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线索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顾小白早已把刚才想要问的事情抛掷脑后，心里有些发堵。小阳的喉咙里只是传出些“荷荷”的声音，令众人更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就在这种沉默有种延续下去的时候。
一道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怪异的声音犹如皮革摩擦金属的声音：“不知两位有什么想问的，老婆子一定知无不言，两位但讲无妨。”原来是那位老婆婆首先开口，但见他嘴唇微起，那摩擦金属的声音透过她那所剩无几的牙齿传出。
伴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那令顾小白有些眩晕的一股酸味传来，只是不等顾小白做出任何动作，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剧烈响起，但见只是说了几句话的老婆婆，此时已经犹如急促的风箱，猛烈的呼吸似乎要把胸膛里的肺给喘出来。
见此顾小白只好上前一步，连忙扶住就要摔倒在地的老婆婆，轻声问道：“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叫大夫，要不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我们的事情不急，您的身体要紧！”
“这位……公子……不要担心，老身……这都是些老……毛病了，暂时死不了。如果不能看着我的两位孙儿长大成人，我也舍不得早死。”老婆婆虽然还是在急促的喘息，但是顾小白还是从她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老婆婆虽然难受的厉害，只是她那摸向两个小脸的手依然温柔，浑浊的双目中满是溺爱。而那两个脏兮兮的小脸上的大眼睛，似乎也逝去了木然，满是依恋。两个小脑袋向那干瘪的胸膛中拱的更紧了。
小阳伸出他那有些修长的手指，似乎想要抚摸一下面前的小脑袋，只是手指刚要伸出，却在半空停住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就这么生生的收了回去，但是顾小白分明从她那明亮的眼睛中发现了一丝亮晶晶的东西，似水雾，又或许是些其他的什么东西，但是顾小白并没有提起，直到许多年后他也不曾明白……
“两位公子的来意，老身其实也大体明白的，只是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能避免些麻烦都是要避免的，毕竟我们的死活是没有人真正去关心的，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我们也不敢奢求太多。”老婆婆虽然没有答应躺下，但还是被顾小白扶到了座位上，只是不等顾小白询问，老婆婆已经开口了。
“哦！老人家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顾小白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
“哎！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拨人了，前面已经有好几拨了，县里的、府里的、不知明的，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次了，都是来询问孙家老爷的事情的。”老婆婆看到顾小白的诧异还是出声解释道。
“哦！竟然有这么多人询问了？”顾小白闻言恍然道。当看到小阳刚想张口询问些什么的时候，连忙示意他停下。
“是啊！孙员外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杀啊！别说官府不信，就连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是不信的，只是不知被哪个贼子暗害，还装成自杀的样子！真是遭天杀的！”老婆婆想起此事还是有些气愤的说道。只是不知有些什么顾忌，他说话的声音被压的很低。
顾小白看着老婆婆枯瘦的身体下，两个小脑袋随着老婆婆的动作龇牙咧嘴，想必是刚才老婆婆不经意间弄疼了两个小家伙，以至于他们那双有些木然的眸子也有了些许的神采。
顾小白看着眼前的祖孙三人若有所思。老婆婆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他们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再横生枝节了，虽然这次的任务对他很重要，但是他并没有牺牲三人达成的意思，或许现在的任务对原来的顾小白非常重要，但是对不起，他不是。他是张然！哦不！他是顾小白！只是他是新的。
以前的事情对他很重要，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他做不到用已经够悲惨的三人去达成他的目的。所以顾小白已经打算放弃了，既然连这么一位枯瘦的老婆婆都能知道些什么，没有理由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和呲牙必报的真小人不知道啊。只是大家都知道，而大家又都不愿意说而已。
相比逼迫一位老婆婆，他更愿意和那些衣冠楚楚的家伙们打交道。因为那样虽然行动上有很多顾忌，但是他的心灵就可以轻松许多，那样就不那么累了。
顾小白已经打算放弃了询问的打算，所以他直起有些佝偻的身体说道：“既然已经有这么多人询问过了，我们就不再多次一举了，您老人家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了！”顾小白拉起有些不情愿的小阳就向外走去。
“顾大哥！你怎么了？这位老婆婆明明知道些什么的！我们可以慢慢询问的。”两人刚走了没两步，小阳使劲挣脱了顾小白抓着他手臂的手，就打算去再次询问。
