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人鱼传说（3）

“我可以……摸摸吗？”皇甫唯一看着蓝色的鱼尾，在天光之下泛着细腻柔和的色泽，每一枚鳞片都细致如珍宝。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

只是手还没有触及鱼尾，就被叶璃摆着尾巴拍了一下，更是往后游了游：“不可以。”

就算是拒绝的声音也如黄莺出谷……不，黄莺怎么能比得上。皇甫唯一飘忽地想着，摸了摸被拍打的手，一点儿也不疼，反而有些怪异地发痒，这痒似乎一路渗入了他的心尖，流入了四肢百骸。皇甫唯一眼神期待地看向了鱼尾。

叶璃被他怪异的目光看得有些警戒，微微下潜了一些，将半个身子都隐藏在水里，问道：“你最近一直来海岸边吗？”

“咳。”皇甫唯一虽然还会被人鱼的声音牵引的晃神，但是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你那时救了我，我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

只解释了这一句，他的话题又转回了白月身上：“美人鱼可以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吗？美人鱼中有没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说法？”没等叶璃回答，又问道：“我是皇甫唯一，你叫什么名字？”

人鱼偏头，那双比海洋还要深邃的蓝色眸子有些探寻地看向皇甫唯一，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只看得皇甫唯一下意识挺胸收腹了，才回答道：“叶璃，我叫叶璃。”

叶璃。

皇甫唯一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随即好奇道：“名字和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差别，你会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那样变成人类吗？比如……”他指了指叶璃的鱼尾，比划出了两条腿的形状：“喝了巫婆的药水，长出双腿什么的。”

这个男人的脸长得很好看，浑身上下透着种矜贵气，属于那种看着就觉得高高在上、只可远观的人。

“人类的话真多。”叶璃静静地看向皇甫唯一，开口道：“你的好奇心真是旺盛。”

说出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话语，声音也这么好听。皇甫唯一默默摸了摸发痒的耳朵，他平日里话才不多，只不过对于其他人没有兴趣罢了。

皇甫唯一顽强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叶璃正等着对方这句话，因此顺势点点头道：“我想去看看人类世界。”

“这个简单。”皇甫唯一一口应了下来，眼底的欣喜有些压制不住，虽然对方是条美人鱼，但是他也有办法将美人鱼不留痕迹地带回去，不过带回去之后，对方想出门四处看看……

可能有些微的困难。不过想不了那么多了，皇甫唯一打算将人鱼先带回去再说其他。“你何时出发？需要准备些什么？到时我过来接你。”

皇甫唯一脑子中已经开始设想要为人鱼准备一个怎么样的房间了，一定要充满了大海的气息，有珊瑚水草巨大的浴缸，每日里有人运送新鲜的海水。然后他就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摇曳游动的人鱼，这种自己养了一只美人鱼，天天可以看见美人鱼的感觉，让皇甫唯一诡异的兴奋了起来。

“不用了，现在就可以走。”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叶璃就开始尝试着修炼灵气之类，但是这具身体完全没有办法修炼出灵气。

她猜想可能是因为她现在并不是人类的缘故，不知道变成了人类之后，有没有办法修炼。这之间的一段时间，她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皇甫唯一能帮她，自然最好。

叶璃摆了摆尾巴，正想重新滑进水里，半个身子都入了水。突然就被皇甫唯一一下子握住了胳膊，皇甫唯一抹了把脸上的海水，不舍地问道：“你要回去了？”

美人鱼一直沉浸于海水中，肌肤温度比较低。而皇甫唯一的手握在白月的胳膊上，就显得有些滚烫了，白月推了他一把，没推动。才抬头解释道：“我去取点儿东西。”

“……好。”皇甫唯一慢腾腾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人鱼潜进了海里，他下意识朝人鱼消失的地方走了两步，指尖仿佛还残存着人鱼肌肤那种微凉的、无比细腻丝滑的触感，然而茫茫海水中一下子就失去了人鱼的金发还有蓝色鱼尾。

海面上此时风平浪静，皇甫唯一看来看去也不知道人鱼游去了哪个方向，只定定地盯着海面半晌。等不远处浮现出浪花时，海面偶尔出现蓝色鱼尾时，皇甫唯一无意识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看到人鱼手里拿了个乞奇怪的小包裹，皇甫唯一忍不住问道。“先回岸上去。”

