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动刀
乌魉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赵天睿发泄自己的无用，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在一旁的架子上翻着什么。
赵天睿骂完之后也冷静下来，深深吸了两口气，猛地转头看向乌魉，道:“那阁下说起这些意欲为何？”
乌魉从一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个瓷盒，收进袖子里揣好，道:“殿下以为我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赵天睿笑了起来，一点看不出刚才歇斯底里的样子：“有劳乌兄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乌魉冷哼一声，算是答应，没有说话。
沈涵芝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睡到了天刚亮，便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自己洗漱好，开始每天的锻炼。
之前因为蛊虫噬心，这一日一次的锻炼也被她搁置。现在她已经没了后顾之忧，自然应该捡起来继续。
暗三站在不远处的树上，身边是第一次看沈涵芝跑步的暗二。忽然，暗二捅了一下暗三的胳膊肘，得到了一记肘击，虽然被他躲了过去，但也差点摔下树。“你打我干嘛？”暗二委屈极了，暗三很无语：“不是你先动手的吗？”
暗二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问问沈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我们之间和沈姑娘接触最多的人，不问你问谁？”
闻言，暗三更无语了：“我的态度不明显吗？”偶尔和几个暗卫兄弟聚在一起，她都没说过沈涵芝一句坏话，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还是说暗二已经迟钝到这个地步，这都看不懂了？
“你？王爷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哪次有过怨言？所以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暗二振振有词。
暗三“啧”了一声：“沈姑娘很好，很多地方是没办法用言语说出来的，你只要知道，王爷自己做的决定我们没办法左右就行。”“我又没想着让王爷收回成命。”暗二哼哼两声，目光落在下面匀速前进的沈涵芝身上，“只是小心为上嘛。”
“平常人家的夫妻还有吵架的呢，难道你打算沈姑娘和王爷一闹矛盾就要王爷把沈姑娘休了？你当你是御史台，天天抓着朝臣的错误不放，得了空就上谏？”暗三平日里话不多，但一旦怼起人来，威力也是不可小觑。
暗二被说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道：“暗三，你老实讲，你是不是叛变了？”
“一家人说什么叛变不叛变的。”暗三义正言辞，但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也足够让暗二瞪大了眼睛：“得，那你干脆和王爷说，以后你就待在沈姑娘身边不回来了呗？”暗三叹了口气，还没说话呢，暗二又道：“你不会真有这种想法吧？”
暗三扶额：“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两人在树上聊得热火朝天，好在声音不大，沈涵芝也渐渐跑远，所以没听到两人这毫无意义的对话。
暗一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一人给了一脚，面无表情道：“大早上很闲吗？”
暗二和暗三顿时不敢吱声了，暗三忙不迭追上沈涵芝，暗二灰溜溜地跟在暗一后面回了主殿。
今天是给赵北辰的腿动刀子的日子，原先沈涵芝真的不打算去，因为她觉得她在场顶多给赵北辰一个心理安慰，一点实质性的作用都没有。但翠柳又说了，万一赵北辰就是想要这个心理安慰呢？
这一点说服了沈涵芝，所以她在动刀子前见了赵北辰一面，然后乖乖坐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动静。
此时赵北辰身上只穿了条亵·裤，平躺在床上，亵·裤还被孙济从下至上沿着腿隔开，露出里面发青的双腿。赵北辰的双腿比正常人小了一圈，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还有一些看着就让人犯恶心的青黑色圈圈。
“今天师父给你露一手，好好学着，知道吗？”孙济收敛了平日里的不正经，沉着脸对身边充当助手的孙安宁道。
孙安宁也知道这次动刀子很重要，连忙点了点头。
孙济看向赵北辰，静静等着麻沸散发挥作用。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孙济试探了一下，确认麻沸散完全起效后，才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之前无数次隔开沈涵芝手臂的小刀，薄如蝉翼，在手上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似的。
孙济用火把这把小刀烧到两面通红，才在赵北辰的腿上涂抹早就准备好的烈酒。
其实整个殿内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余所有人，包括暗一都被赶到了外面。
皮肉被层层割开，孙济小心避开着经脉，终于看到了最里面的，已经被毒腐蚀成青黑色的骨头。
里面的人不觉得时间过得慢，外面的人可就难熬了。最不淡定的当属许泽，自打被赶出来后就一直在沈涵芝面前转圈圈，脚下的青石砖都差点被他走出两道辙，看得沈涵芝都想给许泽套一个爬犁，干脆去犁上二里地好了。
“沈姑娘，你不担心吗？”许泽看沈涵芝还在气定神闲的喝茶，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种情况，居然还能喝得下茶？
“相信孙神医，我的蛊就是他解的，只是一个毒罢了。”沈涵芝相当镇定，“玩毒，目前世上还没有能玩得过孙神医的。”“沈姑娘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听了沈涵芝的话，许泽也稍微冷静了一点。
只是担心却怎么样也没办法放下。
“好香的君山银针。”沈涵芝装模作样感叹了一句，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然后翠柳看了一眼，纠正了沈涵芝的错误：“小姐，这是太平猴魁，您平常最爱喝的，不认识了吗？”
沈涵芝：……
她能说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她根本品不出茶的好坏，甚至连冷热都没感受到吗？哪还能知道这茶是太平猴魁？
说到底，她也和许泽没有区别。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太阳也渐渐落山，可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
许泽更心急了，很想冲进去，但碍于孙济的话又不敢。又想借着点灯的由头进去一趟，奈何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许泽觉得自己要爆炸的时候，孙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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