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突发袭击
为防引起那些安保人员的注意,他从车里下来后,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往东走了十几米路,最后将身形掩在一株万年青身后,透过万年青树丛的缝隙,仔细观察那些巡逻的警卫,在观察了差不多一刻钟以后,忽然迈步往大礼堂冲去,脚步非常急促。
在他冲上大礼堂广场东面以后,首先就被那几个站岗的戴着红袖箍的老头老太太发现了。
一个老太太指着他喊道:“嗨,你干什么去啊?停下停下,里面正开会议呢。”
那老头如若不闻,心中冷笑道,老子会不知道里面正开会议呢?它不开会议老子还不来呢,目光死死盯着挂在礼堂门口上方的巨大横幅,上面写着“预祝本次万合集团会议胜利举行”之类的标语,冷笑两声,自言自语的说:“老子这回给你们添添彩!”
那老太太见他一瘸一拐的往礼堂冲,好像没听到自己的话似的,非常不高兴,好像自己的权力被他践踏了一样,冷着脸冲他走过去,叫道:“嗨,就说你呢,我说你瞎跑什么呀?没听我说吗,里面开会呢,你赶紧起开。你都拄拐棍了还不老实,给我停下……”
见老太太走过去拦他,与老太太一组的几个人也都拥了过去。此刻他们也都瞧出来了,那个残疾人的行止有点不对劲。
“拦住他!”
“快点,拦住他!”
“站住,别动!”
那残疾老头尽管冲得极快,可到底跑不过正常人,很快被老太太几人冲上来拦住了。
那老太太站到他跟前,指着他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我说话你没听见啊,你瞎跑什么啊,里面开大会呢,你……”那残疾老头根本懒得听她废话,右手从胸前军挎里拉出一截线头来,叫道:“滚,老子背着炸药包呢,再特么废话老子连你一起炸!”那老太太几人都呆住了。那残疾老头也不废话,冲出人群缝隙继续往礼堂门口冲去。
等他冲出去以后,那老太太才发现,只是这么一照面的工夫,自己已经被他吓得双腿发软,一步也走不动了,倒不是怕他所谓的那个炸药包,谁知道他只是胡乱那么一说还是真背着呢,真正怕的是他的眼神与语气—他那眼神简直就不像是人类所能有的,小小的眯缝眼里射出两道凶光,比动物园里看到的鳄鱼还要凶残,而那说话的语气,更是充满了暴戾之气,听后令人胆寒。
事实上,不只是她一个被吓住了,几个老志愿者安保人员都吓坏了,谁不怕炸药包啊?谁想死啊?谁敢拦这种不要命的货啊?几人转过身,呆呆的看着那个残疾老头往礼堂门口一瘸一拐的冲去,过了好半响,才想起提醒那几个公安。
“嘟……嘟……”
这是有人吹响了胸前的哨子。
礼堂旁那几个保安本来正在闲聊,谁也没注意打东边冲来个残疾老头,而就算是留意到了,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接到报警之后,反倒是在路边的警察,感觉到了不少妙,在这些警察的潜意识里,什么人都能做恐布分子,唯独残疾人不会做。路都走不稳了,还能害谁?
甚至,他们就算听到哨声报警后,也没往那个残疾老头身上想。
一个老年警官对一个年轻警察说道:“小史,过去看看,出什么事了?”那个警察答应下来,往那几个老志愿者身前走去。
那老太太已经回过神来了,指着那个残疾老头的背影喊道:“快拦住他,警察同志,快拦住他,他身上有炸药包!”
那年轻警察吓了一跳,急忙左右四顾,倒是看到那个残疾老头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到他头上,叫道:“哪呢?谁呀?”那老太太急得都快疯了,道:“就是他啊,那个瘸子!”那年轻警察这才回过神来,忙冲那残疾老头冲去。
此时,那老头已经冲到了与警车平行的位置,还有十几步就到了礼堂门口。礼堂门口当然也有万合集团自己的工作人员充当保安,是为会场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年轻警察边冲那残疾老头冲去,边招呼同事:“队长,这人有问题,身上有炸药包,快拦住他!”
