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97
江榆刚走出楠阳分局的大门，便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停靠在不远处。女人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漫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快步走上前去。
车里的人显然也看到了她，下车与她打招呼——是柳淮南。
“你怎么来了？”这时候的柳淮南不应该在昶古好好呆着，专心致志对付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榆带着满腹的疑问看向倚着车门的男人。
柳淮南没有回答江榆的问题，脸上难得没有玩世不恭的笑意，连眉头都微蹙在一块儿，嘴角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柳淮南这副表情，江榆便觉得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只听柳淮南用少有的、严肃的语调说话：“出事了。”
江榆此刻的心乱得厉害，瞳孔微缩，也没有打算就站在这里问个清楚，随着柳淮南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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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在审讯室紧盯着对面那个笑得儒雅随和的男人，大概没有人想得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杀人犯，会用那种诡异惊悚的手段连杀两个人，然后坐在这里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
若不是知道是眼前人动的手，容戈还真以为他们抓了一个无辜的人，当真是心理素质过硬。
“温礼，你为什么杀人的理由，我们已经知道了。”付迟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带着诡异感，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容戈不开口问，那便只有他来开这个头。
男人听到付迟说得话时，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一秒的惊讶过后，只听他轻笑了一声，随后反问道：“我杀谁了？”
付迟将徐朝弈和刘锈的照片拿了出来，展现给温礼看，“这两个人，你难道不认识吗？”
温礼不过是扫了一眼，嘴角的弧度加大了几分，一副从容地答道：“是有些印象，不过印象挺模糊的。要不你们给我一点提示？”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是一句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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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容戈听到温礼的回答，早有准备地将阎阙刚刚让人送来的痕检报告翻开，上面是刘锈家里提取到的指纹和眼前男人的指纹进行对比的分析报告。“这是在其中一名死者刘锈家里采集到的指纹，刚跟你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刚出来，新鲜的很，想听吗？”
温礼依然巍峨不动，连脸上笑容的弧度都不曾低下一分，“洗耳恭听。”他毫不忌讳地与容戈对视，眼中不带一丝焦虑与恐惧。
“根据对比，你的指纹和在死者家中提取到的指纹，完全一致。显然，你去过案发现场。”容戈合上报告，眉毛一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礼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光凭这个就能定罪？别搞笑了容队长，这点证据不够定我的罪的。”温礼说得没错，警方若是光凭着这点东西，肯定站不住脚。
面对着温礼饶有兴趣的目光，容戈拿出了了从刘锈家里找到的那本相册，“你把刘锈家搞成那副模样，其实不止是为了场景效果吧？你应该，还在找这个东西。”
温礼舔了一下唇角，目光紧盯着容戈手里的东西。这是他被捕以后，神情第一次出现变化。
容戈注意到了这一切，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知道我们在哪里找到的吗？”容戈轻笑了一声，“在刘锈家的那副油画后面，有一个小格子，外头还贴着一层壁纸，挺逼真的。怪不得你那头没找到。”容戈煞有其是地将相册翻到温礼妹妹的那一页，看着照片旁的一行数字，抬头问道：“今天，是你妹妹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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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礼的双手骨节分明，白皙而不显女气，是一双充满了艺术感的手。可如今，这双手被手铐牢牢锁着。或许谁都不曾想象，这双手鲜血淋漓的模样。
此刻，温礼的双手十指相握，手腕处隐隐泛起青筋。
容戈注意到，在他原本光洁白皙的左腕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原先被衣袖挡着没有瞧见，如今才被注意到。
温礼没有回答，容戈便接着说道：“和这上面写得数字一样。”容戈注意到的那串数字，是温礼妹妹的出生年月日，上面所写的日期，正是多年后的今天。这也难怪徐嘉宜过去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在餐桌上吃着蛋糕。
想来徐嘉宜所说的那个空盘子，就是温礼为他妹妹准备的吧。
明明是极为诡异的场景，但容戈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可怜。
提到自己的妹妹，温礼先是笑了笑，后收拢了脸上的儒雅随和的笑容，“如果我妹妹还在，那我就不会是孤身一人了。”说到这，温礼很是失落地叹了一声，目光却已然失了刚才的温度。
随后，他冰冷的目光扫向面前坐着的几个人，嘴角掀起了一个不屑的笑，“我妹妹的失踪，究其根本是因为你们警察的无能，否则，神也不会代替你们去惩罚他们这样的罪人。”
容戈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有意思的话，眉毛挑了一下，脸上带着顽劣的笑：“神？不好意思，我是无神论者，收起你这神神叨叨的语调，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容戈身边的付迟，注意到了容戈眼中闪过的一丝深意，低头看了眼手机上传来的简讯，微不可置地用余光瞥了眼身边的男人，随后对着旁边的徐嘉宜耳语道：“你去让小邱查一下。”
徐嘉宜不由皱了一下眉，不明所以，但仍然应道，利落地出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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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需要你的相信，但是神会永远庇佑供奉于他的人。”温礼的眼中带着稍许的惋惜，他似乎是在遗憾眼前这个男人无法向他一样得到“神”的庇佑与祝福，更是在嘲笑眼前男人的自以为是。
容戈饶有兴致地撑着脑袋问道：“哦？你用什么供奉你的神了？”即便是一脸玩味，但眼中嘲讽之味甚浓。
不仅是付迟，连温礼都看得出。
温礼舔了一下拔干的唇，浑身上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不止如此，他扭动了一下脖子，极为慵懒地应答着容戈的问题：“My soul.”他的脸上依然是带着笑容，但却莫名觉得泛着一股死寂，像是被人吊起的提线木偶，连活着都是被人为设计好的。
温礼此刻的模样，的确像是连灵魂都贡献出去的愚人，活得毫无生命力可言，他漫不经心的语调中，能透出几分虔诚。他的双眼空洞无神盯着空中的一片虚无，过了一会儿，脸上缓缓扬起了一个痴笑。
“温礼，除了徐朝弈和刘锈之外，为什么你没有杀其他的人？”容戈装作没有察觉到眼前人的异样，依然兴致盎然地问道：“为什么在你口中伟大的‘神’，没有救活你的妹妹？而是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容戈眉毛一挑，话语中也是诸多不屑，“难道，你口中所谓的‘神’，便是这样去对待他忠实的追随者的？让你们成为一群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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