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白霜明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垂目看着姜颜，已然觉得幸福至极。
等他走后姜颜猛然惊醒直奔厨房：“糟了！我的鸭脖！”
白霜明不紧不慢的去了书房，比平时整整晚了一个时辰。
孟瑶儿早就被寒风冻透了，她想走又怕错过白霜明回来，如月听了她的命令也不敢贸然来送衣服。
直到确定白霜明看见了孟瑶儿，如月才小跑过来焦急的给她披上披风。
“小姐您怎么在这，出来也不添件衣服可真是急死奴婢了！”
梦瑶儿都快冻僵了，但还不忘演戏。
“我方才看书看的太入迷，遇到一处不懂的地方就想着赶快来向大表哥请教，一时间竟然忘了带披风，抱歉让你着急了。”
说完对着白霜明甜甜一笑，像只无毒无害的小白兔。
“大表哥的书房好似有魔力，我刚在这看书，之前没理解的地方竟然一下子看通了！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来啊？”
白霜明神情冷淡的看着她，却让人莫名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孟瑶儿心里咯噔一声，脖颈发硬的承接目光。
“大表哥？”
“不行。”
她心下一沉，努力保持住无毒无害的样子追问。
“那我遇到不懂的问题能不能向表哥来请教？我家乡很少有好师父，有些事只能自己琢磨，实在是有些难懂。”
说着还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露出书皮封面的烫金字《诗经》。
放眼望去全天下的女子有几个能读这本书的，无一例外都是才情横溢惊华盖世。
仅是这一点就足以给她盖上滤镜。
“不行，”白霜明没有半点感情。
孟瑶儿脸上的笑意僵住，愣了一瞬才承接上遗憾的表情。
“那……瑶儿明白了，瑶儿不打扰大表哥了。”
她说着就要走，贴身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秀发上的槐花香钻进他鼻尖，淡淡的，不撩人，却萦绕心头。
白霜明微微侧目，自己肩膀和她肩膀只有几指距离，这种距离虽然触碰不到但却让人心猿意马。
“等等。”
孟瑶儿心中得意，装作茫然转头，“怎么了大表哥？还有什么事吗？”
“你在这这么久，冻坏了吧？”
她挂着淡淡笑意善解人意的摇摇头：“有书为伴根本感觉不到冷。”
她笃定，他下一秒就要邀请自己进去暖暖身子，看来传说中的白霜明也并非是什么冷峻的人物。
白霜明淡淡开口：“不错，你这样的心性着实不错。”
孟瑶儿低着头扬起嘴角：“大表哥过奖了。”
“不过……”
他看向如月，后者浑身一颤，“奴婢在！”
“你身为贴身婢女竟然伺候不好自家小姐，如何对得起主家派你来的信任？万一你家小姐出了事怎么办？你该如何向主家交代？如何向我交代？我该如何向她爹娘交代？”
一连串的火力发问吓得如月冷汗淋漓，扑通一下跪在青石板地面上。
“是奴婢一时疏忽，请大少爷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如此大事你竟还敢妄想有下次？来人啊！”
霎时间冲进来好几名府兵。
孟瑶儿也慌了：“大表哥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一时的疏忽还请表哥高抬贵手！”
“你如此才情横溢又如此心善，自当该被好好保护，像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丫鬟不配留在你身边，来人啊，把她拖下去杖毙！”
如月尖叫一声，疯狂磕头，“小姐救我啊！我对小姐是一心一意，求求您一定要救我啊！”
孟瑶儿赶快提裙跪下，飞快哀求。
“表哥求您饶了如月，她从小长在我身边与我情同姐妹，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白霜明冰冷的脸上带着怜惜。
“我素来爱才，像是你这样的才女我怎么忍心你受伤害，你这小丫头没了我自然会补给你更好的，不如把伺候我多年的老嬷嬷指给你怎么样？”
孟瑶儿顿时慌了，这是要往她身边安眼线啊。
“我并非如表哥想的这般美好，瑶儿身上有诸多缺点不配表哥如此偏爱，还请表哥再给如月一次机会，若是再犯瑶儿第一个饶不了她！”
眼看她急的快哭了，白霜明才淡淡开口。
“那好，为兄自然是希望你高兴，这次便依你吧。”
孟瑶儿千恩万谢，如月更是把头都磕破了。
她起身再不敢离他那么近：“多谢表哥成全，瑶儿先告退了。”
“嗯。”
他在原地看了会儿她的背影，是标准的淑女步，一看便是被顶尖的嬷嬷教导过的。
她身上的香料也绝不是凡品，若有若无的香味竟然格外绵长，怕是沾染上一点儿就能萦香好几个时辰。
若是遇到意志不坚定的男人，怕是一定会胡思乱想心心念念于她。
而且孟瑶儿手中的《诗经》也不是普通纸质，看起来像是某种丝绢制成，带着淡淡的光泽，如细嫩肌肤般让人想要摸一摸。
白霜明面色如霜的走进书房。
看来他这个算不上亲戚的表妹还真是诚意满满，竟然在暗中做了这么多功课。
仅仅是凭借她那个不温不火的娘家怕是不可能做到这些，最有可能帮她的就是孟氏。
若是这一切都是孟氏有意安排的……
莫不是她们盯上了书房中的秘密？
既然如此……
“来人。”
管家一溜小跑的进来：“大少爷您找我？”
“以后孟瑶儿再来书房附近，你就请她进来坐，以后天气越来越冷别再冻病了姑娘家。”
“是！还是您想的周到！不过您这书房从来不叫外人靠近，要真是把瑶儿小姐放进来了，大少奶奶会不会吃醋？”
“不会，”白霜明笃定，但或许她会没有安全感。
看来，这件事还需要提前跟她打声招呼才行。
“颜儿在干什么？看见我送给她的礼物了吗？”
“这个老奴不知道，不过大少奶奶醒来后就急匆匆的去了厨房，想必一定是被您的礼物感动了，正洗手给您做羹汤呢。”
白霜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去找个得力的嬷嬷帮忙，既不能搅了她的兴致，又不能让她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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