那老年警官吓了一跳,好家伙,连炸药包都搞出来了,这是要炸碉堡还是怎么回事?当然了,这里也没有碉堡给他炸,而他炸的显然是礼堂,更准确的说,是炸本次万合集团会议,也不知道他心里哪来的报复社会的仇恨,也来不及去想了,急忙招呼人手冲了过去。
车内车外一共是五个公安,瞬间围捕向那个残疾老头。
那老头见这么多公安围上来,瞬间红了眼睛,右手狠狠提住军挎里那根线,道:“别过来,谁过来我炸死谁!退后,都滚蛋,不然我就拉弦了!”
这些公安当然不是那几个老志愿者,不是吓大的,身上责任使然,谁也不敢后退,闻言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往上冲。
他们都知道,此刻大礼堂里举行的万合集团的会议,可是青阳万合集团每年最重要的几次大型会议之一,会场里坐着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尤其是主席台上就座的那些领导,可没有一个是小人物。真要是被这个疯子冲到会场主席台上引爆了炸药包,造成死伤的话,自己等人万死难辞其咎。所以,此刻也就拼了,就算豁出性命去,也要将这老小子擒拿下来。
那残疾老头被逼急了,眼看已经有警察抓到自己的拐杖了,右手猛地一下拉了弦,“呲呲……呲”,一股白烟瞬间从他手里冒了出来,白烟被风吹得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往右侧一个警察脸上扑去。那警察闻嗅到这股子浓烈的火药味道,瞬间吓傻了,再看到他胸前军挎里那条闪烁着火花的导火索,忽然间变得无所适从,再也不敢往上冲。
带头的老年警官也呆了下,不过没有被吓到,他极有经验的叫道:“快,快抢下他的包!”说完扑了上来,几个警察闻言也都冲上去,一起去抢那残疾老头胸前的军挎。
那老头忽然狞笑两声,猛地往地上一扑,用身体压住军挎,叫道:“来啊,都来抢啊,不怕死的就特么一块死!来啊,一起死吧,哈哈,到死也能有垫本的,值了!”
这下变故出人意料,几名警察都是一怔。那几个老志愿者本来已经冲了上来,眼见那老头拉了导火索而且扑倒在地寻死,都吓了一跳,转身就逃。
人,都是越老越怕死,这是常理,也可以理解。
“快抢他的包!”那老年警官再一次发出了命令,第一个扑到残疾老头身上,伸手就去扯他军挎的带子。
几名警察也都冲上来抢,但那残疾老头两只手臂死死缠住胸前军挎的带子,缠了好几个圈,死活都不放,谁也没有他的力气大,竟然怎么都抢不过来。
那老年警官审时度势,见此地距离礼堂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就算爆炸,也只能炸死这个残废老头自己,而不会炸伤外人,既然如此,自己等人何必趟这个浑水,忙叫道:“快撤,快跑,都跑!”
几名警察又赶紧四散而逃。
那残疾老头没想到这几个警察到了节骨眼儿上又怂了,哈哈大笑起来,心说,小兔崽子,就凭你们几个,也跟老子斗狠?老子参加过越战的好不好,老子杀人的时候你们还特么吃奶呢,爬起身来拄着拐就往前跑,胸前军挎里虽然一直都在冒烟,却始终没有爆炸。
那几个警察都已经躲到车后,眼看他往礼堂门口冲去,立时泛起了愁。刚才,他们几个之所以敢在那老头拉响炸药包的时候还舍生忘死的跟他抢夺,是因为事发突然,考虑的时间不多,在长官的命令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是现在,明知道他胸前的炸药包随时都可能爆炸,就再没胆子冲上去了。谁也不傻,谁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就做了烈士,世上什么都好,但是都不如自己的命好。
那个老年警官一看急了,忽然想起什么,很快从大衣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跑出去对准了那残疾老头完好无损的右腿,叫道:“别动,再动我开枪啦!”那残疾老头早有准备,闻言不急不躁,从军挎里摸出一个冒着烟的盒子,随手冲他甩了过去。
几个留在车旁的警察看得清清楚楚,同时叫道:“队长小心!”“队长快趴下!”“是炸药包,快跑队长!”
