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越发觉得眼熟
大婶走开了之后,留下了他们一行人按照大婶的指引,继续向前走。
“本王怎么觉得咱们是找对了地方呢?”谢凛目色幽幽的说道。
“现在已知的是,刘奔家里确实是有一名女子,与他患了相同的骨病。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此兄妹二人一个多月前的失踪刚好对上了。”
“所以是刘奔刚死,兄妹二人紧跟着遇害了,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具体还是要去看一看。”许倾只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因为案子总算是有了进展。
他们到达了刘奔的家,院落空无一人,杂草多到已经没过了许倾的腰际。
“这里好像真的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江玉环看着四周,警惕小心着未知的危险。
不怪江玉起疑,这个院子刚一进来,就有种莫名阴森的感觉,给人一种泛着惨白色的孤寂窒息之感。
地上的枯枝杂草,则是更加给人一种凌乱的压迫感。
许倾也说:“这个院子明明很规整,也不太乱,怎么感觉如此压抑?”
谢凛却答:“别忘了,如果凶手真的残忍的杀害了两兄妹,咱们眼前的这间屋子,很有可能就是案发第一现场,脚下……更有可能是埋尸地点。”
结合当下的氛围,谢凛这样分析,倒还真让许倾和江玉两人后背直凉。
“走吧,进去看看。”谢凛最先打头阵,推开了屋门。
谢凛只顾着向前走,没有顾及到周围。
这个屋子是阴面,视线阴暗了许多。许倾和江玉两个人跟在谢凛的身后。
突然,从门后面窜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挡在了许倾与江玉的面前。
“妈呀!”
两人吓得齐声大喊,许倾往后踩了江玉的脚,江玉躲得手忙脚乱,措手不及,后面的人跟着吓得人仰马翻。
江玉:“是人是鬼啊?”
“我刚才摸了摸头发,像是真毛。”许倾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退。
那人撩开了自己的头发,只见他面庞黝黑,胡子老长,瘦骨嶙峋,眼眶深陷,看不出来多大岁数。
其实谢凛刚刚也被吓了一跳,但比起来这人,貌似没有许倾江玉两人可怕。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此处?”谢凛问。
“我还想问你们是谁呢。”
“你是刘一?”许倾将此人上下打量。
“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赶紧滚!”
这人的态度很狂,谢凛则嫌他一身脏气,不想与之交谈,直接伸手指了指江玉,意在让江玉去具体了解情况。
江玉果断的揪住了这人的衣服,强迫道:“跟我去外面!快点!”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我家?”
“下去!”
江玉直接将人强行扯了出去……
“这人怎么看着有点像是流浪汉?”许倾琢磨着说。
“先别管那么多了,进去看看。”
“好。”
这个屋子不算小,且可以看得出收拾很是整洁,地面干干净净,只是墙角和顶棚上还挂着蜘蛛网。
肉眼可见的痕迹应该就只是这个疑似流浪汉的人居住而留下来的痕迹。
谢凛吸了吸鼻子,环看了四周,小声的问许倾:“你闻没闻到这个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许倾摇了摇头,:“我目前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倒是有一些中药的气味儿残留,王爷闻见的会不会是这个?”
“不是。”
“如果这里是杀人现场的话,应该会有很大的血腥味,可我没闻到。”
“大概也不是。”谢凛蹙了蹙眉,稍有疑惑的说:“倒也不像是中药味道,更不是血腥味。”
随后,谢凛没有再继续的说些什么,与许倾两个人共同核查现场。
许倾:“刘家兄妹二人在刘奔死了之后,便离开了这里,而咱们手中的白骨碎片,又刚好可能属于刘凤,那么另一部分属于男性死者的人骨碎片,会不会就是刘一呢?如果真是如此,这中间又会发生过什么事?”
谢凛并没有及时的回应许倾的猜想,他打开了放在床边的褐色柜子,结果里面全都是杂物,还有扑面而来的灰尘。
“你来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谢凛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厚厚的草纸,递给了许倾。
许倾将东西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说:“这都是药方。”
“是治什么病的药方?”
许倾一目十行,以极快的速度扫视着每一张纸,同时口中率先下了定论:“这都是治骨病的药方。由此可见,刘家为了刘凤的腿,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不过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药方,没什么用处。”
“等会儿。”许倾翻找纸张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从一厚摞子的唯独抽出来一张纸,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将纸递给了谢凛:“王爷您看这个药方。”
谢凛平静的接了过来,却在看到了药方内容那一刻,眸底涌现出了触目惊心。
谢凛修长的手指夹着药方,微微轻颤着:“这是……以人骨熬药的方子?”
“为什么会这样?”许倾也很错愕惊异的望着谢凛,更加难以接受这一药方上书写着的内容。
到底是什么样的郎中给他们开了这样的方子。
许倾此时不敢去想,那些被熬制过的人骨碎片到底与这方子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谢凛将问题方子拿在了手里,继而进一步问许倾:“你们从医的,到底有没有这种治病方法呢?”
“当然没有。连药都治不好的病怎么可能人骨能够治好呢?分明就是信口胡说!”
“是偏方吗?”谢凛之所以会如此认为,是因为这药方一点儿也不像是胡写出来的,无论是字迹,还是书写的方式,都与其他的药方无异。
换言之,更像是一位正经郎中书写出来的。
许倾总有种不太对劲儿的感觉,从谢凛的手里夺过了这张看了让人心生畏惧的药方,:“王爷,再让我看看。”
“是哪里奇怪吗?”
“不是……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出来。”
许倾因此而特别费解,此刻的感觉是明明有句话挂在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接着,她抱起了其他药方也一并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江玉从外面走了进来,向谢凛汇报:“殿下,这人问清楚了,是个流浪汉。”
“哪里来的流浪汉?为何会住在这个地方呢?这里不是刘凤和刘一的家吗?”
