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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本王不在意你的心


“说是有些肚子痛,肠胃不舒服。但是我们两个人在厨房忙活着,做事可不敢有一点点纰漏啊。我们以为是南瓜汤惹得祸,正要扔掉呢。”

“估计这阵子,肚子不舒服的人应该会有很多吧。”谢凛说完后,与许倾相视一看。

哪里是什么肠胃不好,分明是轻度砒霜中毒。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许倾对后厨的人说:“你们一会儿按照我的话去准备一些东西。温水,还有稀盐水,让身体不适的书生们喝下,然后将东西吐出来就可以了。还要准备一些馒头并且磨碎,让中毒情况相对严重的人吃下去,能够吸附毒药。”

许倾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让这些书生们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毕竟每个人的接受能力是不同的,以免引起恐慌。而且以饭菜之中的砒霜含量,基本不足以致命。”

她想得事情很全面,几乎将谢凛和孙权业两人的担忧全都说出来了的。

谢凛微微的点了点头,:“本王觉得这样可以,孙大人您觉得呢?”

“微臣也觉得这样做很是妥当。”

既是如此,厨房便开始着手准备许倾所说的东西。

只是,现在找到了凶手下毒的方式,但是许倾怀疑,这只是其中之一,因为下在餐食里面的砒霜根本不足以致命。

也就是说,在安元烁毒发之前,他的身边还有可以接触到砒霜毒药的机会。

许倾问谢凛:“王爷,安元烁的东西是否还在?”

“应该都已经整理好了的。至于他的考卷,作为捉拿吴柏的证据,被本王单独保留着,你要看吗?”

“那咱们先去看看他的东西可好?”

谢凛蹙了蹙眉,稍显为难的解释道:“目前所有的考卷还在手中没查,总共一百多张,要不本王去检查考卷?分头行动?”

检查考卷,是为了筛选出向王玉奎买题的人,因为这些人里面很有可能与王玉奎的凶手。

然而,是雷同,还是真才实学,只要阅卷的人去细细品磨,是可以发现问题所在的。

谢凛一个人阅一百多份卷子……

许倾想着,这个冤种办完这个案子以后不会直接瞎了吧。

想到了这里,许倾不禁笑了笑,并道:“那你一定要认真一些哦,我们分头行动。”

“这有什么好笑的?”谢凛总觉得这女人是在笑自己。

“没什么……没什么……”

就在此刻,孙权业善意的说:“不如让微臣与殿下同去?前提是殿下相信微臣。”

谢凛突然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本王自是相信孙大人,多谢。”

谢凛和孙权业相处得和和气气的,可许倾却有些慌了。

她不想让谢凛和孙权业独处。

许倾特别心虚,是在害怕孙权业会与谢凛说一些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

他再怎么好,也是她娘的老情人,许松亦的“老”情敌……

虽然事情过去多年,可许倾不是那么的完全相信。

许倾见谢凛要走,伸手拉住了他,弱小无助的表情拿捏的非常到位:“王爷,您先陪我好不好?”

许倾觉得自己这肯定不算撒娇,可这突如其来的挽留硬生生让谢凛呆了一秒。

随后,他快速的推开了许倾摸着他胳膊的手,神情紧张又防备:“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松手!”

“我又没别的意思。”

许倾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无辜的眨了眨,他这反应倒像是自己在撩拨他似的,实际上自己什么都没干啊。

一旁的孙权业仿佛将许倾看得通透,再一次主动开口:“既然如此,那不如殿下先去忙,这边有微臣来看考卷,等殿下忙完了之后再过来?”

谢凛实在惭愧道:“本来就是刑部的事情,实在是劳烦孙大人了。”

“没关系。”

这下分工明确了,谢凛终于“属于”了许倾。

其他的人先行离开后,谢凛一脸的幽怨望着许倾,:“你刚才是想干嘛?巴不得本王在外人面前出丑吗?”