那老年警官反应极其迅速,见状判断那个盒子的走向后,迅速往右前方扑倒在地,随后几个懒驴打滚躲开了去。
第1017上:恶性风暴
那残疾老头趁此间隙,已经冲到了礼堂门口的台阶下边。守在门口的两个工作人员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一个用对讲机跟会务组领导紧急汇报这个情况,另一个急忙冲上来想要拦阻这个残疾老头。
这残疾老头早将一切算计在心,见他冲过来后,右手从军挎里又摸出一个盒子,左手捏住上面的导火索,无声无息的就给拉开了,抬手就冲台阶上的大门口扔了过去,嘴里还幸灾乐祸的叫着:“这可是真的炸药包了,都躲远点,别把自己给炸死喽,哈哈!”
那个手持对讲机的工作人员眼见炸药包扔到正门口,距离自己不远,刚想冲过去踢开它,却听残疾老头叫道:“别去,这个捻儿短,马上就炸,想活命就快跑吧。”说着,自己先扑倒在地。
那工作人员不知道真假,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还是转身就跑。
上午十点十八分,大礼堂内,万合集团公司会议的会议议程刚结束,所有与会人员都在精神亢奋阶段的时候,突听礼堂门口那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随后礼堂地面也震了三震。会场里立时就乱了套。
有人以为地震了,起身就往外跑;有人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见有人往外跑,也跟着跑;还有人莫名其妙,呆呆的望着礼堂门口方向不动。随后,台下人们在惊惶不安的气氛中窃窃私语起来。
主席台上就座的二十多个领导也都有些惊慌,不过,没人把惊慌表现在脸上。就算表现出来了,也不会太过分。更不会有人起身逃命。毕竟是领导,见多识广,心理素质能力比普通领导员工要高出不少去,而且也更要面子。
主持会议的公司领导张克礼见会场乱得实在不像话,用手拍了拍话筒,沉声说道:“肃静,肃静,不要乱!”说完跟公司总经理宋朝阳对了个眼神。二人都有些疑惑。
杜主任马上起身离席,招手叫来会场外围服务的工作人员,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个过程中,会场秩序慢慢恢复下来,大多数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仍然避免不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现象发生。
一时间,好端端的公司会议,被恶意中止不说,还变成了乱糟糟的集贸市场买菜大会。
造成巨响的原因很快被宋朝阳、孙耀祖、张克礼等领导知道了,但是事情的起因却还未知。
宋朝阳当面批示公司里面的职员,立即报警,调查那个残疾老年男子,全力查清此次恶性事件的起因,又批示公司宣传部长郑紫娟,马上命令各级宣传单位,及时做好封口工作,严禁此次恶性事件传播出去。
等所有事项都安排下去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也就是说,此次会议被突然发生的恶性爆炸事件中止拖延了半个钟头。这种情况在青阳、在省内其它地市都是极为罕见的。
张克礼因此而羞惭万分,觉得此次会议的安保防范工作做得不够好,否则怎么可能发生如此耸人听闻、社会影响巨大的恶性事件?这事要是传播出去的话,怕是省公司领导都要拍案而起吧。
他并不知道,公司总经理宋朝阳也是心中暗道一声侥幸,心想这事多亏没发生在公司年会上面,否则影响肯定更为恶劣,不过这也为自己提了一个醒,就是过几天召开年会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加强安保防范工作,同时,在搞清楚那个施暴者的犯罪动机之后,针对同样类型的人群,做一些特别防范。
李睿得知这个情况,还是拜纪小佳所赐。
纪小佳不像他,在领导开会的时候赶回办公室忙碌,而是就陪在老板郑紫娟身边,在大礼堂外围的一间小会议室里瞎忙。爆炸发生的时候,把她给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左右四顾,出于躲避危险的心理,一直留在小会议室里没有出去。
后来,会议的会务组人员跑进来通知小会议室里的所有人,暂时不要出去,外面有个疯子在制造爆炸,手里有好几个炸药包。
听了这种情况,谁还敢出去?大家都灰溜溜的躲在房间里,甚至还特意把门反锁了,就是怕那个疯子还有同伙,冲进来炸人。
纪小佳被吓得心惊肉跳,一时间无法安心工作,瞥眼看到通讯工具上李睿的名字亮着,就跟他说了这件事,一方面是传递会场最新消息,另一方面也是借着跟他聊天来舒缓心情。
人,在大喜大悲大惊大惧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找人说话,这是自然界高级动物的一种本能行为。
李睿接到这消息以后,哪里还坐得住,也顾不得忙了,起身披衣往大礼堂赶去,唯恐老板找自己的时候找不到,心里也很担忧,不知道制造爆炸的人除去那个疯子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如果有的话,这批人会不会对会场里的领导们造成伤害?
