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２章：累死还是闷死？

李睿看在眼里，暗暗好笑，这个女人，其实就是一条大号的变色龙，仅此而已。但笑过之后，也有几分失望。当初被杜主任亲自召见把自己到万合集团，可是大大的兴奋了一段时间，以为自己的事业再次一帆风顺起来。可哪知道，调过去以后，工作环境还不如之前在市水务公司的轻松舒服呢。最起码，水务公属还有一个美女上司袁晶晶可以每日欣赏呢。可秘书部呢，天天有忙不完的活儿，面对的始终也是那几个大男人，真是丁点意思都没有。真的难以想象，如果一直这么干下去的话，结局是累死还是闷死？

就在李睿感到前途暗淡无光的时候，青阳市万合集团发生了大地震。

青阳市万合集团总经理张文林由于长期与多名女子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作风严重败坏，被总公司调查，后又因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而被查，占有公司资金被抓了起来。

这件事的起因说起来也挺有意思，据说，张文林在跟其两个情人玩闹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偷拍了。那人偷拍也就偷拍吧，拍下来自己欣赏也就是了，偏偏还发到了互联网上与人共赏。互联网就影响力来说，被公认为是当今社会第一媒体，其新闻信息传播速度可以用光速计。张文林的不雅照在传到网上后，第一时间就被各大知名网站论坛转发，在很短的时间内传得全国尽知。据说他的那两个情人也是市里面有头的有脸的人，还跟他们万合集团有不少的生意合作，总公司那边有位领导甚至拍了桌子。这也导致张文林以最快的速度被查处，算是还了广大老百姓还有“代表正义”的网民们一个公道。

万合集团总经理的位子就此空缺，一时间闹得人心思动，几位有志于此的市里面的高层坐不住了，开始各自活动，打算趁乱拿下这个宝座。可是总部的决定让这些人迅疾从不切实际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集团总部董事会经过讨论决定，当机立断，任命总公司的一位高层宋朝阳为万合集团的总经理，采取空降的方式任命了新的老总，原青阳万合集团团队的几乎没变，也就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万合集团混乱。

整套程序走得非常快，从张文林照片传到网上到总公司任命宋朝阳为新的万合集团总经理，前后不过用了一周，几乎创出了公司任命的最快纪录。宋朝阳来青阳履新的那天，也正好是李睿到秘书处工作的第三周的第一天。

公司的董事，人事部长方国涛亲自护送宋朝阳前来青阳履任，也体现了总公司对他乃至青阳市万合集团的重视。

当万合集团体以上公司大会召开的时候，李睿作为这次大会的组织工作人员之一，终于是长长松了口气，也有时间歇会儿了。这次大会不仅是全市万合集团的职员全部都需要参加，会议还邀请了一些青阳市万合集团里面一些退体的人员，再加上一些外界来参观的高层，总数加起来将近四百人，是李睿熟悉会务组织以来参与的第一个大型会务。从会议筹备开始，他与所在的秘书部的所有同事就全部参与进去，与秘书一处部分同志一起，承担起了会场布置、会议通知、座位安排、会场签到等诸多职责，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终于闲下来了，他也有工夫喝口水了，回想起刚才在会场上所见到的市里那些头头脑脑们，暗自一哂，之前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到他们，很是敬畏，可是如今见到真人，才发觉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跟自己没什么两样。

这其中，他仔细观察了他们万合集团的主管市里地产部门的副总经理冯卫东。冯卫东个头不高，一米七都不到，长得又胖又蠢，脸上全是横肉，小眼睛不大，却目照精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李睿暗想，他长成这副德行，估计他儿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惜了美女上司袁晶晶，要终日陪那样一个猪头过日子，嘿，还真不如跟了自己呢。可话说回来，人家虽然长得难看，可是手里握有大权，袁晶晶跟着他们父子可以吃香喝辣，住大房子开甲壳虫，可若是跟了自己呢，只图自己一张脸蛋帅气吗？哪个女人会那么傻？女人越是长得美，越觉得自己是公主，对物质生活的要求就越高，看到刘丽萍，就能想到袁晶晶的要求会更多更高，自己狗屁不是，如何能满足得了她？唉，这辈子是别想当她老公咯。

