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以诚相待
卲景知确实未曾想到,邵清月惹出的事情,竟然可以这样轻松结束。
又听崔珍有话要问他,卲景知哪里还有不肯答应的道理。
“崔三姑娘请问,”卲景知来不及去擦额前的冷汗,当即便端端正正的拱手一礼,认真道,“在下定然对崔三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珍面上的冷色,在先前那几句对话之间,便已然是消散了大半,此刻悄悄拽住堂妹的手,才看着屏风另一侧的人道:“你与詹家姑娘之间仅有兄妹情义,这我已经知道了,我想问卲世子,那……旁的姑娘呢?你有没有……”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问起未婚夫婿的男女之事,崔珍觉的自己的脸皮都要烧透了,就连声音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她近似于呢喃的道:“你心里,有没有喜欢过旁的姑娘?”
还不待卲景知回答,崔珍便又急急的补充道:“我、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才这样问的,只是眼下你我既然是在议亲,我总是要问清楚的,如果与我定亲的是旁人,我也是要问个清楚明白的。”
她先前问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委实太轻了。
饶是卲景知习过些功夫,却也听的不甚清楚,反倒是后面的这句解释,被他听了个清楚明白。
自从懂事的时候起,卲景知便知道文信侯府所处的境地,究竟有多么的尴尬。
他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也悉数因着这份尴尬,而被他掩藏在了心底。
因而先前父母与他谈起与靖阳侯府三姑娘的亲事之时,卲景知并不觉的这样的自己,可堪为崔三姑娘的良配。
也不觉的,应当把崔三姑娘这样赤诚单纯的姑娘,拉到自己这潭浑水旁边。
可是,此刻亲耳听到崔珍说起,与旁人定亲这样的话,卲景知心里,却倏然浮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只知道,这滋味并不怎么让人舒心。
也因着这份莫名的滋味,卲景知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崔三姑娘先前问了他什么。
“没有,”卲景知先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想到屏风后面坐着的人,或许看不清楚自己的动作,这才又开口补充道。
“除却家中几位妹妹,我从未结识过什么旁的姑娘,更从来没有对哪家姑娘,产生过什么爱慕之情。”
先前他在自己问完这话之后,便愣在原地,形似呆傻,崔珍的心里已然是凉了一半。
她想,只要是卲景知心里有了旁人,即便那个人不是詹家姑娘,既没有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不是什么与他姑表相亲的妹妹,那么,她也是万万不要嫁给这个人的。
可是,这人呆愣了半晌,竟然是给了她否定的回答。
崔珍想起这人初见之时的油嘴滑舌,心里不由便浮起了一丝被他戏耍了的恼意。
“你此话可当真?”崔珍脸上的薄红登时消退了几分。
她道:“我如今这样问你,是因着你我之间的亲事,尚且未成定局,我可以诚实的告诉你,我并非是什么温婉大度之人。”
“若是他日我真的嫁入了哪户人家,却又发觉自己的夫君日日将旁的姑娘揣在心里,时时的为着他心里的那位姑娘漠视我、委屈我,凭我的性子,定然是会将夫家阖府搅的鸡犬不宁的,卲世子,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这话倒是确然不假。
不知道怎么的,卲景知心里莫名便又想起了初见之时,他被这位崔家三姑娘审讯之时的场景。
若是等到他们成亲之后,他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想是也要被她一声令下,拿住审问的罢。
说不准,还要像上巳节的那日似的,再次被她追赶的抱头鼠窜。
卲景知想起那样的场景,登时便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却又被自己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画面,逗的有些想笑。
他想,他今日大概是有些魔怔了。
竟然会觉得被自己夫人手抄木板,喊打喊杀的画面别有趣味。
“我可以向崔三姑娘发誓——”
卲景知回过神来,少见的没有了平日里吊儿郎当,不论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纨绔模样。
他正色道:“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心慕过什么旁的姑娘,成亲之后,我更是绝然不会因着什么旁的姑娘,便漠视委屈自己的夫人的。”
在卲府,母亲这个得自己夫君爱重的文信侯夫人,尚且还要在太夫人那里,受到各式各样的委屈。
若是父亲还因着什么旁的女子,薄待了母亲,卲景知简直不敢想象,这深宅大院里面,看起来风光的侯爵夫人,日子会有多么的难过了。
他又哪里有什么,因着什么旁人家的娘子,旁人家的姑娘,反倒让自己的夫人受了委屈的道理。
只不过,这却不代表,做他的夫人,会是多么舒心的一件事。
卲景知默了片刻,到底诚实道:“崔三姑娘诚恳相待,我……也不愿欺瞒了姑娘,我家中祖母,有一疼爱的娘家侄女,我的这位表姑母,昔年又由我祖母保媒,与我族中的一位叔父结成了连理,如今……”
卲景知说话之时,难的有些磕绊,他琢磨着措辞道:“因着祖母的关系,两家走的极近,我祖母她……也时常照顾我的那位叔母,先前闹出了这丝绢之事的邵清月,便正是我那位姑母所生的女儿。”
文信侯府的事情,二太太在打算与卲家结成儿女亲家的时候,便细细的调查过了。
先前那丝绢的事情发生之后,二太太更是觉的对不住女儿,又想尽办法,紧赶着将卲家的各项人情关系查了个底朝天。
甚至,便连邵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有没有什么与文信侯世子年龄相仿,适合开脸抬姨娘的女儿都打探清楚了。
崔珍又哪里会不晓得邵清月母女的事情呢。
她有些莫名的问:“卲世子想说什么?”
卲景知听闻崔珍这不甚在意的语气,只当她是因着被家人保护的极好,不曾见识过这样的难缠之人,因而小觑了他祖母和那位姑母的厉害。
“方才崔三姑娘提到委屈二字,我是想告诉崔三姑娘……”卲景知面上有些难堪的道。
“我祖母将那位姑母视作亲女,便连我的母亲,也时常因此受到他们几人的委屈,纵然我定会在他们面前,护着自己的妻子,可是,以崔三姑娘的人品出身,却是原不需要与那样的人虚与委蛇的,因而——”
卲景知抬起头,定定的道:“我今日将此事合盘告诉给崔三姑娘知道,若是崔三姑娘因此而对你我之间的婚约心生悔意,那也绝然不是崔三姑娘的过错,我定然会处理好退婚之事,绝对不会伤及崔三姑娘的名声的。”
他做足了崔珍会因着这份她不需要承受的委屈,而应下自己这话的准备。
却听那屏风后面坐着的姑娘道:“那卲世子你呢?你觉的你将来的妻子,需得因着你祖母的缘故,便对你那位姑母一家,多有照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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