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旧岁采得枝头新雪
”你?”
栖枝看着她,半响轻声戏谑着。
“我!”迎着他戏谑的目光,粟粟抬头浅笑着。
栖枝看着粟粟轻笑了两下,继而冷声说道:“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价值?她从来都没有价值过!
看着他略带鄙夷的目光,粟粟缓缓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不过王城的布阵图应该可以吧?栖枝大人!”
“布阵图?”栖枝扭过头清冷的看着粟粟笑道:“拿来!”
“我要见到姜凛月!”粟粟冷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栖枝要来到王城,那里到处是通缉她的人,他不知道吗?
已是夜里,栖枝拉着粟粟轻身上墙,来到城西的一座大宅前。刚到门口,便见几个人慌忙的迎了出来。栖枝清冷的走了上去,宅子里,她们刚站定。身后的几个人,猛地按住粟粟的肩头,将她的双手缚了起来。她冷冷的看着他,其实她早该料到的。
栖枝背过她,冷冷地说道:“挡我者死!这是你自找的!”
嗜血的语气,仿若人间阎罗。
末了,他转过头冷声笑了起来:“你不是想见她吗?我这就成全你!”
说完便抬脚往远处走去。西厢房内,粟粟被几个下人按着跪在地上。
“凛月儿?”栖枝轻抬起姜凛月的下巴低声冷笑着,嗜血的目光把姜凛月吓得直往后缩。
看着姜凛月惊恐的模样,栖枝冷笑不已:“沐苏生是我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是他看上的东西,我都要定了!”
说着猛地抱起姜凛月,扭头盯着粟粟冷声笑了起来:“你帮他看仔细了!”
说着便抱着姜凛月往床上走去。
粟粟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栖枝只是几下便撕开了姜凛月的衣服
“粟粟!粟粟救我!”
姜凛月躺在床上大声哭了起来。
”粟粟,粟粟救我!”
盯着姜凛月凄楚的模样,粟粟冷冷的低下头俯首磕头:“粟粟恳求公子饶过姜姑娘!”
栖枝依旧恍若未闻,栖身压了下去。
姜凛月不停的厮打着栖枝绝望的痛哭道:“苏生,苏生救我!”
凄厉的声音,不断地在粟粟的耳旁回荡,她是沐苏生最喜欢的女子。
粟粟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痛惜的身影,耳旁再次传来姜凛月的惨叫声。
粟粟苦笑两下,她还是不愿让他的东西被人玷污,罢了,罢了,她再帮他最后一次。
睁开眼,粟粟缓缓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一字一顿:“粟粟,愿意服侍公子!只求公子能放过姜姑娘!”
泪再次滑了下来,每次有人这样对她的时候,没有人会帮她!他更是不会!现在她为了他心爱的女子,可以这么卑微的去求别人,而他还是恨不得将她杀了。
凄厉的声音再次传来,粟粟又提高了声音:“粟粟愿意服侍公子,求公子放过姜姑娘!”
“你在求我?”
栖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粟粟冷笑了两声。
”是!”粟粟低着头茫然的看着地面。
“你还不够资格!”
栖枝冷笑着又栖身压在了姜凛月身上。
资格?是的!她有什么资格呢?
姜凛月的哭喊声再次传来,闭上眼,粟粟抚着脖子上的那块玉佩,苦笑了起来。
为救他心爱的女子借用他的名号,他不会介意吧?想着想着不知为何,粟粟竟笑了。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借用了一下他的名号而已。
粟粟不禁轻笑两下,伸手抚上脖子里那块宝玉。
粟粟缓缓举了起来:“此玉在上,粟粟以沐苏生的夫人之名,恳求服侍公子,求公子放过姜姑娘!”说着便重重的磕了下去。
一句说完,只见栖枝和姜凛月都齐齐的看着粟粟。
末了,栖枝缓缓下床走了过来,轻扯过那块玉佩,继而盯着粟粟冷笑道:“月长石,普天之下只有一块,很久之前就被赐给相府做传家宝了。粟粟,看来他还真是许了你做夫人呢!”