等他赶到大礼堂的时候,眼前一亮,好家伙,包括礼堂广场在内的四周围,全被保安与武警戒严。武警们全副武装、手持钢枪,一个个表情严肃之极,如临大敌一般,将大礼堂围得水泄不通,连蚊子都飞不进去。而在内圈里边,特警也是全副武装的做好了战斗准备。另有一些刑警与治安警,每三两个人一组,手里牵着德国黑背警犬,在礼堂广场上与礼堂内外进行全方位的搜索,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一些老年志愿者安保人员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到了下午,就算公司领导们有心保密,发生在会议会场门口这件爆炸案,也被所有与会人员知悉了。这些人与会场外的参与警戒的保安、武警、志愿者安保人员们一起,回到家里后,又跟各自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说起这事来,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晚上,市区人口十成中倒有三成都知道了这件事。
晚六点,当天的万合集团公司会议已经结束,在公司会议议室内,十一个公司部门领导座无虚席,张克礼与主持会议的经理等人也列席会议。另有市公安局负责今天礼堂爆炸案专案组的组长列席会议。
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临时性公司会议,再加一个形容词的话,可以用“紧急”,研究讨论的就是如何处理今天发生在他们公司会议召开期间的这次爆炸案。虽然没有人员在此次爆炸案中死伤,但其所造成的社会影响却是非常恶劣与巨大的,搞不好,青阳万合集团的声誉就会在这次爆炸案过后土崩瓦解,而与之其后的,还可能会带来公司经济发展方面的衰退甚至是倒退。举个例子来说,假如有外商打算来青阳万合集团合作,一看万合集团的安全这么糟糕,连开会议这么关键的日子都有人敢制造公众爆炸案,那么平时呢?哪还敢再来?
也因此,公司总经理宋朝阳与副总经理孙耀祖都非常重视这个案子,经过一番商量后决定召开这次临时会议,打算讨论解决伴随这次爆炸案而来的所有问题。
李睿照例做会议记录。
宋朝阳主持会议,说:“先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同志介绍下案情详细情况。”
那个专案组的组长闻言就站起身,手持一个本子,开始介绍情况。
他刚说了个开场白,宋朝阳就打断他的话说:“你坐着说吧。”
那组长受宠若惊,道:“谢谢宋总。”说完坐了下去,对着本子说道:“经过对制造爆炸的犯罪分子的审讯,案情真相已经全部水落石出。犯罪分子叫杨卫国,家住我市市北区南小园路社区,是一名退伍老兵,曾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在战斗中因为误踩反步兵地雷而被炸断了左腿,截肢后退伍,回到家乡后被安排在市北区北极星电子仪器厂,后因仪器厂破产倒闭而下岗。下岗以后,他为了维持生计,开始自谋生路,先后从事了十几种工作。最近两年,他在市北区各街道、广场和夜市摆摊,销售服装鞋袜,但是由于市北区被万合集团进行改造重新开发,已经不允许他进行摆拍,所以他总是被你们公司物业,和当地的城管驱赶。他为此与城管争执过多次,有几次还发生了殴斗。他自己说被打伤过多次,摩托车也被没收过,前后损失达一万多元。这个过程中,他多次去街道社区办、反映情况,寻求帮助,但一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他自己供认,早就忍不下去了,在摩托车车厢里放了一把刀,好几次都想跟驱赶殴打他的城管队员同归于尽,但由于不放心儿孙,所以一直没有采取过激行动。这次,听说你们公司年会要召开了,他就想着,能不能在会场上闹一闹,把事情闹大,这样就能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所以,他用平时收集下来的火药自制了两个炸药包,于今日上午前往市大礼堂,并最终制造了爆炸事件。”
第1018下:趁机刁难
公司副总经理于和平听完后抢着第一个发言,脸色嘲讽的看着孙耀祖道:“这明显是政府逼得他活不下去了啊!他有怨气去炸政府啊,拿我们这做生意的公司出什么气?”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却也没有道理,有道理是他一句话道出了事情的根本原因,没道理是他这话净是讽刺怪话,对于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但这并不是他这话的重点。公司里的老人们都听得出来,他这话是针对孙耀祖去的,讽刺他作为这个主管市里面公司项目发展的副总经理,没有做好全市的民生工作。
