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仙人舞剑
只见山间的小道上，走出了两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那谈话声便是这两人所出。
这两人其中一个大概在二十岁许，另一个则大约三十多岁，看他们的服饰打扮同之前所见的山民差异颇大。
并非是当地土人，而且交谈所用的也是汉话。
那年纪小一些的说道：“师兄，咱们好不容易下山一次，怎样也得在山下多玩几天，可别再急着回山了。整天待在无量山上，每天只是练剑，闷也闷死了。”
那年长些的听了师弟的抱怨，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笑道：“你这惫懒的家伙，再过几日，便又到了东西宗斗剑的日期，那可是咱们无量剑宗的大事，若不赶紧回山准备，被师傅知道了少不得一通严厉责骂。”
听到师兄的话后，那年轻人不禁哀叹了口气，旋即又疑惑道：“东宗西宗都属无量剑派，为什么一定要斗来斗去？”
“依我看来，东西宗双剑合璧，一起住进剑湖宫里，岂不是其乐融融？门派里人手多起来，咱们无量剑派在西南武林的名声也能响亮一些！”
瞥了自家师弟一眼，那年长些的说道。
“呵，你才入门多久就考虑起这种大事来了？莫非是见西宗那些千娇百媚的师姐师妹们看花了眼？”
许是被说中了心思，被这么一说，那年轻人尴尬的笑了几声。
旋即那师兄又有些神秘道：“东宗西宗斗剑几十年的传统，这当中其实是有一些紧要缘由的。你入门的日子短因此没有听说过，咱们剑湖宫后山有一块玉璧，据说偶尔会有仙人舞剑。若能观摩学到一二仙人剑法，自是受用不尽。”
“仙人舞剑？”
在那师弟惊讶的脱口而出的时候，林轩心中同样闪过这样的疑问。
压下心头的惊讶，林轩继续听着树下的两人说道。
“嘿，你小子给我小点声，都说了是师门秘闻了，你这家伙。”
见年轻人大庭广众之下就脱口而出，那师兄作势欲打，年轻人见状，急忙笑着讨饶这才算揭了过去。
“还请师兄为我解惑，上山一年多了，也一直没人和我说过这件事。”
说着也停下了脚步，直接拽着师兄便向一边的阴影中走去，说来也巧，正好来到了林轩藏身的树下。
“咳，当年的故事说起来可没个头，这……”
那师兄见此情形，也不禁拿捏起来，眼睛不时的往年轻人腰间挎着的酒壶上瞥去。
年轻人自然是见到了师兄的动作，要说他酒壶里的酒，可是年前回乡时，在大理城中最好的酒肆打到的。
寻常时候便是自己都舍不得喝，没想到又一次偶然间被这位师兄瞧见了，从此就一直想方设法的从自己这里骗酒去喝。
虽然有些肉疼，可想着能听到师门密辛，这酒又不是再弄不到。
一咬牙就直接伸手从腰间取下酒壶，递给师兄，说道。
“无妨，师弟这里有些酒水，今日便都赠予师兄了。请。”
“哎，咱们同门之间，哪里用得到这样，你想听，师兄告诉你就是了。”
嘴里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可是丝毫不见同门之情。
干净利落的接过递来的酒壶，仰头便是一大口。
藏身树顶的林轩看后，轻轻摇了摇头，压抑住自己的笑意，耐心听着。
只见那师兄喝了一口酒后，很理所当然的把酒壶就揣进了自己怀里。
接着直接席地而坐，双手扶着膝盖，开口说道。
“师弟你可知晓，咱们无量剑宗在三四十年以前，确实是合在一起的，统称为无量剑派。而当时的宗门先人，也着实是厉害，咱们无量剑派在这西南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那年轻人一边听着，一边茫然的摇了摇头，示意师兄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些东西，还是我师父和我说的呢。奥，对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五年前就仙逝了，你也没见过。不过师父当年，可是亲眼见证过无量剑派辉煌的时候的。”
“当年的剑派，是男女弟子都招收的，不过是之后再分别安置罢了。而那象征着威势的剑湖宫，平常是只有掌门和各位长老才能入内的。”
“每年虽有大比，可也不过是寻常的比武较量，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动辄就是下死手。直到后来，有一位长老夜间修行时，突然看见后山的绝壁之上，有两道人影在舞剑比斗。”
那年轻人听后，不禁惊呼道：“后山绝壁！那里可有百丈高啊，四周有没有可以攀附的地方。”
