪下。
“手抬起来。”苍姑姑在后说，白了眼桑矜，“你虽是替三姨娘看望她娘家人，但你在这里也住了很久，这看望的事想必你早就完成，那么还在府上待着做什么，表姑娘，老侯爷生前待你不薄，该照顾的早都照顾了，你怎么一点事都不懂？”
“我襄阳侯府何曾养过外人？你若识趣，该早就离开才对。”
这仆人说完，毫不留情打了桑矜手心。
痛彻心扉的难受，她拧眉忍着，却不辩解。
这便是她在侯府的生活，之前常常这样被平氏叫去房中，以各种理由责罚。
老侯爷在时，她尚有个庇护，平氏不会教训太狠，小小惩戒便会放她回去。
而随着老侯爷一死，她在府中日子越发艰难。
她在襄阳侯府一直以隐忍为主，不是她不会反抗，而是她知道，没有坚强羽翼的她如果反抗了，等待她的必是更厉害的责罚。
她要养精蓄锐，一直等到她梦中的契机出现。
第一个契机，便是顾决成婚那日，皇帝派他来阆州。
“啪。”
桑矜的手心又被打了好几下。
渐渐手掌心肿了起来，那仆人下手未停，冷冷盯着桑矜看，问：“表姑娘，你现在知道要怎么做了？”
“…我想离开，可是，我无处可去。”她面露难色望她，手心疼的让她蜷缩了手指。
“苍姑姑，求你回去同夫人求求情，求她别赶我走。”
仆人笑了笑：“不赶你走？难道表姑娘愿意为奴为婢不成？”
她问完，回头看梅酿：“夫人，奴才来之前主母交代过，如果你愿意，可以让表姑娘为婢还债。”
梅酿大气不敢出，“还债？嬷嬷她——”
“自然是还她在侯府所耗用的一切开销，当白养她吗，主母说，老侯爷在世时的那些可以减免三成，但其余的，她都要还的。”
梅酿恍然大悟。
桑矜的心冰冷异常，对她来说身上的疼痛都不如心里来的重要，她从这仆人的话中猜出了平氏为何要派人过来。
除了催梅酿怀孕外，是来向她要帐了。
这平氏看着是世家贵女出身，实则是真会持家，想占她便宜，一分一厘都不行。
她唯有看向梅酿，等她发落。
梅酿犹豫万分，在想该不该将桑矜留下。而就在这时，顾决回来了。
门帘一掀，男人进来。
看到房中一切，顾决面色不悦问：“怎么回事？”
平氏身边仆人很淡定：“回世子的话，奴才是奉了夫人命在这里教训表姑娘。”
顾决冷笑：“我母亲在上京待着，何时这命令伸到阆州来了？”
“世子，奴才来时，夫人便跟奴才交代好了。”
顾决没有继续和她辩解，目光落在梅酿身上：“那酿儿这药，也是母亲吩咐的？”
“是。”
顾决蹙紧眉头：“酿儿身怀孩子的事不是她一人过错，若是喝药，为何不见你派人来给我送？偏偏只为难她？”
那仆人低声：“世子，夫人说您在上京时夫人每年都有让宫中太医为你诊脉，您身体康健，是任何毛病都没有，但如今世子妃始终不怀，必然是世子妃的原因。”
顾决双手负后，看了桑矜一眼。
她那双手还举着，上面红肿一片，没一处好肉。
顾决眉含燥意，想那薛姨娘未走，平氏这边又送来一个。
到处都在管着他。
顾决不知此时带着什么心情，似就是为了图一时嘴爽，凝着那仆人道：“子嗣一事不用着急，你可回禀母亲，说我早便有一个孩子。”
他话落，满屋寂静。
便连桑矜都抬头望他。
是真的震惊，桑矜心想她在梦中梦了很多，从未梦过他有过一个孩子？
所以，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正纳闷，那方梅酿哽咽了，便如光脚过河，不知深浅。她此时的心说不上感觉。
顾决总能让她惊的五体投地。
梅酿问：“夫君，你说什么，你说，你有个孩子？”
顾决点头应，面无表情：“是，那人是我几年前一次醉酒，这几日刚相认。”
顾决静静说，“我今日过来本是想同你说这件事，此时那人和孩子就在外面，如果你——”
“世子，当真？”
苍姑姑喜了。
无所谓是谁生的，对于平氏来说，她现在最在意的便是顾决能有子嗣。
这样她才有同二房斗的筹码。
梅酿紧紧握着手心，看出不适。
桑矜倒是好奇的好想见了，她想了一圈都没想到顾决这孩子怎么来的，又听他说，几年前？
那便是他在上京巡司当差的那段时光？
难道，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苍姑姑大喊：“世子，还等什么，快让人进来，先让奴才瞧瞧，如果真是您的子嗣，奴才这就去向夫人禀报。”
顾决看了眼梅酿，回身命下人将人带进来。
不多时，从外面走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女子身着褐色布衣，发丝全都盘在头后，用一同色方巾包裹。
女子身形匀称，皮肤白皙，手边牵着一个只到她膝周的孩童。
两人一进来，同时跪地。
顾决站在旁，望着两人。
女子低头，同众人行了礼道：“妾身张雪燃，见过顾大人，顾夫人。”
周围雅雀无声，然只有桑矜眼底带笑，差点没当众揭穿。
这女人，她认识。
在梦里，这女人在她和顾决入主东宫后，还曾在她身边待过一段时间。
只是，她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何时是顾决的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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