孙耀祖就算听不出来,还看不到他面带嘲讽的看着自己嘛,心里暗暗有气,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讽刺我,讽刺我就能解决问题吗?心里也很委屈,这明明是他市北区项目部开发小区的时候和城管局的工作没有做好,关我这个副总什么事了?哦,下级领导出了问题,难道要让我这个上级领导来背黑锅,天下间宁有是理?由于心情比较烦闷,也懒得理他,垂着头假作没有听见。
贾玉龙一听可是不高兴了,道:“老于,你这话什么意思嘛,什么政府逼得他活不下去了?作为城市管理者,城管队有权力对影响市容市貌与干扰正常市场秩序的小商小贩进行管理。如果有必要,也可以使用强制手段。但这里有个关键点你要搞清楚,是这个杨卫国犯错在先,要不是他随地摆摊、占用道路、影响市容,城管队能找到他头上去?不要出了什么事情都怪政府,要先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问题再说。”
于和平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道:“贾部长的意思这件事情不怪政府,那就是怪我们公司了,那我倒要问问贾部长了,作为一个伤残军人,为什么非要去摆摊?如果他活得下去,他会拄着拐、顶风冒雪的去路上摆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公司的项目工作没有做好,你们领导存在严重的失职,忽视了对伤残军人的爱护与关照。你们根本就不关心他们的死活,而等他们自谋生路的时候,你们又无情的扼杀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而且是一次又一次的扼杀。不夸张的说,是你们逼他制造了这次爆炸。”
贾玉龙气得脸色通红,道:“老于,你不要你们你们的,这事跟我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于和平冷笑道:“这就开始推卸责任了吗?跟你们没关系,跟谁有关系?跟市北区项目部有关系吗?市北区项目部修改小区为什么没有做好这一点,还不是因为你们市公司里面的负责这件事情的没有做好指导与监督工作?”
贾玉龙很快明白了,跟他斗口斗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是浪费口舌,便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于和平得理不饶人,对宋朝阳说道:“宋总,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公司与有关部门的领导是不是应该深深反思一下,看看自己在工作中是不是忽视了某些最基本的东西。城市发展得再好,高楼大厦建得再多,可如果连最基本的民生都难以保证的话,又有什么意义?何况……”说到这,冷哼两声,续道:“这两年公司的城市发展建设也没见多好。”
这几乎就是不点名的批评了,主要矛头对准了孙耀祖这个副总经理,当然也顺便带上了市场部部长贾玉龙。这两位作为公司的一二把手,当然要对公司建设发展负全责,就算不能负全责,最少百分之八十的责任是跑不掉的。
贾玉龙刚刚忍了一口气,可眼见于和平越发过分,竟然对公司发展指手画脚起来,只气得火冒三丈,道:“老于,说爆炸案呢,你扯旁的干什么?哦,你觉得公司没发展,那要不你来发展发展?把咱俩位置调换一下,你来当我这个市场部的部长,我听你指挥,好不好?”于和平鼻间轻嗤,道:“老贾啊老贾,你这算盘打得可是真精啊,哈哈。不过我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没有问题,可就怕省公司的领导不同意。”
宋朝阳坐在长桌主位上,看着二人争吵不休,心里既气愤又无奈,两人之所以争吵起来,自然是源自于旧时嫌隙,表面上吵的都是今天这件爆炸案的细节原因,实则不过是旧怨发作而已,而两人吵来吵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与今天这次会议的主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样吵下去还得了?耽误时间不说,当着外面警察那帮人的面也丢人啊,暗里叹了口气,咳嗽一声,警告二人自己要发言了,你们俩赶紧给我消停消停。
于和平与贾玉龙听到了他的咳嗽声,都看向他,也就暂时闭紧了嘴巴。
宋朝阳说:“事件已经发生了,追查原因与追究责任虽然都是必要的,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尽快处理好这件事。在讨论如何处理这件事之前,还是先听听紫娟部长那边的情况。紫娟部长,先说一说这个爆炸案的传播情况,有没有传播出去?”
