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书信里的情意
东风阁里,慕容清风手里捻着一卷书,听到屋外的阵阵破风声响起,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的便深了一些。
连带着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了那双深邃幽黑的凤眸。
“大哥,我回来了。”一进到屋,韩莫目光落在窗边手执书卷之人身上,嘴角动了动,低沉沙哑的声音瞬间在屋里响起。
“嗯。”慕容清风淡淡的点了点头,嘴角弯了弯,“东西带回来了?”
天晓得,韩莫此刻心里的想法便是将手里的东西毁尸灭迹,继而告诉眼前之人“没有”。
然而,思前想去,仍旧是不敢如此做,只能够点了点头,“是,大哥。”
说着,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置在了桌上——赫然是一封书信。
慕容清风稍稍抬起了眸子,手里的书卷缓缓落下,随着他的手负在了身后。
看着自家大哥嘴角带笑,一步一步朝着那东西走来,韩莫的心里忒不是滋味。
“大哥。”韩莫突然唤了一声。
慕容清风的步子一顿,“嗯?”
韩莫似乎也被自个儿方才的话给惊了一下,眸子顿时瞪大,仿若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不晓得自个儿唤出这一声是为何。
垂下头,韩莫低声闷闷道:“大哥,我去一趟叶二公子那儿。”
慕容清风凤眸闪了闪,斜飞入鬓的眉蹙了蹙,片刻后点了点头,“去罢。”
韩莫一听这句话,如释重负一般,身子如同归来时快速,就要往外冲。
“阿莫。”慕容清风目光落在桌上的信封,心里闪过一丝柔色,轻唤出声道。
韩莫的步子瞬间一顿,回过头,“大哥,还有何事儿吗?”
“将我今日同你说的事儿,告知叶弟,兴许能够让他高兴一番。”嘴角勾起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慕容清风平静道,“叶大人,此刻恐怕是会忘了同叶弟说这个事儿的。”
韩莫一愣,继而点了点头,“是,大哥。”
大哥告知他,今日早朝之时,那人推迟了叶铮去西北的时日。
若是没有方才的那个事儿,韩莫心想,小爷我也是高兴的。
只是,一想到自个儿手里方才拿的那个东西,心里头就是怎的不舒坦。
手指轻轻执起那没有几丝重量的信封,看着上面那几个娟秀的字迹,慕容清风的嘴角露出一丝笑。
很淡,云淡风轻般,却是真真实实。
若是韩莫在此,看到此刻慕容清风的模样,或许会心里更加不痛快,但之后,却也会一点一点的释然。
看着那四个“公子亲启”的字样,慕容清风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
这个丫头,当真是机灵。
将信一点一点的撕开,慕容清风嘴角的笑容也一点一点的明显起来。
只两个字,甚念,便让他觉得心里瞬间满了起来。
如此,甚好。
叶府的南书房,叶铮一脸阴沉的坐在太师椅上,下头站着同样愠色的张盛。
“将军,陛下这般行事,究竟是为何?”忍了好一会儿,张盛仍旧心里说不过去,开了口问道。
一听这句话,叶铮的眸子顿时又沉了三分。
眸光闪了闪,叶铮哼了一声道:“老夫哪里晓得他想要作甚,只是用一个甚饶子牡丹盛会之事将老夫拘下,实在是太过可笑。”
说道最后,叶铮的袖袍猛的一拂。
看着自家怒不可遏的将军,张盛的心颤了颤,“将军,会不会……这只是陛下的好意?”
明知道这句话说出口,自家将军可能会更加怒火中烧,可张盛却寻不到更好的能够安抚自家将军的理由了。
叶铮鹰眸一眯,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个明显的嘲讽,“你这句话说的有理。”
“将军,我……”张盛喉咙一哑,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也知道,老夫这么多年了,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哪一次这什饶子牡丹盛会,老夫可曾是在京师里头待着,看了?”
不待张盛回话,叶铮继续道:“偏生陛下这一次还用这般理由,说什饶子往年的便罢了,今年的牡丹盛会,老夫可一定要瞧瞧,这今年的牡丹开得比往常的哪一年都艳!”
越说,叶铮额头上的青筋便越明显,“要老夫说,这牡丹不就是牡丹,便是开得再如何艳,它还是牡丹,同那车前草无甚差别!”
