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混淆视听
常青的语气森冷，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众臣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散朝！”常青猛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凝重气息。
常青来回踱步。
“张昭此去，究竟能否说服常宁……”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不确定。
“陛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御书房门口响起。
常青停下脚步，看向来人，是他的贴身太监王忠。
“何事？”
“暗卫统领求见。”王忠躬身答道。
“宣。”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御书房内，单膝跪地，抱拳道：“参见陛下。”
“起来吧。”常青挥了挥手，“有何事禀报？”
“回陛下，关于周侍郎一事，臣已派人暗中调查，发现……”暗卫统领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发现周侍郎的确与大燕使臣有过接触，但并非崔浩所奏那般，是通敌卖国。”
“哦？”常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是为何？”
“据臣调查，周侍郎与大燕使臣私下见面，是为了……打探粮价。”暗卫统领低声道。
常青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打探粮价？他一个户部侍郎，为何要私下打探大燕的粮价？”
暗卫统领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据周侍郎府上的下人交代，周侍郎家中近来……经济拮据，他似乎是想从大燕商人手中低价购粮，以解燃眉之急。”
常青的脸色阴晴不定，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心中思绪万千。
京城被围，粮价飞涨，朝中大臣为了自身利益，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此事……可有确凿证据？”常青沉声问道。
“回陛下，臣已掌握了周侍郎与大燕商人交易的账簿，以及几名下人的证词。”暗卫统领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双手呈上。
常青接过账簿，翻阅了几页，脸色越发难看。
“崔浩……”常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为何要诬陷周侍郎通敌？”
暗卫统领犹豫了一下，说道：“据臣推测，崔浩与周侍郎素来不和，此次恐怕是借机打击报复。”
“党争！党争！朕恨透了这无休止的党争！”
“传朕旨意，将周侍郎从天牢释放，恢复官职，并严惩崔浩，以儆效尤！”
“遵旨！”暗卫统领领命而去。
张昭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启程前往庸城。
“大人，您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可是在担心此行？”车夫老李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昭叹了口气，掀开车帘一角，望向城外连绵起伏的山峦，沉声道：
“此行关系到京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老李，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老李默然，他只是个赶车的，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也知道如今京城被围，粮价飞涨，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常宁……此人雄才大略，又深得民心，”张昭放下车帘，眉头紧锁。
“此次谈判，怕是不易啊。”
“大人，您是陛下钦点的使臣，定能说服常宁，解京城之围。”老李安慰道。
张昭苦笑一声：“但愿如此吧。”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常宁的身影。
几年前，他曾在朝堂上见过这位梁王，那时常宁还只是个初露锋芒的年轻王爷，如今却已成为足以威胁皇权的强大势力。
“常宁想要什么？”张昭喃喃自语，“他要的，恐怕不仅仅是庸城，而是……”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心中却隐隐有了答案。
一路颠簸，张昭始终眉头紧锁，不断推演着与常宁谈判的各种可能。
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在谈判桌上占据一丝主动。
“大人，前面有个茶棚，咱们要不要歇歇脚？”老李的声音打断了张昭的思绪。
张昭睁开眼，点了点头：“也好，歇会儿，喝口茶。”
马车停在茶棚旁，张昭下了车，走到茶棚里坐下。
茶棚简陋，只有几张粗糙的木桌木凳，几个过路的行人正在喝茶聊天。
张昭要了一壶茶，慢慢品着，心思却依旧放在即将到来的谈判上。
“这位客官，您是从京城来的吧？”一个精瘦的汉子凑过来，搭讪道。
张昭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京城如今可是不太平啊，听说粮价都涨到天上去了。”汉子叹了口气。
张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茶。
“我看您气度不凡，想必是朝廷命官吧？”汉子继续问道。
张昭放下茶杯，淡淡道：“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汉子嘿嘿一笑：“小的只是好奇，如今这世道，能从京城出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张昭没有理会他，起身付了茶钱，准备离开。
“客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汉子追问道。
张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我去哪儿，与你何干？”
汉子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没什么，小的只是随口问问。”
张昭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马车上，张昭对老李说道：“走吧。”
老李扬起马鞭，马车再次启程，朝着庸城的方向缓缓驶去。
庸城，议事厅。
常宁负手立于窗前，凝视着城外连绵的群山，目光深邃如潭。
“王爷，京城来使，说是要与王爷和谈。”王师爷手持一封书信，快步走进议事厅。
常宁转过身，接过信笺，展开细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常青，你终于坐不住了。”
“王爷，这常青派人前来，恐怕只是缓兵之计。”赵云身披战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常宁将信笺扔在桌上，眼神凌厉：“缓兵之计？他以为本王看不出来吗？京城被围，粮草断绝，他还能撑多久？”
“王爷所言极是。”王师爷捋了捋胡须。
“王爷，那我们该如何应对？”王师爷问道。
“既然常青想谈，那本王就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能拿出什么样的条件。”
他走到桌案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准许张昭入城。”
“王爷，这……”赵云面露担忧之色，“万一这其中有诈……”
常宁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无妨，本王自有安排。传令下去，加强城防，严密监视张昭一行人，不得有丝毫松懈！”
“是！”赵云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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