“王爷您该不是害羞了吧?就拉您一下,您就害羞成这样?不应该啊……”许倾的眼神充满了挑逗,可算是让她抓到某人的一点点破绽了。

他一身正气,振振有词的样子倒有些好笑:“本王是正人君子,你又是本王的女下属,行为举止上要避嫌你是不懂吗?”

许倾歪着小脖儿喃喃自语:“您要是嫌弃我是女的,那您就直接把我撵走不就行了吗?再说了,您以前逗我的时候,也没避讳别人啊。”

她的话,谢凛就听明白了一个意思。

她到现在还想着逃呢?

说起这里,谢凛褪去了之前的拘谨严肃,审视着许倾的同时,嘴角勾起了一丝邪笑,神色间带着冷傲挑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想着对情郎念念不忘?”

“我……”

“本王从不成人之美,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你就得给本王留在这里。”

他的眸光顷刻间充满了掠夺,眼色间深不可测的晦暗。

许倾不明白,他既然一直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这样的方式将她锁在身边?

“所以……王爷您是要一直囚着我吗?”她胆怯的屏住了呼吸,浅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谢凛回应她的,却也只是毫无所谓的一笑,可那越是轻浅的笑容,却越让人觉得是无边的冷漠。

谢凛修长的手指触碰着她细嫩光滑的脖颈,指间在肌肤上一寸寸下滑,最后停在了她的心口处。

他说:“你的心中所想,心中所属,本王一点都不在乎。但你的人……是逃不掉了。”

“我能说您一句无赖吗?”她泛起的笑容,僵硬又牵强。

“随意。”

事到如今,许倾总是觉得没必要再瞒下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许倾曾后悔骗了他。

安元烁的东西都摆在了许倾的面前,许倾闷头去查验砒霜的出处。

谢凛双手环抱于胸前,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注视着一切。

二人之间的气氛冷凝,许倾是是真的没想到会扯得那么远,谢凛的火还是那么见风就着。

她调控不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尴尬了。

这一次,谢凛先开了口,言简意赅的问:“有发现?”

她沉着嗓音轻声说:“死者随身携带的东西确实是没有验出异常来。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凶手是在他的周围下了毒。死者身上的毒发情况,只限于是将毒吞入口中,而不是触碰。”

“你的意思是说,是吃进去的?”

“嗯,对。”许倾胸有成竹的说:“我现在需要验证一个猜想。”

谢凛疑惑之余,许倾转身去拿过来了个坛子,并将砚台上放着的毛笔拿了起来。

毛笔尖上沾满了黑色的墨汁,还没有完全的干透。

许倾手中持着毛笔,将笔尖完完全全插入水中。

清水没过了笔尖,笔尖在水中尽情的发散着墨色,如一碗水墨画渐渐的晕开。

许倾将毛笔放在了一旁后,拿出银钗插入污浊的水中试毒。

刚一探入,银钗开始变黑。

并非墨汁所致,而是实实在在的黑色。

“这水有毒?”看清全貌的谢凛微微瞪目。

“这水是我刚接的,肯定没毒。问题出在这根毛笔的笔尖。我猜测安元烁应该是有舔笔的习惯,所以凶手早早就在他的毛笔上下了毒。”

所谓舔笔,就是毛笔长时间不用会干硬结拢,若不晕湿的话,会划破宣纸。为快速能写好字,在醮墨水前先用嘴唇和牙齿抿一下咬一下,以使笔头笔毛快速散开和滋润,此举称之为“舔笔”。

找到了下毒的途径,案件的走向在逐渐的明朗了起来,谢凛说道:“现在已知的讯息是,凶手知道安元烁有舔笔的习惯,也知道他会时常喝酒。甚至凶手与安元烁的关系亲近,以至于他的毛笔上被下了毒也不曾注意到。他的心思缜密,谨慎多疑,为了不会暴露自己,铤而走险的多次下毒。”

谢凛说着说着,也逐渐明白了过来:“看来凶手并不是如我们之前推断的那样,会不会是没有个合适的机会去将砒霜下得一次到位。而是他就是想要安元烁以以这种方式去死。”

“王爷,您觉得您口中的这个人,像不像是跟安元烁在静轩书屋共同研习的另一个人?”