郑紫娟坐直身子,启唇说道:“传播是肯定传播出去了,在市区内,已经有很多人通过各自的途径知道这件事了;各报社、电视台驻青阳记者也都向相关机构打探消息;在互联网上,也出现了一些询问或者传播此事的帖子,总之情况不太理想,但也没有闹大。我也正要征询各位领导的意见,这件事要不要见报?见报的话,影响可能会很深远;不见报吧,公众与上级领导又会质疑责问我们新闻不透明,很是左右为难啊。”
宋朝阳当机立断,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可以报道,但涉案细节情况要等年会结束之后再行说明。”郑紫娟说:“好,那宣传部就通知各宣传单位,避重就轻,以‘特殊情况’来代替这次的爆炸案事件,一笔带过。”宋朝阳点头说:“可以。”说完又道:“现在大家讨论一下吧,如何处理此次事件,又如何避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孙耀祖自打会议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就算面对老对手于和平的连番挑衅也如老僧入定一般,无动于衷,到此时终于开口说话:“宋总的意见很好,我完全赞同,但是,诸如如何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的问题,范畴是不是有点大?我的看法是,时间紧张,不如先只讨论如何处理此次事件吧。”
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和委屈,遇到后都有想不通的时候。有人想不通了会忍气吞声,有人则会据理力争,有人甚至会选择愚蠢的做法譬如自尽来逃避问题,但更有一些人,会采取极端手段来报复仇家或是社会,就譬如今天在公司会议门口实施爆炸的杨卫国。对于最后一种人,没有任何一家政府、公司、研究单位甚至是个人,可以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难,就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知道春笋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样。
也因此,孙耀祖认为这种事件很难避免,就算全力应付,也不能完全避免,只会劳人劳力劳财,既然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只研究怎么解决今天这个个案。
这也反映了人选的一个弱点,面对事情的时候,都是取易避难的。
于和平第一时间对他的话做出了辩驳:“今天这个事件肯定是要处理的,但也要注意避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不能因为范畴大或者难度高就不加理会。孙总你这个提法就等同于治标不治本啊,难道你想看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杨卫国出现吗?”孙耀祖忍不住反驳道:“我不是说不理会,但是今天晚上时间紧张,只够我们处理杨卫国这件事的。我们可以等年会结束后,再抽个时间好好探讨一下这个范畴。”于和平嗤笑道:“等年会结束后?我们最担心的不就是在年会期间出事?”
公司行政部部长肖大伟也怕二人争辩起来耽误时间,插口道:“杨卫国的案子要处理,但也要稍微做出一些预防措施,比如,加强年会现场的安保力量。”
宋朝阳趁机说:“好,我们先讨论下如何处理杨卫国这个案子。”
孙耀祖说:“杨卫国这个案子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嘛,那就依据相关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甚至有必要加重刑罚,警告有着类似想法的人们不要越雷池一步。”
于和平说:“你要严惩他,我没意见,可也不能只顾着惩治人家,不给人家解决生计问题吧?”
孙耀祖极不耐烦而又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已经快要气死了,心说什么叫我要严惩他?我只是一个建议好不好?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我这个副总经理多么凶残无道似的,真是太可恶了,却也没说什么,因为心知肚明,一旦说什么,肯定会再次招致他的反讽,那就争辩不完了,于己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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