说着便扯过粟粟的衣衫。
许了,是许了!不止是许了,还娶了!只不过认不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粟粟冷冷的盯着地面不想再说什么。
栖枝冷笑着,伸手轻抚着粟粟肩上伤痕:“我说过你会是我栖枝的女人!”
说着便一把抱起了粟粟,往床上走去,一干人等全都退了出去。
一夜蹂躏,翌日,粟粟醒来后,栖枝早已走了。
粟粟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眼角一行清泪滑下。
她知道这一世就算沐苏生记起她来,而她再也配不上他了。
粟粟无力的推开门,缓缓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下人迎了上来,领着她往前走去。她没想到这间宅子里竟会有这么多的暗道,几经周折,那个人把她带到了一间暗室里。这间暗室竟和相府的地牢一样,里面摆着各种刑具,地面上满是血迹。
只见其中一个人打开一扇牢笼的门,猛地将她推了进去。靠着墙她缓缓的坐了下来,这才看到旁边的墙角处坐着一个人。
借着地牢里微弱的光线,粟粟这才看清那人是姜凛月。粟粟缓缓的撇过头,不去理会她,目光空洞,毫无声息。
“你到底是谁?你昨晚说的可是真的?”姜凛月冷冷的盯着她,探寻道。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粟粟撇过头,茫然的看着前方,未理会她。见她如此她接着问道:“你到底是苏生的什么人?!”
什么人?盯着前方,粟粟苦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只是认识罢了!”
“认识?”姜凛月看着粟粟,戏谑道:“若只是认识,昨晚你为何,如此舍身救我?”
粟粟苦笑着,昨夜的一幕幕不时的在脑海里出现,粟粟你怎么这般傻!
她侧过头,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昨晚的事,姜姑娘还是忘了吧!”
说着粟粟便闭上了眼不在理她。她正在迷糊中,只听牢门被打了开,栖枝缓步走了进来,捏住姜凛月的下巴,将姜凛月托了起来,冷声说道:“这样标志的模样!打疼了!不知道沐苏生会不会心疼?!”
姜凛月吃痛猛地拍打着他的手,栖枝只是捏的更紧。
粟粟一把扯过姜凛月的胳膊,冷冷的跪在地上:“栖枝公子若是有什么,请朝我来!只请公子放过姜姑娘!”
“你?”话音未落,栖枝便将粟粟一脚提了开,冷声喝道:“滚!”
“请公子放过姑娘!”粟粟又跪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话未说完,栖枝一脚踹在了粟粟的胸口,她猛的吃痛,倒在地上,一口鲜血猛的咳了出来。
粟粟缓缓擦过嘴角的血,又跪在了地上一遍一遍的说着。
栖枝见状猛地将姜凛月甩在了粟粟的面前,冷声喝道:“来人,给我打!”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人拿着鞭子迎面的打了下来,粟粟起身挡在姜凛月前面。
这是那种在水里浸泡过的鞭子,落在人身上时并不将皮肉打破,只是留下斑斑痕迹,却是疼在骨子里。是极疼得!