张盛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不禁觉得竟然是无言以对。
叶铮继续道:“陛下办这个牡丹盛会,老夫管不着,只要他给将士们御寒的棉衣,送归的饷银够了,他爱怎的折腾怎的折腾,只是老夫是个武将,你说若是一帮文臣看看那花,指不得还能够吟咏出一篇千古之作,让老夫去作甚?”
说道最后,明显是心里气不过,冷冷地哼了一声。
张盛眉头跳了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将军所言,话糙理不糙。
“将军,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将军便还是遵循陛下的旨意罢,横竖也就是半个月的时日,耽搁不了太久的。”张盛在心里沉吟了一番,搜肠刮肚也只能够摸出这么一句话来。
“事已至此,老夫还有有什么可说的。”摆了摆手,叶铮的脸色平静了许多,但还是一脸的愤懑。
“将军在府里多些日子,还能够等到小姐回府,届时,老夫人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张盛灵机一动,想起这两个事儿,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事儿,多多少少能够安抚一下自家将军了罢。
果不其然,一听到叶袅袅二人,叶铮的神色瞬间柔和了不少,“罢了罢了,待就待罢。”
只片刻,又翘了翘胡子道:“张盛,给老夫拟个奏折,就说老夫身子不适,这段时日,便不去上早朝了。”
免得看着心烦,届时一个忍不住……
张盛心里晓得自家将军是何意思,躬身低头应下,道:“是,将军。”
储秀宫中,薛玉儿踱步来踱步去,搅着手指头,眼里有些焦急。
再过两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牡丹盛会了,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然而,此时却当真出了一些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温柔所言的那个陈家小姐,她已经晓得是谁了,就是住在笑菊园里的陈蓝。
仅仅离她的落梅苑只有一墙之隔。
这些日子,听到温柔这般说道,她也悄悄观察过了,原本心里还抱着嘲讽看热闹的心。
然而,再看到之后,却是真正切切震惊了。
这个陈蓝的舞,莫说她未曾见过这般的步伐,恐怕便是京师之内都少有人能够跳得出来。
京师之人的舞,比之她的少了一分灵动与韵味,这般韵味,是属于江南水乡特有的风韵。
若非是在那儿生长的女儿,便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的。
薛玉儿明白,不论自个儿的舞技是否比其高超,但只要她一出现,她的舞誓必能够夺得头筹。
这是她也无可奈何的事儿。
正想着,门外传来两道敲门声,薛玉儿心里一喜,立马跑了过去开门,“柔儿妹妹,你来啦,快进来坐。”
看到温柔,薛玉儿的心情不禁好了一些儿。
这些日子下来,温柔倒实实在在帮了不少忙儿,如今,她也算是对她有了十成十的放心。
“薛姐姐方才叫柔儿,可是有什么事儿吗?”温柔进来,笑了笑,坐下道。
薛玉儿眸子闪了闪,晃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柔儿妹妹,你,哎……现在姐姐心里有些忧虑。”
温柔心里了然,脸上满是疑惑的问道:“薛姐姐,你在心烦何事?”
咬了咬牙,薛玉儿叹了一口气,定定地望着温柔,“柔儿妹妹,你可还记得有一次你同我说道的那个陈家小姐?”
“是她?”温柔蹙着眉头点了点头,“记得,薛姐姐怎的突然想到她来了?”
薛玉儿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可并非是突然想到她来了,而是她这些日子时不时的就徘徊在了她的眼里,让她都有些心神不宁。
“可不就是她嘛。”点了点头,薛玉儿眼里少见的有了一丝颓然,“柔儿妹妹,你上次说道她的舞,姐姐我前几日去看了……”
“薛姐姐,你!”温柔一惊,差点儿惊呼出声,被薛玉儿一把捂住嘴巴。
“柔儿妹妹。”看着温柔安静下来,薛玉儿这才缓缓放下了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后,撇了撇道:“我这不是好奇嘛。”
她不是不晓得秀嬷嬷在前些日子下了规矩,说是不得互相看才艺,只能够自个儿练。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忧啊,毕竟温柔都将那个人说得如此神乎其神。
“薛姐姐放心罢,我不会说将出去的。”点了点头,温柔定定道,眼里满是真诚。
“姐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告知你这个事儿。”乜了温柔一眼,薛玉儿哼了一声道。
只片刻,眸子又暗淡了下来,“柔儿妹妹,我怕我……真的是比不过她了。”
薛玉儿此人,向来便是心高气傲,若是让她说一个“比不过”自然是得心服口服之后,再心里颓然方能够言道出来。
听到这句话,温柔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深色,只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明显的愈发重了起来,“那薛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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