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选我还是她

轻轻侧头，凌紫烟眸中带着笑意，“我不是自信，我是看透了你！你白恋一无是处，除了沈岩的推举，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在这个龙门得到这么多人的敬重？”

手腕一翻，狠狠一压，看着鲜红的液体自匕首流下，白恋声音压低，“你可以继续试一试，看我到底敢不敢，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没料到白恋真敢动手，狠狠瞪着白恋，凌紫烟没说话。

“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于妈拿着枕头憋住我女儿？”灼灼对上凌紫烟，柳依依拳头都握了起来，她就觉得自己总是心神不宁一定有的反常，原来孩子真的出事了！

“小恋，你闹够了吧，放下刀！”进门，沈岩眉头紧蹙，看着白恋跟凌紫烟，无视掉凌紫烟对上白恋。

“没闹够，我想杀了她，你怎么看？”唇边轻轻勾着，白恋对上沈岩，脑中，再度出现那曾经的一幅幅画面，“你们所有人都说得没错，我要身手没秦古的身手，要年资没有凌紫烟留在龙门的年资，除了逼着你沈老大娶了我，然后跟你沈老大纠缠不清之外，我一无是处，别说，现在这么想着，我自己都厌恶了自己。”

“你到底说了什么？”对上凌紫烟，沈岩问。

“如今，你看我们这个样子，我到底说了什么重要吗？沈岩，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说吧，要我死还是要我生？”狠狠对上沈岩，凌紫烟声音高扬，甚至带着一股笑意满满，“我今天要看一看，你到底有多么爱白恋，为了她，甚至都愿意做便宜老爸，我真的很想知道，哈哈，哈哈哈……”

“你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抓着刀的手一松动，白恋怔怔的对上沈岩，趁着这个间隙，反手抓住白恋的手，凌紫烟手速极快的把匕首抵在白恋的心口。

低头瞥着白恋，凌紫烟将匕首用力一抵，沈岩急忙呼喊“紫烟不要！”

听到沈岩的声音，手中的动作停下来，对上沈岩，凌紫烟不止面部狰狞起来，声音都让人听着恐怖，“现在改了一下，沈岩，你只有一个选择，要我死还是要白恋死？”

“你特么有病是吧，你给我松开白恋，当年是你自己选择不顾沈岩生死背叛他背叛龙门，今天看到沈岩跟白恋在一起，又死皮赖脸凑过来怎么都想插上一脚，是不是你的人生除了捣乱就没别的意义了？！”同样心提在嗓子眼，生怕凌紫烟这个疯女人真的伤害到白恋，柳依依现在满脑子都是后悔。

她应该想到凌紫烟的身手，就凭着她们两个，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紫烟，你何必将自己往绝路上逼？”对上凌紫烟，沈岩继续开口，“你应该知道，我的选择会是谁。”

“女人都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的心死，都不会放弃，沈岩，说出你的选择吧。”是求原谅，也是求诱惑，她几乎做了一切她能做的，但是，就连今天以死相逼，沈岩依然没有丝毫动容，哀莫大于心死，凌紫烟的心，还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可以心死了。

见沈岩没给她最后一句心死，凌紫烟将刀竖起来，“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我数三声，你如果不选择，我便替你选。”

“紫烟，你才二十多岁，你还有着自己的人生，为什么非要这样？”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的人生早就葬送在我那个爸爸手里，是你将我拉出来，带着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年，你觉得，除了你，我的人生还有别的东西吗？”

深深看着凌紫烟，沈岩没说话。

将沈岩的犹豫迟疑看在眼里，如果挟持她的人不是凌紫烟，沈岩一定不会这般迟疑，毕竟，他是那么在意他的儿子的呢。

怎么会舍得让他儿子遭受一点伤害。

眸底，是浓烈的哀伤，白恋这一刻，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

“凌紫烟，你动手吧。”将眼睛闭上，或许，她也相信沈岩会选她，可是，沈岩的那种选择，她不稀罕！

“沈岩，你做好决定没有？一，二……”