粟粟咬紧牙关的忍着,冷汗直下。
栖枝和沐苏生两个人,真的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嗜血狂魔,手段都是这么凶狠。
不知道过了多久,粟粟终是忍不住晕了过去。恍惚中听到栖枝对着她一阵冷笑,说七日后攻打王城。
王城里有她那个不可一世的父王,还有她那个心心念念的沐苏生。
再次醒来时,姜凛月坐在旁边,不停的抽泣着。
粟粟缓缓起身坐了起来,暗室里昏暗的光线下,些许狰狞,诡异。
粟粟冷冷的靠着墙,目光空洞。
姜凛月见粟粟如此,失声的哭了起来:“你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粟粟淡淡的侧过脸,暗自轻笑,她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死定了!她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姜凛月见粟粟如此,哭的更是厉害:“七日后,两军便会在王城外交战!不管谁输谁赢你我都是死路一条!”说着便痛声哭了起来。
嘤嘤哭声,这般痛楚,让人听着心疼不已,不过只是可惜她不是沐苏生。
“不许哭!”粟粟扭过头盯着她冷冷的说道:“你哭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姜凛月愣愣的看着粟粟,她语气凌厉,目光清冷,吓得姜凛月一时竟是忘了哭泣。
粟粟扭过头,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前她每次哭泣的时候,沐苏生总是心疼不已。倘若他知道,她是这样对他心爱的女子,他会不会恨不得把她的皮揭了。
她想他恐怕是恨不得把她给活剐了。
“若是我救你出去,你且答应我一件事!”粟粟闭着眼,不想再去想他们。
姜凛月忙止住了哭声仰头看着粟粟,粟粟睁开眼,缓缓的说道:“我要你答应我,回去后真心实意的好好待沐苏生!”
说着便侧过头冷冷的看着她。
姜凛月则是愣愣的看着粟粟,她一定没料到,粟粟说那个人的名字,会说的如此顺溜吧!
待她回过神来后,这才缓缓点头答应。
这几日,那些下人,会不时的来牢里,末了就是一顿痛打。这一日,已是第七天了,粟粟从睡梦中被渴醒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挣扎着想要起来,身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却火辣辣的疼。
她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扶着墙往前走去,走到了门前,贴着门坐了下来。
今日地牢内很安静,她知道两军已经开战了。轻轻的摸着门锁,弹指就开了,那是她以前在山上被偷偷锁起来时老喜欢干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怎么老是想起在山上的事。
拉着姜凛月,她们轻轻的溜了出去。
躲过几拨看守的家丁,她们轻声的来到墙角旁,翻墙,是她最拿手的,只是姜凛月不会。费了半天劲,这才把姜凛月推了上去,粟粟轻喘着正欲翻墙时,却被看守的家丁发现了。
她慌忙飞身跳了出去,拉着姜凛月就往街上跑去。胡乱的跑着,却是跑不过那些强壮的家丁,眼看着就快追上来了,粟粟猛地把姜凛月往前推去:“你快走!”
姜凛月愣愣的扭头看了看粟粟,起身往远处跑去,她去找她的幸福了!她一定会没事的!她和沐苏生一定会百年恩爱的!
不知怎地,粟粟竟是有些羡慕。粟粟盯着她的渐远的背影大喝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
语音刚落,粟粟见她在原地怔了一下,接着又往前跑了去。她知道她听到了!
冷冷的转身,那些家丁一下涌了上来,一阵痛打,粟粟趴在地上看着远处姜凛月消失的背影,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了。装死!她会!她要留着一口气,去帮那个人。栖枝心狠手辣,不知道沐苏生会不会有危险。
看着粟粟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那些家丁谩骂着便往回走了去。睁开眼看着那些渐渐走远的家丁,粟粟缓缓的站了起来,扶着墙往远处走去。
粟粟知道她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可是她发过誓的,要让那个人一世安好,那是她曾经对他的承诺,她没忘。她知道他或许根本就是不想见她,亦或许他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可是她仍想见那个人最后一面,看着他平安无事。
骑着抢来的马,粟粟飞快的往城外赶去。数里开外,两军已经交锋了起来。她骑着马冲入进了早已混乱一片的战场上。
忽然只听马儿一声惨叫便往前倒去,粟粟慌忙松开缰绳,猛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这才躲过朝她飞来的箭。还未站定,便看到一个士兵拿着刀,向她砍来。
粟粟侧身夺过他的刀,猛地往他脖子划过,提起刀便往里面厮杀了进去。几经拼杀,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地狱阎罗般,煞气四射。她用尽全部力气,终于来到了沐苏生的面前,只见他举剑向她刺来,她苦笑着慌忙躲开。
“你还敢回来?!”
粟粟苦笑一声:“我来,只是想最后帮你一次。”
“帮我?”他盯着她冷笑说道:“帮我!你还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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