年长的那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初时他也十分惊慌，在报备给了剑派之后，那些长老们初时以为是有强敌来袭。可一连守了半年多，也不见其他的异动。而且更为惊奇的是，那两道人影，只会在月圆之夜出现。”
“久而久之，就有人依着那两道人影的招式，修炼起自己的剑法，没想到竟有奇功。”
“听我师父说，当年有一位弟子，虽然悟性极高可根基太差，不过在入门半年之后的门派大比之上，他竟然一举夺魁。经人询问后，他才说出乃是恰巧遇到了几次“仙人舞剑”从中得悟剑道，这才有如此之功。”
“半年就成了第一！”
即便是之前的绝壁人影都没让这年轻人如此震惊，可在听到当年那弟子的事迹后，他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缓缓点了点头，那师兄说道：“正是如此，你也刚入门不久想来大比其中的艰辛，也能知晓一二。更别说几十年前无量剑派正当鼎盛，门下弟子比之今日，只强不弱。”
说着，却是叹了口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震撼的效果，门中的那些长老们就各自起了私心，都想要独占那剑湖宫以便琢磨仙人剑法。在当时的老掌门去世后，座下女弟子为主的端木前辈便和我们无量东宗的左师祖分道扬镳，成立了只招收女弟子的无量西宗。”
“一场大乱之后，门派损失惨重，后来只得定下了五年一度的两宗大比，得胜一方即可入主剑湖宫五年，以此类推。”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掌门之前要求那么严格，我还以……”
瞥了自家师弟一眼，那师兄点了点头说道：“你以为呢，那可是决定武之人的前途的大事，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年轻人点了点头，可旋即又疑惑地问道：“难道那仙人舞剑现在还有吗？”
“哎，这才是我方才叹气的原因，莫说是你，你师兄我入门已经近二十年，也从未见过那绝壁剑舞。据我师傅说，似乎在二十多年前，那两道仙人舞剑的就已经彻底消失了。现在他们争的，无非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
“这，这……”
“呵，罢了，该怎么做那是掌门他们该操心的事，像你我这样的弟子，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好了在这磨蹭够久的了，即刻动身吧，尽早回来。”
说着已然站起了身子，清理了身上粘着的草屑，便又向着山下走去。
身后，那个年轻的师弟也紧跟着，不多时二人就彻底消失在了林轩的视线之内。
树丛之间一阵抖动，随后就见一身白衣的林轩从树冠之上飘然落地，悄然无声。
“听他们的意思，如今掌管剑湖宫的，便是那无量东宗了。”
单手托着下颌，林轩思考着方才两人的对话。
“看他们的来向，是……这边。”
话音未落，身形已经离开原地，隐入山间小路的尽头。
同之前大理周边的山林相比，这无量山无疑是陡峭了许多，旁边虽有从前为了采石伐木建造的官道，不过并不通往无量剑派，所以林轩还是得走崎岖的小道。
不过方才那两个无量弟子都能轻松走出，林轩依着一身轻功，也丝毫不减速度减慢。
过了许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林轩只觉得已经登高了许多，周围的草木也不似之前那般浓密。
虽说无量山蔓延十来里，可这主峰所在的地方，也不过是方寸之地。
纵身跃上一处苍松的树顶，已经能隐约看到前方的檐瓦重叠之景，看着偌大的一片地方。
屏住气息，林轩便直接从树顶一路跳了过去，终于是来到了离那群建筑不远的地方。
“这……应该就是剑湖宫了吧。”
看着大门之外站岗守卫的两个男弟子，林轩心中推测着，照之前那两人的说法似乎东宗之中全部都是男弟子。
不过他此行的目的也不在剑湖宫里，确定了一下方位之后，就绕开了占据一个山峰的无量剑派驻地，来到了后山绝壁之前。
“嗯？这是。”
站在绝壁之前，感受着山谷间鼓动的劲风，林轩此刻的注意力却是全部都集中到了对面的山峰。
原因无他，只是那块在无量弟子口中的仙人舞剑的绝壁，就是一大片略有些倾角的光滑石壁。
虽然并没有亲手触摸过，可看样子也不像是里面的人影透射出来。
想来无量剑宗的那些人还不至于那么蠢，单手托着下颌，林轩开始思考起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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