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渔翁得利
夜幕降临后不久，萧臣毅便带着琬雁回到了王府，前脚进主院，后脚就有眼线晃悠到了琬雁的跟前。
自从上一次何淑宴在王府后院私自拉帮结派后，萧臣毅就下令府中的动向要按时回禀。
“你的赏钱。”
琬雁随手抛了一个碎银子过去，转头就一五一十地上报给了萧臣毅。
“王爷，如今折月居那边安静，没有差人过来告状，有香肌丸在，吴贵妾的情绪应该已经得到了安抚，您今晚……”
琬雁抬眼，想要看一看萧臣毅的态度，后者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凌月和吴姤的矛盾，看似奴与主，实际上确是国公府和吴家。
这几日外头有流言四起，想来都是为了给吴姤造势，想要其脱离何淑宴的摆弄。
然碍于国公府从中阻碍，收效甚微，即使已经激起了涟漪也很快就平息。
由此可见看似老实规矩的国公府实则暗中交好的势力也不少，他也须得顾着两人背后的势力行事。
“纵然有香肌丸，这梁子也是结上了……”
萧臣毅开口时，显然心中的天平已经有了考量，容貌有损的事情，他得偏帮着何淑宴瞒着。
毕竟吴家那边一旦得知女儿安身立命的容貌被一个下人损毁，势必会要闹个满城风雨。
届时凌月的死活不重要，可何淑宴身后的国公府也不是软柿子，两家势必再度形同水火。
“琬雁，你亲自跑一趟折月居给吴姤那边送些祛疤生肉的良药，这段时间给主院的请安也免了。”
琬雁点头称是，王爷此举意在稳住吴姤，想来她应该也不希望容貌亏损的消息传回吴家，引起不必要的担忧。
“属下知了，那王爷今夜留宿依然是？”
自己代为跑了一趟折月居，王爷十有八九是不会留宿的，今天恰好又是月中。
哪怕王府再多小妾，王府也是有自己的规矩，为了保证嫡系开枝散叶，每月月中须得留在王妃房里。
“你且去，本王自有考量。”
萧臣毅摆了摆手，示意琬雁先下去做事。
他离开了书房后散步于王府中，纵使走到了蘅芜苑的附近也还是停下了脚步。
远远能够看见一片黑暗之中，蘅芜苑的灯火明亮，院门口更是挂着两盏大气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曳着，看着都喜气。
“蘅芜苑，有错在先，小惩大诫吧。”
萧臣毅盯着那红色的灯笼只感觉刺眼，他一甩袖子就离开了蘅芜苑的附近。
自打回到京城后，白日里要应付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回到府里还要顾着后院的安宁，萧臣毅难得感觉到了疲惫。
处理家里家外这些人的花花肠子，比起他在边境镇守国土还要烧脑花心思。
王府之外，争的是权势，王府之内亦是……萧臣毅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惜君那张柔弱而自由的眼睛。
在这权利斗争的漩涡之中，惜君似乎与她们格格不入，相比来说，惜君好像从没觊觎过王妃的位子，只是单纯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萧臣毅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步随心动的他自然而来的走向了碧水台的方向。
碧水台内，惜君正带着丫鬟们架着小火堆烤着刚捞上来的小鱼。
“主儿，咱们还要烤多久啊，奴婢的脚都要蹲麻了，咱们把鱼送给厨房不就好了？”
秋月蹲在地上，一只手翻着鱼，一只手锤了锤自己的膝盖。
碧水台虽然没有自己的小厨房，但是惜君也算是得宠，厨房那边应该不会拒绝主儿的要求才是。
一旁的惜君看着秋月那老实巴交的样子不由失笑：
“咱们吃的主要还是一个兴致，厨房毕竟是王府，过了饭点怎么好意思劳烦人家？”
这话半真半假，烤鱼确实是一时兴起，但不用厨房主要还是因为惜君不放心，入口的东西，她更相信自己的手和自己的人。
小篝火堆燃烧的火星子晃晃悠悠的飘向夜空之中，随之腾起的还有烤鱼的香气，只是刷了油，撒了些盐，并没有多余的调料就已是如此诱人。
“主儿，您看奴婢这条是不是已经烤好了？”
“别劳烦主儿了，我帮你看，喲，秋月这手艺绝了，我顺便再帮你尝一口……”
“夏荷姐姐，你学坏了！主儿，春堂姐姐，你看她！”
萧臣毅来到碧水台门外的时候就听见了里头的吵吵声，他透过院墙的窗户朝里看了一眼。
三个丫鬟追逐调笑着，惜君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这一幕，她的脸部被篝火暖暖的光所照耀着，眼睛倒映着篝火依然满布柔情。
似乎每一次来到碧水台，这里头的主子和丫鬟都那么没有规矩，但却意外的生动真实。
“私设火种可是大忌，不知道有没有本王一份？”
萧臣毅声音冷不丁出现的时候，惜君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张嘴就反驳道：“一人一条，你来晚了。”
三个丫鬟的反应速度倒是快，呼啦一声就跪了一地，声音清脆清晰：“参见王爷。”
惜君身子一僵，随即立刻起身将烤鱼放回了篝火之上，施施然行礼。
“婢妾胆大妄为，王爷前来未曾迎接是罪一，私设火种是罪二，管教丫鬟无术是罪三……”
惜君是擅长以退为进的，三言两语就把罪名给自己扣的满满的，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本王看你是没罪硬扣，我看起来很像是残暴的人吗？”
萧臣毅挑了挑眉，看着保持行礼等待发落的惜君，内心多了一丝探究。
他第一次有些好奇自己在惜君的眼睛里到底是什么形象，至于她每每都是小心谨慎的模样。
“王爷是百姓心中的战神，是圣上的肱骨之臣，是王府的男主人，是惜君的天……”
惜君后面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只能看见嘴唇动了动，但她相信以萧臣毅的内力应该是能听见的。
春堂夏荷等丫鬟已经有眼力劲的退下，而萧臣毅在看见惜君那青涩的孺慕之情时，眸光也是微深。
从边疆到京都，心仪于他的女子不少，但偏生那些眼光投来时，他的内心几乎都是反感的，惜君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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