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病娇王爷他难以捉摸（23）
良久，李越墨轻轻起身，打量着酣睡的人。
一道无声的叹息后，李越墨离去。
李越墨出了房门，回到原来的花亭子，那里已经只剩下芳妃一人。
芳妃坐在石板凳上，不知在沉思什么，只着一件粉色单衣，在冬天刚逝去的初春，略显单薄。
李越墨拾起芳妃随意扔在一旁的披肩，将它盖在芳妃身上，道：“动手吧。”
芳妃眷恋地搂紧披肩，抓住李越墨的手，含着泪望向李越墨。
李越墨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撇开芳妃的手，转身背对芳妃。
芳妃终究盛不住泪水，她嗫嚅道：“墨郎，心里可曾有我。”
“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燕儿一人。”李越墨说完，便离去。
花亭子又只剩芳妃一人，趴在冰冷的大理石桌上闷声哭泣。
天空的夜色依旧浓得似要滴墨，不知道过了多久，芳妃拭去泪水，收拾好情绪后，稳步走回房间，手上，握着李越墨刚才给她的小瓶子。
大院房里，皇上正闹着叫唤，将太监和宫女都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到芳妃，公公就急着上前道：“娘娘，你可算来了，皇上一直念叨你呢。”
芳妃原本狠厉的神色柔和下来，道：“行了，你们先下去热些醒酒汤，这里我来就行。”
“是，娘娘。”
侍从们都听令下去，不一会，房里就只剩下芳妃和皇上。
皇上嘴里还嚷着什么，芳妃心里只觉烦躁，却还是端着笑脸凑过去问：“皇上在说什么呀？臣妾听不清楚。”
“芳儿，”皇上小声念道，“芳儿，朕对不起你。”
芳妃身体僵住，眼泪不自觉流出来，却还是紧咬着唇，憋住哭声。
皇上似有感觉，迷迷糊糊地睁眼见到满脸是泪的芳妃，他轻轻抚上芳妃的脸，道：“芳儿，别哭。”
“娘娘，醒酒汤做好了。”房外宫女的声音想起来。
“芳儿，乖，把眼泪擦干净，去拿醒酒汤吧。”皇上哄着芳妃道。
芳妃拼命摇头，泪水不停地流，唇被牙齿咬出一道渗血的痕迹。
“你这样子，朕都不放心走了，不许哭。”皇上装作不满地样子叱喝道。
芳妃埋进被子里，努力憋住哭声。
“娘娘，醒酒汤做好了。”外面的宫女又叫了一声。
皇上急了，担心外面的人要推门进来，就沉声喊道：“放在门外，别喊了。”
门外的宫女端着碗，犹豫着看了看站在院子中央的李越墨。
李越墨正背手沉思，半响，他点点头。
宫女才把盛着醒酒汤的碗放在门槛边上。
房里面，芳妃一直在摇头，连精心打扮的发饰都被搅乱。
“现在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平时朕是不是把你宠过头了？快去！”皇上怒道。
芳妃被吓得一抖，吸了吸鼻子，起身正要去。
“等一下。”皇上又叫住芳妃。
芳妃立刻停下脚步，她下意识摸上怀中的小瓶子，心忍不住颤了颤。
皇上拉过芳妃，用袖子给芳妃擦了擦脸，再缓慢地给芳妃整理凌乱的头发。
许久，他放下手，满意道：“不管什么时候，朕的爱妃都要漂漂亮亮的，不许再哭了，给外人看见可是要笑话的。”
芳妃愣住。
“去吧。”皇上说完，无力地躺在床上。
芳妃僵硬地向门走去，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
打开门，她便看见站在院子中央的李越墨。
她收了所有的情绪，冷下脸，摸出怀中的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全撒在里面。
然后，她把醒酒汤端进房间，关上房门。
“芳儿，伺候朕喝醒酒汤吧，”皇上躺在床上恹恹道。
“是。”
……
当芳妃的嚎啕大哭响起时，天已经朦朦发亮。
李越墨站着俯看一齐跪下的人们，恍惚间，想起了前世老皇帝奄奄一息时，对自己说的话。
“朕一直觉得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和你的母亲。”老皇帝望着这个和自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儿子，俊俏的脸与他的母亲颇为相似，身上冷冽的气质倒与他的母亲完全不同。
当时的李越墨只是客气道：“多谢父皇挂念。”
“朕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一直不好。”老皇帝见李越墨淡漠的样子，也不强求这个几十年没有熟悉过的儿子能对自己有多亲昵，“朕，也一直放不下当年的纠葛，最后还是害了你。”
“父皇言重了。”李越墨还是冷淡道。
“你有没有恨过朕。”老皇帝审视道。
“没有。”李越墨道。
李越墨回想起自己小时，还没有对自己的皇子身份有概念，懵懂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被周围人排挤欺负。那时候，自己对整个世界都有怨念，但接连生了几场大病都没有死，再机缘巧合跑到乐天山开了悟，一切便淡然以待。
老皇帝自嘲地笑了笑：“朕看你，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这句话，李越墨并没有应，他低头跪在那里，如曾经无数次与兄弟姐妹一起跪在父皇面前一样，不像其他人一样期待父皇能注意自己的才华，也不期待有任何奖赏。
老皇帝躺在床上望着低头的李越墨，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对于面前这位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他没有一点了解。
“朕担心，下去后，你的母亲会怪罪朕。”老皇帝悲哀道。
李越墨还是不说话，他不能感受到老皇帝身上的自我哀怜，他也不想感受，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朕知道，这皇位，你也不如其他皇子那般在乎。”老皇帝沉着嗓子缓慢道，“但朕看你性子沉稳，悟性也比其他皇子高，而且，又有周家在背后为你撑着。这皇位，朕看你是最合适的。”
李越墨在暗中收到老皇帝的召见时，已经隐约有预感召见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这件事并且和他有相同预感的，还有莫烟烟。
他完全信任莫烟烟，于是一起商讨此事，最后两人商量决定，按照莫烟烟的想法行事。
既然李越墨对皇位没有想法，那么他可劝说老皇帝，把皇位传给李越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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