“若王玉奎和安元烁死在同一人手中的话,他或许会和安元烁有不睦之处,但王玉奎呢?”

“也对。”

即便他们的假设推断有道理可寻,但谢凛依旧说出了当前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他说:“无论凶手到底是何人,现在唯一的大问题是,凶手会不会是这一批书生的其中之一?”

对于吴柏所藏在书屋楼上的两人,一个是安元烁,另一个却不得而知。

如果真是吴柏的人,他定会来科考,可是放眼望去一百多人,靠查的,都不如靠猜的。

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没找到聂正堂之前,唯有撬开吴柏的嘴,才有可能全面的了解这件事。

可是,这又何其容易?

谢凛深吸了一口气,如同完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般。

虽然案子没有完完全全的解决,但下一步的目标很明确,至于吴柏这块老骨头有多难啃,谢凛已经可以预想得到。

随后,谢凛漠然的问许倾道:“本王现在要去找孙权业共同查考卷,要不要去?”

“我去还是不去,难道不是王爷一句话吗?我能自己决定?”

许倾觉得偶尔阴阳怪气一下,浑身舒适。就是面对的人是谢凛,风险系数有些高,容易没命……

“本王是欺负你了?”

“那您觉得呢?”

谢凛心里明明已经拱起了的火,却又一点点的熄灭,冥冥之中对她无限忍耐。

他冷笑了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王就替你做主好了,多干点儿活,也少胡思乱想。”

“您就不怕我一边干活儿,一边胡思乱想吗?”

“你怕不怕本王在考虑你生死存亡的时刻胡思乱想呢?”

“我错了。”她秒怂。

“少废话,赶紧跟上。”

谢凛转身即走,许倾小碎步的跟在身后。

审阅考卷是一件想到大的工程。

孙权业做事认真,眼睛看得发酸也在继续坚持。

谢凛不太好意思继续让孙权业帮忙,顶替了他。

案件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谢凛等刑部上下稳住了心态,一心奔赴在案子上。

谢凛审卷的途中,又再一次传来了好消息。

“殿下,聂正堂有消息了。”江玉说。

“现在人在哪儿,能不能直接拿下?”

好不容易有了聂正堂的消息,谢凛满怀希望。

江玉:“殿下,怕是不能。”

“那你们查到什么了?”

“我们是往印刷这方面去查的。查完才发现,别的暂且不提,聂正堂在私下印制盗版书的事,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人知道他私自偷题的事情。”

“这是自然,如果他偷题的事情被如此轻易的发现了,岂不是要大乱了?”

在谢凛看来,聂正堂做的这件事,不一定已经持续了多少年了的。

“殿下,听说聂正堂以前这人从不缺钱,喜好玩乐,且从不缺钱,就爱去风月之地玩乐,出手也很阔绰。聂正堂的姘头里面,好几个都是名妓,是他替她们赎了身,玩够了又舍弃找下一个。”

许倾听到了此,不禁感叹道:“这是做善事啊,还给赎身呢。总比那些光玩不赎假把式的强啊。”

谢凛一抹犀利的眼神封住了许倾的嘴。

江玉又继续说:“但是聂正堂之前又看上了个名妓,也就是妓院水离月的白月霜。听水离月的老鸨说,聂正堂想给她赎身,但是一直是钱不够。后来白月霜特别受欢迎,成了水离月的头牌,这赎身的价格是越来越高了。”

“妓院为了吊人胃口,这一个月以来,白月霜都没有演出,甚至是没有接客。明天晚上,是白月霜第一次演出,基于以前白月霜出现,聂正堂都会到场捧场,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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