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暗疾
月华如练，笼罩在这座孤寂的院落之上。
李青云，独自一人坐在这冷清黑暗的屋中，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
窗外，寒风呼啸，却带不走他心中的沉重。
烛光照亮李青云血红的双目，如同被烈火灼烧，那是愤怒，是痛心，更是无奈。
事出到现在，李青云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官员的事务堆积如山，但却无心处理。
李青云的心，早已被自己的家人安慰和行刺顾长歌拉扯得交瘁虚弱。
这些天，每当李青云准备动手的时候，总是能回想起自己与顾长歌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欢笑、争执，还有那一份深埋心底的友情。
他们曾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敌，也曾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事。
然而，如今，他却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李青云拿起一旁上官高仁给他的袖箭，它冰冷而锋利，仿佛能刺穿一切。李青云抚摸着它，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要知道，开工没有回头箭，一旦射出，自己就与前半生所坚持的信仰背道而驰。
对不起，顾长歌！
李青云在心中默念：“我没有选择，我不能让家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必须做出牺牲，即使这个牺牲是你。”
“呼——”李青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
但每当李青云想到那个决定，他的心就会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
实在无法想象，当自己的箭矢射向顾长歌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然而，李青云没得选。
他站起身，将袖箭藏在袖中，准备走向那个他即将要背叛的人。
……
修炼刚刚结束，顾长歌感到文气凝练得越发的迅速，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吸收着天地的精华。
这是他近期修炼的成果，虽然有一定的收获，但距离本人期望的境界还差得很远。
顾长歌走出修炼之地，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充满了活力。
外界这段时日来的巨大变故，让顾长歌需要继续努力，才能触及到新的手段，才能在暗流涌动的大乾中立于不败之地。
顾长歌修炼完毕，从静室中走出。
他一身白衣胜雪，长发如瀑，眉宇间透着一股出尘的气质。
他轻轻拍了拍衣摆，仿佛要将一天的疲惫都抖落。
此刻，他的心中并无杂念，只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顾长歌信步来到书库外，只见几名小厮正在忙碌地整理书籍。
他们见到顾长歌，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
“宰相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其中一名小厮壮着胆子问道。
顾长歌微微一笑，摆手道：“不必多礼，我不过是随便走走，散散心而已。”
小厮们闻言，心中的敬畏之情稍稍减轻了一些。
他们知道顾长歌虽然是当朝宰相，但为人随和，从不摆架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长歌在书库外的石凳上坐下，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一名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小厮身上。
他开口问道：“最近皇城可有什么新鲜事？”
那名小厮见顾长歌主动与自己搭话，心中激动不已，连忙答道：“回大人，最近皇城内的变化确实不小。许多曾经缩着的勋贵弟子，都已经逐渐到皇城之中任职了。他们中有些人对大人您颇为不满，甚至放出话来要对您不利。”
顾长歌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淡淡地问道：“哦？他们为何对我不满？”
小厮犹豫了一下，但见顾长歌目光温和，便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您先前权倾朝野，又深得皇上信任，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嫉妒。
再加上您之前整顿朝纲，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对您心生不满。”
顾长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心中清楚，这些勋贵弟子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背后必然有人撑腰。
以前，顾长歌尚且没有掌握文气，面对勋贵都不曾皱眉半分，如今，他更是不畏，因为自己有一定的实力和智慧来应对这一切。
他继续问道：“那他们打算如何对我不利？”
小厮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他们最近频繁地聚在一起商议事情，还时常派人暗中监视大人的行踪。大人您可得小心啊！”
顾长歌心中冷笑，这些勋贵弟子还真是够大胆的。
他淡淡地说道：“多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
小厮见顾长歌没有生气，反而还对自己表示感谢，心中更是激动不已。他连忙报出自己的姓名，希望能够得到顾长歌的青睐。
“小人名叫张二狗，是书库的一名小厮。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小人便是。”
顾长歌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他没想到这个小厮居然如此直接地报出自己的姓名，还主动请缨帮忙。
他笑着拍了拍张二狗的肩膀，说道：“好，张二狗，我记住你了。以后若有需要，自然会找你的。”
张二狗闻言大喜，连忙躬身道谢。
其他小厮见状，也纷纷上前向顾长歌表示敬意和好感。
在交谈的过程中，顾长歌还从张二狗口中得知了另一则消息。
他说起顾昭姝身有未知暗疾，恐怕时日无多。这个消息让顾长歌心中一动，他想起自己与顾昭姝之间的种种过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顾长歌问道：“这顾昭姝的暗疾可有治疗的希望？”
张二狗摇头道：“小人也不太清楚。但听说这暗疾极为罕见，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顾昭雪大人对妹妹宠爱有加，自然不愿意看到她就这么死去。所以她一直在寻找治疗的方法，甚至不惜重金悬赏。”
顾长歌沉默了片刻，心中明白这顾昭姝的暗疾非同小可。
他虽与顾昭姝并无深交，但见她年纪轻轻便遭受如此折磨，心中也不免感到惋惜。
他站起身来，对张二狗等人说道：“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些消息。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小厮们纷纷躬身送行，目送着顾长歌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位宰相大人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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