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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有口无心


  沐长歌汗颜,这两个选择哪个不是分分钟掉脑袋违旨的?沐长歌从容淡定的走到桌子旁坐下,看向萧斐,笑道:“你自称贤亲王府的幕僚,必然有过人之姿了?如今我面临一个难题,那就是,我想入宫学院!”

  此话一出,萧斐微楞,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然很快就淡掉,毫不客气的打击道:“一要有镇得住山河的气势、压得住学生的绝世武功,二要有学富五车的学问、熟背学记、史记、诗词诗经,三要以德服人!我说这三点,怕是你前两点都不够。”

  沐长歌脸蛋微红,被萧斐这么一说倒是百无一用了。

  “如果你真心想要入宫学院,可以先做助教,只是如今宫学院里一片阴霾,从十名傅者剩到如今只两位,其中一位少傅,就是你的堂兄沐长福。”萧斐异常认真,坐到沐长歌身旁,倒了一杯凉茶入肚,继续道:“做你堂兄的助教,便可安稳入宫学院。”

  “沐长福文武全才、有勇有谋,本该为国效力尽忠边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留在宫中做那傅者。”萧斐又感叹道。

  “堂兄是大伯领养的子嗣,从小便听大伯谆谆教诲,无论守卫边疆还是留守太学院都是为国效力,堂兄也正因此随了大伯这个文人雅士的性子。”沐长歌仔细回想着这个堂兄,虽然不是大伯亲生,但却仪表不凡,与亲生的沐长禄相比,不知的会以为沐长禄才是领养的儿子。

  萧斐摇头,一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看向沐长歌,问道:“你当真想进宫学院?”

  沐长歌点了点头,不解的看向萧斐,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那好,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萧斐的脸上绽放谜一般的一个笑容,沐长歌以为他这就离去,谁料这家伙又上了她的床上。

  “流川!青天白日,你不要总这样放纵!”沐长歌心生怒意,可萧斐就是不为所动,沐长歌又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睡足吃饱才有力气做事嘛!”萧斐说完这一句话闭眼就睡着了,这一觉便睡到了半夜,沐长歌给萧斐准备好晚膳在桌子上,自己便到里屋的榻上睡了。

  萧斐抻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四肢,瞥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凉了的食物,径直走过,站在水晶帘子旁隐约间看到里屋沐长歌蜷缩在榻上,被子掉在了地上。

  “蠢女人。”萧斐轻喃,却掀起帘子走近沐长歌,将地上的被子拾起轻轻地又盖到她的身上,然后便将里屋的几扇窗户都关上,关最后一扇窗户的时候,只听屋外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谁?”萧斐皱眉,一跃而起。因此也吵醒了沐长歌,揉了揉太阳穴便看向忽闪忽闪的窗户,亦从窗户这块跳出去。

  不远处枫树旁,月光下清晰可见萧斐立在那一动不动,沐长歌走近去,“流川,有人吗?”

  萧斐点了点头,却不做声,一双桃花眼看着枫树林内,始终不见人影闪动瞅了一眼地面,再看向沐长歌,牵住她的手回到房间。

  沐长歌吹灭所有的蜡烛,使得屋子内比室外要黑,所以室外景象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沐长歌,看着我!”流川皱眉,他的眼睛却看在外面,清晰可见春巧在埋着一个稻草人在一颗枫树下,然沐长歌看向萧斐后,不解的看着他。

  “看什么呢?”沐长歌顺着萧斐的眼神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春巧,只这一瞬,萧斐便将她的眼睛捂住,声音如泉水击石甚是好听。

  沐长歌眼见春巧,早就觉得她动机不明,这一次抓到她的把柄怎么可以放过,掰下萧斐的手掌,“春巧是在埋什么?”沐长歌再看之际,早已没了春巧的踪迹。

  沐长歌心中阵阵不安,就要出去看看,却被萧斐一把拽住,“等等,你听……”萧斐耳朵听觉格外敏锐,细细听来似有一个人挪着步伐向红枫苑靠近的声音。

  “听什么?”沐长歌不解的看着萧斐,她的听觉已是灵敏,却还是远远不如萧斐。

  “有人来了。”萧斐皱眉,拉过沐长歌再次捂住她的嘴巴,只见一个人影从墙边掠过,那人清瘦,一身夜行衣,蒙着面。

  萧斐看到来人,紧锁的眉梢松了些,轻喃道:“原来是他!”沐长歌看着院子里的那个人影,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张平,没错就是他,他在院子里要做什么?沐长歌看向旁边柜子上的瓷器,从萧斐的怀里抽身,打碎了一个瓷器。

