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成为他的遗孀
桑矜站在众位女子当中，只顾想事情，没有看见在她侧对面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梅青冉，另一人却是个陌生女子。
这女子初次来猎场，一瞧也是世家小姐，身着一件绣襟波澜长裙，梳着极简单的发髻。
女子有一张鹅蛋脸，柳叶眉，很正统的大气的长相，唇角微弯，笑容和煦。
她的目光注视着看台上那个空位。
那本是为宣王准备的，可宣王突然生病没有参加，这位置就空了下来。女子注视了很久，直到看到梅青冉偷偷瞧她， 才将目光垂下。
皇帝看过这些世家女，便命她们散去，几个其他的世家女凑上来，挽了女子手臂。
她们不约而同看了眼梅青冉。
“灵儿，她就是临安公府的那个庶女，真是不凑巧，你会和她站一起。”
那几位世家女小声说，言语有几分轻蔑：“若不是她府上出了那样事，哪轮到她出头，我们听其他人说，那位和你并称双姝的梅家嫡女，受的刺激太大，脑子有点不好使了。”
“慎言。”
纵然被一群世家女围着，这位女子仍是不焦不燥，说话轻柔。梅青冉没走远，那些世家女说的话她也都能听见，但梅青冉性子怯懦，只默默站在一旁，不敢还嘴。
这女子看在眼中，主动越过其他世家女来到她面前道：“你别在意，她们说的玩着。”
“没，没事。”
梅青冉低头。
这女子却大方的伸出手：“我叫舒灵，我父亲是当朝左首辅，梅姑娘，明日宣王殿下的择花宴，你要加油。”
“其实我并不想——”梅青冉脸色发白，想同她说她内心想法，她在临安公府被忽视惯了，所以这些什么宴请，都不是她真心。
梅青冉也没什么大志向，她觉得能一直在府中待着，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面对突然的示好，让她想起尚书府时那位襄阳侯府的表姑娘，两人都是明媚的人。
可这位舒灵，却不一般。
桑矜刚看见她。
隔着很远，她先是瞧见一群女子围着一人，后从人群移动里看见了她的脸。
舒灵。
桑矜眯了眯眼，她认识。
梦里，这位舒灵是首辅的女儿，才情了得，曾和梅酿并称上京双姝。
当然，舒灵才情见识都在梅酿之上，能和她并称，完全是当初汪氏操纵的结果。
在梅酿没嫁顾决前，汪氏三天两头带梅酿参加各种京中小宴，混的脸熟了，梅酿这名声自然打出去。
汪氏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梅酿上，希望她日后能嫁的好，过的好。
可选来选去，选中了顾决。
舒灵不同，她深入简出，几乎不怎么出门。桑矜之所以知道她，是因顾决入了东宫后，朝中曾有人建议，让舒灵为太子侧妃嫁给顾决。
却被舒灵拒了。
这算是一个很震动的事。桑矜那时听宫中其他婢女议论，说的天花乱坠，说舒灵拒绝的理由也很厉害，她说，她自封容暄的遗孀，早就发过誓，这辈子不嫁人。
而顾决也因这个理由不强求，容暄是他对外宣称的好友，理应照顾，不应强夺。
但桑矜知道，这不是顾决真实原因。他之所以不要舒灵，是因他日后要亲手处死她父亲。
当朝左首辅舒大人，刚正不阿，眼里容不了一点沙子。梦中后面他发现顾决这人阴狠无情，便建议皇帝慎重考虑，太子位，不应传给顾决。
紧接着没多久，皇帝就突然记忆减退，生了大病，等再苏醒，皇帝已下定决心，就是要让顾决做他的继承人。
上世，宣王和李皇后被顾决弄死，皇帝又被他掌控，首辅大人舒丰阳，因一场贪墨案，被罢黜了官职，最终死在流放的路上。
桑矜很早就知道舒灵的事。所以在阆州，她威胁张雪燃，也是提的舒灵。
当这辈子很多事重新考虑，知道的越多，她也就能想清楚上辈子那些被自己忽略的事，一如梅青冉为何后面变成淫贱那样，一如舒灵。
桑矜想，上辈子容暄也被李皇后换了身份，而舒灵，很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容暄没死。
这才是她坚持不嫁顾决的原因——
她迎了上去。
“梅姑娘。”
她在后喊了声梅青冉，为她解围，目光很平静环视周围人：“我想找你说些事，你能同我回避一下吗？”
梅青冉如释负重。
“好，我和你走，”内向的她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挽了桑矜胳膊，同舒灵告别。
桑矜微笑看着舒灵。
“你是？”对面女子喊住她，片刻问：“是襄阳侯府的人？”
“正是，家兄顾决。”
她刻意提这个，舒灵眼有惊诧，桑矜回握梅青冉手，“走吧，梅姐姐。”
“顾世子他。。。最近还好？”
舒灵突然问，桑矜停步回头，一脸疑惑：“你和家兄很熟？”
“很早以前见过几面，在上京巡查司。”
舒灵说完，声音小了很多：“那之后也好几年，若你见了顾世子，可以和他提一提，便说故人。”
“好，等家兄空闲，我会传达。”
桑矜笑了眉眼，望着等候的梅青冉，再一次说走。
两人远离。
等到了一处空闲场地，梅青冉正经问：“桑姑娘，你找我要说什么？”
“你想做宣王妃吗？”
梅青冉睁大眼眸。
“你如果对宣王有意，明日我便帮你，若是没有，我也可以帮你摆脱。”
“桑姑娘，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对我好？”
“因为我有个与你长得很像的姐姐，不过她早逝了，所以见你比较亲切。”桑矜骗她，目光很是悠远：“你只要记住，这辈子你嫁给谁都不要嫁给顾决就行，还有，你不要对府中你那个所谓的姐姐掏心掏肺，她很可能，有一日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桑矜几乎暴露给她。
梅青冉震惊的眼睛越睁越大。
她很想细问些话，却听猎场当中爆发很大的呼喊声，似是那些比试围猎的人凯旋，猎了不少猎物。
一人一路小跑来到皇帝跟前，说了几句话，皇帝听后很震动，问了句：“真的？”
“回圣上，当真。”
皇帝无暇管那些邀功的人，匆匆下台，往桑矜和梅青冉站的方向来了。
桑矜怔住，示意梅青冉先不要讲话。
她看了看自己四周，看到一个帐子。
那里，是顾决羁押的帐子，所以难道是他那边出了什么事，才会让皇帝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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