“哼！我只是不愿意任务还没有眉目，就再平白牺牲三条人命，他们一家已经够凄惨了，我们没有理由再去踏上一脚，做人还是善良些的好！”顾小白说完径直朝来的路上走去。
小阳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顾小白，心里有些委屈：“我什么时候想再去踏上一脚啊！我只是想询问下情况嘛！”
只是不等他的委屈酝酿出来，前方就传来顾小白的声音：“既然连这么一位枯瘦的老婆婆都知道些什么，那么没理由其他人就不知道啊，更别说那些官府中人。”
小阳闻言眼前一亮，刚刚酝酿起的委屈早已不翼而飞。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说：“是啊，顾大哥真聪明啊！”
顾小白看着有些多云转晴的小阳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摸摸他的脑袋大步向前走去，全然不顾小阳身后的抗议。
“小木啊！听说了吗？城西的李老头因为欠赌债，要被赌坊的老板砍去一条手臂了，想想那血淋漓的场面，你们两个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学他啊！真是造孽啊！”随着那祖孙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似乎还能听到老人教育孩子的声音。
顾小白听闻此言有些若有所思，而一直在盘算着心中事情的小阳并没有发现。而是随着顾小白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当顾小白和小阳回来的时候，众人并没有回来，这让大家一直等他的顾小白心里很是舒了一口气。他也不是一直让人等的人，顾小白心里有些得意的想到。
不过没等顾小白的得意爬上脸庞，就见众人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这次回来最晚的竟然是胖子，只是看他一脸笑意的样子就可以猜到他此行有了巨大的收获。
“咳咳！既然大家都已经回来了，那么我们就说说都发现了什么？一个个的说！要不小白你先说吧！你和小阳发现了什么？说说吧！”胖子一看众人都到齐了，连忙招呼众人都说说打听到的情况，见顾小白他们先行回来，一定也有了巨大收获，所以就先让他说说。
“咳咳！我和小阳去的那家，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和两个未成年的孙子什么都不懂，问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问出，费了半天口舌，但是都没用！真是晦气！”顾小白看着众人都望向了自己，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阳看着顾小白满嘴瞎话，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都被惊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似乎众人也没有想到，顾小白什么没打听到，还可以这么理所当然，众人都有些不知怎么做了。
“咳咳！既然小白他们没有什么发现，那么妃语你来说说吧！”胖子看到瘦猴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赶紧连忙抢先说道，并且阻止了瘦猴接下来发言的冲动。
“孙福！”
“妃语说话永远这么简要，我喜欢！不过是什么意思呢？”顾小白暗暗想到。
不过这次不等大家反映过来，胖子已经率先开口了：“对！孙福！孙家的管家。也是孙府这场灾难中唯一的幸存者，只是事情发生以后，也不知所踪了，官府也一直在派人寻找他，他是孙彪案的关键人物！”
“只是孙福这么明显的线索，官府也一直在寻找，可是没有任何发现，单凭我们如何能够找得到啊？”小阳听到胖子的解释有些苦恼的问道。
胖子闻言嘴角浮出了一丝微笑。
小阳看着胖子脸上的笑意，连忙开心的道：“袁大哥！难道你知道了孙福的所在！快！快说出来啊！”
胖子闻言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啊，官府一直在寻找都没有什么发现，我只是找人询问了一下就能发现他的所在，不过确实找到了一点线索，你们呢？你们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些什么线索！”
众人看着一直在卖关子的胖子有些无语，皆是无语的望着他，胖子有些受不了众人灼灼的目光，只好投降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发现了当年介绍孙福去孙家当管家的经纪人孙大年的所在。”
“真的啊！”小阳闻言先是大喜。
然后又愁眉苦脸的道：“即使发现了孙大年有什么用啊！万一孙福死了呢！”
顾小白看着大家的兴致一下子大减连忙说道：“孙福是孙彪案的关键，也是唯一的突破口，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要找到的，像现在的情况我们也只能暂时按照孙福还活着，只是不知逃到什么地方了来算，因为孙福死是条死路，我们只能按照他还活着这条活路来算。确切的说是孙福还活着并且自行逃走来算，这样那么孙大年就是关键所在了！”
胖子听着顾小白的话语，接着说道：“是啊！孙福还活着，并且是自行逃走的，这是我们唯一能查下去的地方，其他的可能对于对广武城一片陌生的我们是没有任何可能的，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因为相对于住步不前，我们还是先选一条路走一走的好，说不定就有些惊人的发现呢？”
“是啊！选择了总比没有选择强！”顾小白有些失神的说道。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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