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85
“你们还有机会回头。”江榆收回了放在魏楚喻身上的目光，将眼中的那抹冰冷抹去。若还有他人在这，应会发现，江榆每次投向舒晴阳的目光，都是温柔的。
魏楚喻摇了摇头，脸上又是那副无奈的模样，比刚才有稍许不同的，大概是多了份决绝。他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要去完成他当初不敢完成的那些事。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帮她。”
这个问题，江榆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她多少替舒晴阳有些不值，当时她对这世间是有多么的绝望，才会用惨烈的方式告别这里的一切？
魏楚喻低着头，眼睑垂下，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江榆看不清他的神情，却感觉他落寞得很。
许久，江榆以为他会一直闭口不言时，魏楚喻突然出了声。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喑哑与懊恼，“我太害怕了。”魏楚喻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一向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得知一切时，他愤怒、心疼，但却不敢为了舒晴阳去做些什么，他怕自己不计一切的后果会害了家人，更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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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死了，舒晴阳死了……我的晴阳死了……我每天浑浑噩噩，我都在想，为什么我当初不可以站在她的身边守着她。直到她不在了，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她。”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便后悔终身。他便是如此的，终日活在懊悔中，直到他们的出现。
“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但是我可以为了她去做些事情，不惜一切代价。”魏楚喻时常想着，如果自己没有退缩，毫无顾忌地站在女孩的身边，他们的结局，一定不会是这般惨烈的模样。
人的行为动机只有两种，要么出于爱，要么出于恐惧。
两年前，魏楚喻因为恐惧，放弃了舒晴阳；两年后，他又为了爱走上了复仇这条路。
江榆叹了口气：“自首去吧。给舒晴阳一个安生的下辈子。”女人将头转向了蹲在地上，嘤嘤哭泣的人，面上不忍，“也给舒雪妤一个安稳的下半辈子。”
江榆将目光放到了男人的侧脸上，语气冷硬：“别让舒家的两个女人，都毁在你手里。”舒雪妤这样子应该不是被药物控制了，只不过是被下了多次的心理暗示，让她心理逐渐失衡，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人不能作为复仇的工具，若深陷其中，人会成为“复仇”手中的那把镰刀。
说完这句话，江榆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她最后一眼望回去，是男人挺拔的背影，在银杏树下倍显寂寞。
世上总有人觉得自己不够喜欢，或是喜欢的人比不上其他。一旦失去，却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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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将车停在了不远处的拐角，倚着车门，嘴里叼了一根烟，没点燃。江榆不喜欢烟味，若是车厢里有烟味，江榆肯定立马跳车，比核弹还管用。
“喂。”李茂接起了他家祖宗的电话，语气皆是无奈。他也想睡觉，没想到江榆召唤，大清早起来当了司机，他也是困得要死……
“回37层的时候给我带一笼蟹黄包，再把江榆顺过来。”说罢便挂了电话。听着语气，估计是宿醉之后，头痛的要死，也没人在他身边伺候。
李茂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扯出一个苦笑，真是个小祖宗。
把江榆顺回去？也要江榆愿意才行。他像是那种不要命的人吗？两头都是主子，就为难他这一个奴才，啧。
“柳淮南的电话？”江榆悄声无息地出现，把盯着手机看的李茂吓了一跳。真是神出鬼没的主，还好刚刚没有说她坏话……
李茂心里顺了口气，点了点头。
除了柳淮南这祖宗，谁会大早上来烦他？
“醒了？”江榆眉毛一挑。
李茂又点了点头。
江榆脸上似笑非笑，看得李茂心里发毛，不过一分钟，他便把柳淮南说的话如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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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听完只是应了一声，上车之后给付锦打了电话：“我前两天让你整理的资料给柳淮南送一份过去，跟他说，全部看完。送到奥利弗德，有人会转给他的。”
挂了电话之后，江榆向前面的李茂说了一句，“去酒庄。”李茂咽了下口水，目光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脸上挂起了一个满怀善意的笑容，心里更是默默给——此刻应该还呆在37层床上的柳淮南默哀。
李茂打转车头，往雅顿酒庄而去。
江榆低头看着手机里消息，筛选，略过，有些回复。
[听说你从蒋临益那里买了个酒庄？]
消息是姜淮楼发来的。
她前两天才从蒋临益手里买了那个酒庄，消息那么快就传到了姜淮楼那里，自家大哥的耳朵是真的灵……
[对啊，下次请你喝酒。]
江榆发完消息便收起手机，视线转到了窗外的风景上。手机的震动从掌心中不断传来，她都充耳不闻。想想也知道是姜淮楼发来的消息，不看就行了，回了还要被他一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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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臻七点就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呆着了，直到八点依然不见有人过来，内心焦躁，却在监控之下抑制着自己的脾气。
直到桌上的一杯水见底，容戈才缓缓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周寻。他们两人适才一直呆在监控室里，观察着楚瑶臻在审讯室里的状态。见她内心的焦躁已有些无法抑制，他二人才走了进去。付迟和徐嘉宜还呆在监控室呢，一人一把椅子，凑在监视器面前坐着。
“楚小姐，麻烦你又来一趟了。”容戈依旧是一副先礼后兵的样子。楚瑶臻像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搭话，只是笑着点了下头。
容戈看面前的女人不上当，也不再虚与委蛇，直入主题。
“上次谈话，我就知道楚小姐与被害人孙澄关系匪浅，虽我这人没有扒隐私的癖好，但是事关两条人命……不对应该是三条人命，请楚小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容戈说话诚恳，难得没有让人觉得咄咄逼人，也没有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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