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疯狂的念头
“回公主的话,那姑娘她性子安宁,却是如二殿下所言那般,便是因身子有孕胃口不大好,也不曾多言,若是老奴进去后发觉了,许是她还得亏待自个儿了。”丁嬷嬷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道。
安怀长公主手里端着一杯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同萧儿倒是一个性子,奈何就是性子太像,反而走得磕磕绊绊。”
这两个孩子,若是生在了平常百姓家中,或许能够相互扶持,平安喜乐的走过这一辈子。
无奈的便是,生在了帝王家。
“公主说的是,说到底,还是时运不济。”丁嬷嬷赞同的点了点头,跟着道。
“倒是苦了他们了。”安怀长公主换了一个姿势,抿了口茶道。
“那公主可要助他们一臂之力?”沉默了一会儿,丁嬷嬷想起那个温婉中不失聪慧的女子,还是带着三分于心不忍的开口。
安怀长公主手指一顿,目光似乎有了一些迷离,眼里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悲戚。
许久,嘴角动了动,安怀长公主淡淡道:“我尽量。”
这世上,最是难得有情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难道便是定律?
“公主,若是公主在陛下那儿说道几句,也是未尝不可的。”犹豫着,丁嬷嬷想了想道。
陛下于公主,还是有五分情面的。
“陛下?”安怀长公主嘴角微微上扬,却带了三分嘲笑。
若是那个人愿意,这两个孩子何至于过得如此辛苦?
立妃不立侧妃,立侧妃便是一个夫人的名头都不愿给,他又岂会听她所言?
只怕是若是自个儿去说道,更是让他恼怒不已。
如今,便只能够将事态发展得让他不得不顺应而为之了。
丁嬷嬷看着自家长公主如此模样,也是在心里低低一叹,有些事儿她明白却不能够说道,便也只能够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安怀长公主不再言语,丁嬷嬷自然也不敢再随意开口。
一人沉默地抿着茶水,一人静静地站在其身后,一瞬间,偌大的厅堂显得无比的寂静且冷清。
“到了安怀皇姑那儿,且好生照顾自己。”上马车前,完颜傲看着眼前嘴角带笑眸子里却冷清得不像话的女子,轻声吩咐道。
点了点头,叶袅袅转身上了马车,“殿下所言,谨记于心。”
“若是有人问起苗氏,你莫要随意答复,这个事儿,本殿下已经修书给皇姑送去了。”想起苗氏做出的事,完颜傲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缓缓道。
“是。”叶袅袅眸子闪了闪,点了点头乖顺的应下。
不论如何,苗氏之事,本身无事,但若真有人特意拿这个事儿声张,便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番非议的。
带着淡紫色流苏坠的车帘被放下,阻隔了外头那道炙热的目光,让里头那始终提着的心一点一点放了下来。
谨记于心。叶袅袅,你可当真是叶家女子啊,如此……如此的让人琢磨不透,如同雾里看花。
你若说她于你不敬,却也不是,但这份若即若离,清淡于水的模样,才最让他挠心挠肺,既无法彻底狠下心,又无法彻底的掌控于手。
袅袅,若是你身后没有了叶家,还能够在本殿下的面前,如此骄傲吗?
心里闪过一丝疯狂的举动,却在瞬间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完颜傲眸子闪了闪,转到另一趟水粉色帘子的马车上,轻轻颔了颔首。
至少到现下,这两个女子,缺一不可。
温家,原本等着他们来抉择,如今,倒是可以用那个人去逼他们一逼。
毕竟,他说好了会送自个儿一份大礼不是?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完颜傲转身朝里大步走去,如此模样,让跟在身后的小游子无端的打了一个寒战。
自家殿下同正妃娘娘,总是让他看不清啊看不清,而且总觉得越发的诡异了不是?这可如何是好啊?