在旁边看着，柳依依的心快提到嗓子口，“沈岩，你倒是快点选择啊！你别忘了白恋现在是一尸两命！”

“……”没有选择，灼灼盯着凌紫烟，沈岩直到凌紫烟数出了三，依然没有选择，而是，将眼睛合上。

刀刺入肉的声音，白恋怔怔的看着，感受着脸颊飞溅的温热液体，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后的凌紫烟倒在她面前，落到床上。

她的咽喉，是一个刀伤，现在，依然在流着血。

“医生，依依，快叫医生！”这一刻，白恋一辈子都想象不到，面对凌紫烟的死亡，她竟然是第一个唤着医生的人。

手，去试图帮凌紫烟止血，可凌紫烟的眼神只灼灼盯着上方的沈岩，嘴角，是一阵的轻轻勾着，带着心满意足，带着死而无憾。

“沈岩，有一件事我从未告诉过你们，我之所以会背叛你，是因为我的爸爸拿你威胁我，早在几年前，我的爸爸便找到了我，他知道我们的一切。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你会有危险，知道吗？我第一个杀的人，是我的爸爸，他死于那场爆炸……”

缓缓的，凌紫烟将最后一句话说完，看到沈岩朝着她走过来，可惜，没看到沈岩上前抱住她，凌紫烟的眼睛便合了上去。

“医生，医生……”叫着医生的名字，白恋似乎看到了那个站在江边的自己，脑中画面几经翻转，最后还是落在病房上。

“沈岩，你快点让医生过来，快点救救她啊，救她……”坐到床上，白恋看着床单被凌紫烟的鲜血染红，任由柳依依抱住自己，将头埋进柳依依怀里。

“沈岩，你有时候真的很残忍，很绝情！”这句话，是柳依依说出来的，凌紫烟数到三的时候，柳依依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沈岩是准备出手的，可是他却迟疑了，不仅迟疑，最后反而眸中一闪而过有狠光。

他根本就是了解凌紫烟，知道凌紫烟割腕自杀是真的不想活，知道，凌紫烟最后，一定选择将刀对准自己，而不是对准白恋。

他，什么都知道，却连最后一句话，都冷绝的不给凌紫烟。

也是在这一刻，柳依依才知道白恋为什么会那么纠结。

沈岩这个人，确实是太过决绝了点，太狠了点。

将婴儿交给闻声赶过来的龙门的人，柳依依准备带着白恋离开病房，将婴儿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怀中的白恋便一空，落入了沈岩怀里。

“小姐！”悲泣着，冲进来抱住凌紫烟的人是于妈。

之后，病房，只有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以及震动得房间都厉害的哭声。

也许，沈岩从未爱过凌紫烟，最爱凌紫烟的人是于妈。于妈愿意为了凌紫烟承担一切，凌紫烟愿意为了沈岩付出一切，而沈岩……

“你为什么就连最后一句话都不给她？”任由沈岩抱着自己走出病房，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可白恋依然听得到于妈那悲痛的哭声。

“她知道我的选择。”声音低沉，但是绝对的沉稳，沈岩一直都是这样，最初对待她是这样，后来对于南宫言也是这样，最后对待凌紫烟，同样如此。有的人的狠，是狠在面上。

而沈岩的狠，是狠在骨子里面。

“她只想要你最后的一句话而已，她在问那句话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你的决定吗？可就算知道，她还是想问一句，沈岩，你不觉得你这样对待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太过狠绝？”知道凌紫烟割腕自杀的瞬间，她跟柳依依一样认为凌紫烟只不过是在玩把戏，是在欲擒故纵，是在博取沈岩的同情。

其实，根本不是，凌紫烟跟沈岩认识这么多年，她一定知道，自己的自杀把戏根本博取不到沈岩的同情，更不能为自己争取到什么。

她割腕自杀，她选择回来龙门，只不过是想在主屋，那个有着他们美好回忆的地方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是真的知道自己没有希望，生无可恋，才会自杀。