“这里确实是刘家,不过已经空了一个多月了。流浪汉说,是一个叫文峰的郎中好心将他安置在这里住下来的。”
“文峰?那不就是文九成的父亲,广善堂的老板吗?他怎么会掺和进来呢?”许倾瞪大了双眼,满眼皆是不可思议。
“这个我也不知道,听那个流浪汉话里的意思,我初步理解了一下,文峰与这家人交集,确实也属于偶然。文九成之前不是和咱们说过,文峰是出去寻找荒地种植草药吗?”
许倾点了点头:“是有这件事。”
“文峰找到的地皮,刚好还是庆龙山,不过这次是依靠着村子的那片山田,已经全都花高价买了下来。也就是说文峰为了买地,在庆龙村待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就出于好心救治了刘凤,不过就是没治好。又因为刘家后来出了事,刘奔一死,刘家两兄妹就更加六神无主。索性就离开了这个村子。”
“所以,文峰是拿着别人的房子,给流浪汉去住?”谢凛有些诧然。
江玉点了点头:“流浪汉确实就是这样交代的。因为这两兄妹不在,且在求医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文峰看着流浪汉可怜,就让他暂且住下了。”
“属下觉得,文峰因为对他们兄妹二人施以援手,别管有没有把病治好也是出于了好心,应该已经是与刘家兄妹二人是很熟的关系了,站在这个角度上,收留个流浪汉也没什么问题吧?”江玉想得很简单,可是事情真像他想的那般便好了。
许倾冷哼了一声:“江玉你说这些,是基于那两兄妹真的是去外求医,而不是在文峰眼中的一去不回。”
“这是何意?”
许倾将药方甩给了江玉来看,并说:“如果真如我们猜想那样,这个文峰可真是病得不轻。不光剔了刘一的骨头给刘凤熬药治病,可能还因为此方无效大受打击,而把刘凤也给杀了。”
“这……能吗?”江玉不信转头看向了谢凛,这时的谢凛也持肯定态度的点头:“现在的情况,还真有可能。”
“而且,如果文峰真的在这里杀了人,那么他这么好心让流浪汉住在这里的原因也只有一个。”许倾眼含痛恨的说:“只要这屋子里有人,就不愁有磨不平的蛛丝马迹,都是时间问题。”
许倾随手将刚刚翻看了好些遍的药方扔在了一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说怎么这么熟悉,现在想明白了。”
“什么意思?”
许倾解释:“文九成被我带回大牢之前,曾将广善堂托付于我,让我替他撑到他父亲文峰回来之前,并跟我说,他的父亲应该是快回来了,定期都会给他寄信。我还特意看了看信呢,跟这里面的药方上的字迹是大概相同的。”
“那也就证明了,这剔骨的方子确实是文峰所写?”谢凛拿起药方,一再向许倾确认。
但许倾的眼睛不是机器,没那么准确,只是回答说:“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不过王爷,流浪汉的话到底可不可信,还有待考究。是不是要出去再了解一下情况呢?”
如果事情真如流浪汉所说那般,文峰确实嫌疑最大。
但是许倾的心中仍存疑思,因为在广善堂这段日子里,文家的情况她有所耳闻。
文峰在他人口中,并不是这样一个虚伪庸碌的人……
谢凛对许倾说:“不如这样,你和江玉两个人带着人去附近周围的邻居家问问,本王留在这里再看看?”
“也行。”
许倾爽快的唤走了江玉,一起去周围转一转。
路上,江玉觉得有些奇怪:“殿下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怎么了?”
“那他怎么留在那里不想去?不太像是他亲力亲为的性格啊。”
许倾还以为江玉在琢磨些什么呢,没想到是这事儿。
许倾答:“他其实是狗鼻子病犯了。偏偏说刘一家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还问我有没有呢。”
“你闻到了?”江玉懵懂的样子像是没闻到。
“当然没有,我就闻到了一些细微草药的味道。如果有的话,那肯定也是血腥味,因为刘家很可能就是杀人的现场,可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痕迹,更没有血腥的味道。”
许倾无奈的摊了摊手,虽然不否定谢凛的猜疑,但也觉得没必要。
两人没有再细说下去,刚好找到了一家。
这家可以说是离刘家最近的邻居,正巧有个女人在院子里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娇哄着。
许倾隔着木门往里面打招呼,:“姐姐,我们是外面来的,想要跟您问一点事情。”
女人哄着孩子本就忙活得紧,有些不耐烦的回应着说:“正忙着呢,我没空。要不你去问问别家?”
江玉小声吐槽许倾:“你就会对外人客气……”
“废话,不套套近乎怎么问出真话?”
“咱们是干什么的你忘了?”
两人站在门口嘟嘟囔囔之后,江玉强硬的对女人说:“我们是官府的人,想要问问关于刘家的事情,你是老刘家邻居,麻烦你配合一下。”
说完,江玉还不忘踹了两脚女人家的木头门。
这招儿还真有用。女人果然乖乖的来开了门,江玉眼里带着炫耀,瞧了她一眼。
“行啊。”
许倾的佩服让江玉萌生出了优越感,傲然道:“以后这方面学着点吧。只要有殿下在,螃蟹咋走我咋走。”
“……所以谢凛知道你这个想法吗?”
“想法之所以叫想法,是因为什么?”
“厉害。”许倾不禁对江玉竖起了大拇指,也不全是违心。
女人将孩子安置在了屋子里,并未有让他们两人今晚的打算,站在外面交谈。
“官爷,我对刘家不是很了解。你们是想要问我什么呢?”
“都是邻居住着,最起码的情况应该知道吧?”江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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