  瓷器落地清晰入耳的破碎声响起,一群婆子丫鬟从四面八方的屋子里席卷而来,将鬼鬼祟祟的张平围住。

  萧斐见此,神色微紧,沐长歌哪里注意萧斐的神色,从房间内走了出去,看着不言一语的张平,也不做声。

  “沐长歌!”萧斐紧跟而来,萧斐是红枫苑的常客,丫鬟婆子们看到也是见怪不怪,再有沐长歌的赏罚制度分明,她们也用不着和赏赐过不去,嘴巴也紧的很,只做份内的事情。

  而张平看到萧斐时,表情却是惊讶的,再看一眼沐长歌,脑海里尽是春荷撞树头破血流的景象,暗暗咬牙,心中恨意大起。

  沐长歌瞟了一眼神色异常的萧斐,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和张平究竟有什么瓜葛?刚才那一句“原来是他”便说明了他们二人认识,再看向张平,看到的是他满眼的恨意。

  “觅荷,你和荣嬷嬷把他带到温师兄住的那间房。”沐长歌回想着这些日子的不平之事,愈加烦恼,不堪其忧,心中左右彷徨。

  “今日之事,不要透露给任何一个人。”沐长歌扫视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婆一周,发现春巧竟是不在,突然勾唇笑道:“你们都散去吧!”

  丫鬟婆子一一散去,各回各的房间,萧斐用他忧郁的眼神看向沐长歌,却不料沐长歌看都不看他一眼,向客厢那边走去,让荣嬷嬷离去后,便低声道:“觅荷,你可瞧出此人有何端倪?”

  觅荷摇头,道:“神出鬼没,觅荷下午一直跟着他,就是在府内跟着他,可走着走着他竟是不翼而飞了。”

  “其特殊之处就在这里,神出鬼没,在你的盯梢之下还能不翼而飞,想必这张平不可能只是个花圃奴役这么简单,肯定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沐长歌从张平眼中的恨意中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摄人的杀气,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气场。

  “一个花圃奴役罢了,能有什么特殊身份,是你想多了罢。”萧斐突然从后面插话道,面色如常。

  “我曾和地下赌场的人打过交道,张平与地下赌场里的杀手一般无二,总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属于他的冷血杀气。若我猜的没错,张平和春荷与地下赌场都脱不了关系。”沐长歌突然看向萧斐。

  “觅荷,你且去睡吧。”遣走觅荷,沐长歌才道:“那日你被我放置在顺花婆婆那里,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落入顺花婆婆手里的交易品,我已做承诺会来赎回你,若非顺花婆婆死,否则也绝不会将你倒卖更不会让你逃走!后来你又负伤出现在娘亲的坟头,而今你又认识张平,甚至帮他开解。让我怀疑,你与地下赌场的关系匪浅。”

  空气在这一瞬间冷凝,萧斐突然一笑,打破了此时僵硬的气氛,“我堂堂王……”萧斐差点说破身份,他也不知为何暂时不想让沐长歌知晓他的身份,便道:“我堂堂王府幕僚,怎会与地下赌场关系匪浅?”

  “地下赌场是朝廷命令禁止亲贵不得有关系的禁区,贤亲王府的幕僚?竟会是如此简单的身份吗?”

  “那日我负伤正是地下赌场的人所为,若有关系他们会重伤我?”萧斐还在拼命坐着解释,“沐长歌,无论我和谁有关系,什么身份,唯一一点你记清楚,那就是我现在、以后做什么都是为了护你。亦或是你想知道什么,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

  “流川……”沐长歌看着一脸认真的萧斐,不动容是假的,就算前世为爱所伤,今生却还是会被这样的话所感动。

  “什么也不用说,不要太感动。”萧斐勾唇笑道,沐长歌见得多了,却还是难免被他的笑容所惊艳。

  沐长歌回之一笑,只听萧斐又道:“也许我是一时兴起,但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不反感你,你的一切我都可以包容。你愿意吗?”萧斐的话再明了不过,沐长歌已经想要同意了,可心中划过一个大仇未报的念头,渣男未灭、恶毒后母未死,她怎能拖累萧斐呢?

  “流川,无论我的心归于何处,我都不可能顺心而行。”沐长歌转身,她的心如今就像发芽的蔬菜,既坚强又脆弱,如此的冲突却又如此的现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曾经的伤害让我变得成熟,也更加敏感。我不敢轻易地去相信一个男人口中的誓言,也不想轻率的和你在一起。我曾认真的想了想,想了‘誓言’二字,皆是有口无心罢了。”沐长歌在萧斐面前便这般轻易的吐露心声,丝毫不怕他的怀疑,也不必害怕自己重生一世的真相被他知晓,最重要的是重生一世这种事情又有谁会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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