没有理会这个好奇心爆发的男人，只摆着尾巴朝着岸边游去，最后一摆尾巴，就离开了海水，撑着旁边的岩石凭借鱼尾站在了岸边。

离开了海水的叶璃并不觉得舒服，甚至有些无法呼吸的感觉。她伸手快速地将简易水草做成的小包捞了过来，拿出里面的珠子戴在了脖子上，将水草围在了尾巴上。

正准备让皇甫唯一回避一下，就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了。她只觉得自己腿部酸酸麻麻的，说不出的奇怪，不到一秒，下身一软，她就不受控制地趴到在了地上，金色长发洒了她一背。

她侧头看去，看到水草勉强盖住了大腿上部，水草下方露出了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皇甫唯一显然也被这幅场景惊了惊，张了张嘴，目光移到人鱼光洁的双腿上，喉结上下动了动。立即伸手解起西装的纽扣来。

“你想做什么？”刚一问完，叶璃顷刻间就有些懊恼。按理说她并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但是却受皇甫唯一影响如此大。

她正想说句话补救一番，就看到皇甫唯一直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手僵在了纽扣上。片刻后目光有些飘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想。”

他咳了两声，伸手脱下了西装，侧着头盖在了叶璃的身上。

“你自己能走吗？”衣服将人鱼裸露的肌肤遮了大半，他这才转过身看着叶璃。叶璃皱了皱眉，单手抓着衣服笼住了自己的身体，单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然而让她有些郁闷的是，她的双腿软的像是面条一样，完全没有力气。

扶着岩壁尝试了几次，也没办法迈出步子。叶璃有些怀疑胸前这颗珠子的副作用了，明明皇甫唯一记忆中喝了女巫的药水之后，除去初始不会走路的别扭，几次过后，很快她就能跑能跳了。

心里想着事情，叶璃一个没注意到，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往地面上倒去。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人猛地握住了胳膊，拉进了一个怀里。

叶璃窝在皇甫唯一的怀里，人鱼良好的听力使得她现在能准确地听到响在耳畔的，十分有力的、速度略快的心跳声。

“咳，失礼了。”皇甫唯一说着，微微弯腰，手下一个用力就将白月抱在了怀里，他垂头看着倚靠在他怀里的人鱼，表情平静道：“你自己走不了，我先抱着你。”

叶璃此时的确没办法自己走，听着耳边皇甫唯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看了眼对方平静的表情，点了点头。

皇甫唯一身姿修长，但是并不显得瘦弱，此时轻易就将白月抱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掌下的由鱼尾变成的双腿修长、肌肤光滑细腻，皇甫唯一的手触在上边，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了。

他似乎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海边，走了五六分钟，就见到不远处停了一辆车子，一个黑衣的司机在一边等着，看到皇甫唯一过来时，扫了一眼皇甫唯一怀里抱着的女人，就垂着目光为他拉开了车门。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叶璃揪着衣服，看了眼仍旧将她抱在怀里坐进了车子里的皇甫唯一。

“你自己坐不稳。”皇甫唯一又将叶璃往怀里搂了搂，吩咐司机道：“回景……不，回南皖。”那里的顶楼有个巨大的泳池来着。他拉下隔板，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眼车子四周，有些担忧地看向白月：“你别怕，并不是将你关了起来，这只是一种交通工具，有点儿像是……美人鱼的尾巴。”

他顿了顿道：“我会一直抱着你的，别怕。”

“……”叶璃安静地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车窗外。若是真正的从未接触过人类的美人鱼，也许真的会对这种交通工具恐惧或是好奇，但她又不是。

车子启动之后，皇甫唯一看了叶璃好几眼，看着对方并没有什么不适的表现，安下心来的同时又有些忍不住了：“皇甫唯一，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这次他说完也不等叶璃拒绝，按在叶璃背上的手就捏住了一缕金色发丝，她虽然刚从水里出来，发丝此时应该是湿的才对，但是这一缕发次表面上并没有湿哒哒的感觉。

就像是将水分全都吸进了发丝内部一样，摸在手里如同一汪水一般，顺滑极了。她的头发带着些自然的卷曲，却一点儿也没打结。

皇甫唯一摸着摸着，就莫名地有些不想放手了。他卷起一缕发丝，一圈圈将金色发丝绕在手指上，而后松手，看着发丝弹跳着滑落，继而又开始第一步，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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