正懊恼时，陈晓和溜溜达达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道：“是不是累成狗了？”李睿苦笑点头。陈晓和道：“没事，慢慢就适应了，我当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李睿问道：“这大会要开多久啊？”陈晓和笑道：“你这话问得可是没水平，一点不像是咱们秘书处的人。”李睿不解的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陈晓和卖弄的说道：“大会开多久，从来没有定例与规矩，完全看领导们发言多久。领导们高兴了，来套长篇大论，几个小时也是它；领导没兴致，随便说两句就散会，也是它。”李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谢谢陈处教我。”陈晓和看看四下无人，小声说：“咱自己人，就别客气啦。对啦，我问你一句不该问的，你跟杜主任是什么关系啊？”

李睿暗想，你明知道这种问题不该问，却还要问，真是自讨没趣，可对方又是自己的上司，不回答还不行，怕眼前这人势利，便没说实话，含糊其辞的说：“我是他的晚辈，他对我挺照顾的。”陈晓和转开了眼珠，笑道：“哦，这样啊，那老弟你有他提携着，前途不可限量啊。以后升职了可别忘了咱们哥们。”李睿微笑着答应了，心里却在腹诽，如果一直在秘书部这么干下去，迟早得华发早生甚至于活活累死，还升职呢，升屁吧。

陈晓和忽然又叹：“嘿，也不知道这回一处哪位要发达了。”李睿听了很是不解，问道：“陈经理，这是什么意思？”陈晓和瞥他一眼，说：“你想啊，新老总到任，随身带了秘书便罢，若是没带，那肯定要从秘书处挑啦。要挑也只能从公司里面的秘书里面挑，不可能让人事部重新帮他招聘的可不是谁要发达了吗？这一旦成为老总的秘书，那可是麻雀枝头变凤凰，从此就是大人物啦。”李睿这才明白，问道：“原先公司总经理那个秘书呢？”陈晓和冷笑道：“原先那位，跟他的主子一样，被停职啦。再说，就算没有被停职，也不会被新来的总经理看上的。谁会用前任的人呢？”李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能用？”

陈晓和晃着脑袋道：“为什么不能用？我问你，假如你老婆有前夫，你会穿老婆前夫的袜子吗？”李睿听到这个比喻新鲜，很是好笑，摇头道：“当然不会了。”陈晓和解释说：“咱们青阳市，就相当于一个小媳妇，总经理就是这个小媳妇的老公，是管她的。秘书呢，就好比是总经理的袜子，贴身保暖，不论是香是臭，反正是一个味儿。你说新来的总经理怎么会穿已经有了别人味儿的袜子？何况，秘书又不是什么稀缺人才，有本领的多的是，人家领导别具慧眼，肯定要自己选拔一个称心如意的新秘书啦。再有，新秘书一旦被选上，就成了公司里的红人，那自然是对新经理感恩戴德，以后敢不效犬马之劳？这都是职场用人的学问。老弟，你可得多学着点。”

李睿本以为陈晓和说的这些话，跟自己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哪知到了次日，忽然又蒙杜主任召见。

在办公室工作了这么久，李睿也早已知道杜主任的大名，杜民生。乍一听，是个稳健爱民的领导，当然，也能联想到民生银行上面去。

杜民生唤秘书叫来了李睿，秘书要给李睿沏茶，杜民生摆摆手让他出去，然后也没请李睿坐下，表情很严肃的说：“宋总要见你。”李睿惊得差点没咬住舌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杜主任大人。杜民生说：“是为了挑秘书的事。”李睿不胜惶恐，结结巴巴的道：“挑秘书好……好啊，怎么找……找到我？”杜民生没说话，用神态表示，总经理是看中了他。李睿吓得好像变成了一根羽毛，浑身轻飘飘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忽然冒出一句来：“总经理的秘书不是要从公司秘书部办公室的经理们挑吗？”杜民生道：“那里没有宋总看中的人。”李睿啼笑皆非的道：“那也不能是我啊，我刚来办公室工作，还不到一个月，材料讲话稿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写，怎么当秘书？”杜民生说：“给总经理当秘书，又哪里用得着成天写材料？综合处还有秘书处的人是干什么的？好啦，你不用多讲，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他时间宝贵，你最好现在就考虑一下，见到他以后如何对答。跟我来吧。”

李睿根本就没有考虑的能力，愣在那再也动不了。杜民生从他身边走过，他愣愣的转过身来看着。杜民生开门后见他没动，回头看他。李睿忙跟了上去。杜民生带李睿走楼梯上了九层，一路东行。李睿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委实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两人来到一间屋子门口，门开着，也是一间办公室，屋里摆设很简单，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没坐人。往里看，还有一扇门。杜民生径自走到那扇门前，轻轻叩了两声，道：“宋总，我把李睿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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