温柔坐在马车里,目光望着那随着车身晃动的流苏坠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苦心经营到头来,提心吊胆之余,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今日之去,本还琢磨着能够好生在安怀长公主面前一显风头,至少能够让那些女子晓得京师双姝中,她虽是侧妃,却也是丝毫不输叶袅袅的。
然而,到现下她都不晓得那般四两拔千斤而破了她苦心经营的局,究竟是叶袅袅无心而为之,还是她的手段过于高明,让她都看不清,琢磨不透了。
若当真是被她发觉了什么,从而如此的化了她的局,那她可就当真从未透彻的了解她叶袅袅了。
若是当真是无心却能够做到如此,便是她叶袅袅的命过于让老天眷顾了。
从来都是好命,袅袅,你怎的能够好成这般呢?上天不公,便是天妒人怨,怪不得我。
揉了揉眉心,温柔眼里闪过一丝疲惫,原本想着若是荷包在叶袅袅这儿,照着她的谋算,便是万无一失的。
然而,此刻那个荷包却到了苗氏那儿,虽说是心里做好了万全的计划不至于因此事而出了什么岔子,但那样东西留在外头,终究是让她不安心的。
更何况,此事……还让殿下晓得了。
想到那个男子,温柔脸上不禁染上一片红晕,她是真的爱慕于他,想要同他一生一世。
一双人……
最后三个字,在温柔心里响起来时,让她的眸子都恍惚了一下。
这三个字,从未在她的心底模糊过,但如今却是如此的遥遥不可及。
若是没有叶袅袅!
温柔眼里迸发出一丝痕迹之色,她一定一定不会永远比不过她叶袅袅!
终有一日,她要让那些人晓得,她温柔才是京师当之无愧的第一,而不是什么退而求其次的京师双姝!
而方才,自个儿爱慕的那个男人,目光所及之处,皆只有那个人,余下给自个儿的眼神,竟是没有半分情谊。
以至于,让她不晓得那个在床榻之上抱着自个儿的身子说“你甚得我心”的男子,究竟还是不是方才那个人。
若是温柔知道,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于另一个人女子所言的“未及笄,尚不同房”之言都应下了,不晓得又会做何感想。
这头叶袅袅的车驾缓缓地从四皇子府驶出,不远处的慕容府里,男子静静地负手而立,另一只手里端了了一只青色瓷碗。
时不时的,男子从青瓷碗中捏出一两点细碎的鱼食扔进跟前的池子里。
池子里,三三两两的莲叶成群,一簇簇,一丛丛,从几只莲叶间,有一根两根笔直的茎脱水而出。
茎蔓最上头,有一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甚是勃勃生机。
闻食而来的锦鲤,在水下横冲直撞,划破了水面的平静,便是那茎蔓都被撞得微微摇晃。
男子一身白色的锦服,不染一尘,从水面吹过来的风,荡漾起男子的衣袍,与那飞扬起来的墨发成了一卷别致的丹青。
男子的嘴角带笑,目光平静的看着水面,但眸子深处却没有因灵动的锦鲤,让人陶醉的微风而迷离,冷清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自个儿好生斟酌,且看看如何说道罢。”不远处,萧项看着眼前身子裹在一身黑色斗篷里的人,望了不远处的身影一眼,眸子里有些复杂。
“多谢萧叔,我明白的。”点了点头,从黑色斗篷里传出来的,赫然是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
“嗯。”听到女子这般说,萧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女子转身行礼后,将头上的帽子缓缓地落了下来,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朝不远处亭子里的男子走去。
“清禾见过公子。”女子行至男子身后,缓缓福身,声音恭敬道。
没有意外身后之人的到来,男子不疾不徐的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动听:“你怎的过来了?”
“回公子的话,清禾……”
“他舍得你过来?”不待女子说完,男子再度开口道。
“公子是公子,他是他,便是他,也无法阻止清禾过来公子这儿。”是这个男人救了她的命,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便是心里有了另一个人,他也仍旧是他心里头该感激一辈子的人。
轻声一笑,男子缓缓地转过身子,摇了摇头,“你若是如此,他该要杀上我的府里来了。”
“公子……”清禾眉头微微一蹙,皱了皱,“公子所言,清禾惶恐,清禾只知,不论清禾身在何处,只要公子用得上清禾的,便是赴汤蹈火,清禾也会去做的。”
摆了摆手,慕容清风将手里最后一点儿鱼食抛洒出去,清禾见了,颇有眼力劲儿的接过了空空如也的青色瓷碗。
“哪里有这般多的赴汤蹈火的事儿,让他好生做好他的事儿,就足够了。”慕容清风轻声一笑,不置可否。
“是。”点了点头,清禾恭敬道。
女子的到来,如同一阵风,从男子周身飘过,没有带走任何一丝尘埃。
慕容清风看着那奔涌而来后又一哄而散的鱼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便是清禾这丫头如今都不忘回来同他说道几句,他的丫头,何时才能够回到自个儿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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