甚至，现在回想，凌紫烟选择憋死婴儿，其实也只不过是在逼沈岩动手，逼她动手而已。

“……有些话我早在几年前便说过，我不想说第二遍甚至是第三遍。”将白恋眉宇间的愤懑看在眼里，沈岩带着白恋坐进车里，“紫烟背叛我的真正理由，我也早在几年前便知道。”

惊讶的望向沈岩，白恋动了动唇，继而扑哧一声大笑出来。

“你都知道？沈岩，既然你都知道，你就应该知道，她所谓的背叛你，其实不过也是为了保护你，看着这样用生命，用容貌去爱着你的女人，你竟然能够让她最后都死不瞑目，看来，你当初对我，下手还算是够手下留情！”

说完，白恋直接让司机停车，司机瞥向沈岩，沈岩没说话，司机便停了车。

一个人走在深秋中，白恋紧了紧手臂，龙门在郊区，地广，别墅之间相隔也远，所以风一吹来，没有任何缓冲的全然吹到身上。

冰冷，彻骨。

回想认识凌紫烟的一幕幕，回想凌紫烟将匕首抵在她心房，她却笃定凌紫烟不会伤害她的心理，白恋自嘲的笑了，先是轻笑，继而，是放声的大笑。

不可抑制的，狂笑起来。

原来，她跟凌紫烟根本就是一类人。

凌紫烟将沈岩当做生命的全部，甚至是超出了她的生命，这么多年，一个人守在没有沈岩的别墅里面，过着孤寂的生活。

为的，只不过是那几年的美好回忆。

也许，沈岩从来就没爱过她吧。

看着梧桐树林远处的房子，白恋抬步，朝着那栋远处的冷清房子走去。

院子里面，在深秋时节，种着一些月季花，现在虽然萧瑟，但是花还是开得艳丽，跟着满地黄色的梧桐树叶相比，竟然还有着几分活力和生机。

推开门进去，房间的设置，井井有条，看得出来，虽然是一个人，但是凌紫烟也是带着希望和满足在努力的活下去。

将视线定在墙上唯一的一张照片上，照片里面，凌紫烟的脸皮肤白皙，笑容可爱，搂着沈岩的手，两人一道对着镜头，看上去青春洋溢。

移开落在照片上的视线，再侧头，地上，是一些种子。

想到院子外边除了月季之外还有很多空地，白恋低头捡起菜种，想想着一身黑衣的女人在撒着种子施肥，拔草，一心种菜的画面。

在这一刻，白恋发觉，自己竟然不仅不厌恶凌紫烟，反而喜欢上她来了。

“小恋，你没事吧？”出现在门口，柳依依一脸的担忧神色。

扬唇一笑，白恋对上柳依依，“你说，这一次，我们是不是都看错人了？”

上前，一把将白恋拉出房子，柳依依回，“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不管凌紫烟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对上沈岩对上爱情，她便跟所有女人一样。而你，只不过是所有女人中的一个，所以，不要因为这件事怪沈岩！”

“你说，沈岩以前真的爱过她吗？”转头，顶着墙上那两个笑容美好的人，白恋痴痴的问。

顺着白恋的视线望过去，柳依依彻底将白恋拉出院子。

“白恋，现在这个时候与其问沈岩是不是爱过凌紫烟，倒不如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是不是爱死了沈岩？”

一语中的，直接戳中白恋的内心，柳依依眉头紧蹙，“你之所以看到凌紫烟自杀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就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白恋，你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白恋了，现在，你能不能长大一点，坚强一点，要么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沈岩对你的感情，彻底抛下过去，要么，别说什么等孩子出生再离婚这种自欺欺人的话，直接带着孩子就跟老娘跑得远远的！”

“……”看着柳依依身后一身气场身影的沈岩，白恋动了动唇，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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