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谁的刀？
洪公公再出来的时候，里头已经安静了。
“娘娘，殿下在里头等您呢。”
沈如枳让春桃给洪公公抓了一把金瓜子，然后才进了殿内。
秦行衍瞧着双目赤红，有些吓人。
也不知洪公公说了什么，竟叫他将想发的怒气硬生生给忍着了。
他厌恶地看向沈如枳，觉得这一切都是沈如枳造成的。
“你坐下！坐一刻钟你就走！”
秦行衍说完这话就起身要往里走，好似一眼都不想看见沈如枳。
“太子殿下，走这么急做什么？”
秦行衍转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莺莺都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孤给你好脸色？”
“不对，孤倒是忘了，你的目的本就是折磨莺莺，你想折磨死她，这样你的太子妃之位就一辈子没人跟你抢了，对吧？”
沈如枳眉头一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秦行衍现在的火气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为昨日云莺莺被罚而发的。
更像是今日出了什么事。
沈如枳目光微沉，淡然问道：“太子殿下这话是何意？本宫今日又做了什么惹你不顺了？”
“沈如枳，你少在这里装蒜！”秦行衍紧咬着牙关，“今早父皇来东宫，叫孤与你尽早有个孩子，否则他便要收了孤的太子之位，你敢说不是你找父皇告状？！”
听闻皇帝说的这话，叫沈如枳心也沉到了谷底。
皇帝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他们和离了。
好在她早与秦穆凌有了合作，否则自己一人还真是难以解开身上枷锁。
见沈如枳不说话，秦行衍自以为是戳中了她的心思，忍不住又冷笑一声道：“被孤说中了吧？你这个贝戋人，要不是你，孤早就跟莺莺在一起了——”
他话还没说完，耳边便响起十分清脆的一声“啪”，脑袋都转了半边，耳朵有些鸣声，竟是有一瞬的听不清声响，足以证明下手之人的力道有多重。
秦行衍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愤然瞪着沈如枳：“你敢打我？！”
他气得连自称都忘了。
沈如枳眯了眯眸子，声音冷然：“那又如何？”
“太子殿下，你别忘了，如今百姓安乐，你能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是谁用命换来的！”
“我为将军府嫡女，岂容你出言不逊！”
“还是说，你堂堂太子殿下，漠视那些在沙场奋战的士兵，认为他们是死有余辜？”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直接扣了下来，叫秦行衍的气都消了大半。
这话自然不能传出去，若传出去，无人会支持他坐立东宫！
见他沉默，沈如枳冷笑一声，语气更是不屑：“看来殿下也知道，你现在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靠谁得来的，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别不过脑子，随口胡诌了！”
秦行衍死死盯着她，恨不得伸手掐死沈如枳！
可他不行，他还要靠沈如枳造势，让那些与将军府交好的大臣愿意被他收入麾下。
不过无妨，他登基是迟早的事。
待他成了帝王，他一定要第一时间杀了沈如枳！
面对秦行衍眼中的杀意，沈如枳也只是一笑而过，全然没把他的手段放在眼里。
“殿下，本宫说也说完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行衍的嘴唇都在嗫嚅，好一会儿才听他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没有。”
沈如枳满意点头：“那是再好不过的，本宫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下回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春桃，走吧。”
春桃紧随沈如枳其后离开。
洪公公就站在门口，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沈如枳知道，方才殿内发生的事，他都听见了。
“洪公公。”沈如枳笑着，声音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殿下就辛苦您伺候了。”
“娘娘这是哪儿的话，奴才分内的事，应该的。”
沈如枳离开后，洪公公嘴角的笑容也就撇了下来，转身推开门进去。
“太子殿下。”
秦行衍转头怒视着他：“滚出去！如果不是因为你，孤何至于被这个贝戋人侮辱至此！”
“奴才瞧着娘娘也没侮辱您的意思。”洪公公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动作慢条斯理，“您现在身份尊贵，何至于跟一个女人家计较？所有的一切忍耐，都是为了日后能稳坐高位呀。”
秦行衍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孤现在还得忍着她？那等她爬到孤的头上，这江山是不是也得拱手送她，让她成一代女帝了？！”
“您若不让着，还有什么法子呢？”洪公公声音平淡，明明没含什么情绪，可秦行衍却无端从中听出了讽刺。
“现在陛下最疼爱娘娘，您若还要与娘娘处处作对，那您总得学会借把刀，总不能次次都自己上呀。”
洪公公苦口婆心地劝着：“您得与娘娘维持表面关系，这样才能叫陛下与前朝大臣信任您，放心您。”
秦行衍没说话，陷入沉思。
借把刀……？
可他又能借谁的刀？
洪公公点到即止，没说太多：“奴才也就说到这里了，至于要如何做，还是得殿下您自己做决定。”
……
离开东宫之后，沈如枳并未第一时间回寝殿，而是来到了羽林军队处。
只是她没想到竟会与秦穆凌撞上。
二人眼神交错的一瞬间，沈如枳是最先别开眼神了，心下都带着几分慌乱。
“誉王叔也在。”
秦穆凌嘴角微扬，嗯了一声。
“太子妃娘娘。”羽林军的人打了个招呼，又问道，“您今日前来有什么要事？”
秦穆凌的眼神直勾勾地挂在沈如枳身上，叫沈如枳有些心悸。
她不动声色地侧过眼神，强装镇定：“没什么，就是本宫昨日丢了东西，是一个侍卫帮忙找到的，本宫问了，他说他是羽林军的，只是没出个名字，今日来看看。”
听闻她只是来感谢的，羽林军的人笑了笑道：“这些都是我们分内的事，娘娘不必挂怀。”
“那东西极为珍贵，本宫也是知恩图报的人。”沈如枳嘴角微扬，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语气却是不容置喙，“他昨日穿的常服，应当是没有当值，可有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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