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相看两厌
萧斐看着簪子扔入湖里,心中气愤,眼神变得寒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巴掌打在了沐长歌的脸上,力道也是十分之重,掌落掌起一瞬间,沐长歌的脸颊上就清晰显露出一个发紫的巴掌印,嘴角也露出一丝血渍。
“你这个贱女人!竟敢扔了斐哥哥的簪子!”桃妩也是来气,看着萧斐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沐长歌脸上也是不解气,也要就势打向沐长歌,然而沐长歌眸色一寒,桃妩就吓得缩回身子。
“扔了又如何!”沐长歌冷哼一声,不屑道,冷冷的看向萧斐,再看向桃妩,恨不得一掌将自己拍死,前世吃过萧景阳背叛的亏,今生竟然还会傻了吧唧的相信爱情。
男人玩女人,要么是为了女人的身家地位,要么是为了新鲜。
“萧斐,你这一巴掌我谨记于心,多谢你这一巴掌让我如梦初醒。”沐长歌勾唇笑道,眼中却尽是寒意,又将目光转向桃妩,道:“玉娘的死,也该做个了断,吴家大小姐,一命换一命的道理可是听过?”
沐长歌说着就绕过萧斐将桃妩拽了出来,萧斐见此自是和沐长歌打了起来,就算萧斐不喜欢桃妩,但桃妩也是他师伯的女儿,而沐长歌吗,在他眼中就是个疯疯癫癫的少妇。
“啊,噗!”也不知何时,萧斐一掌打在沐长歌的胸口,让沐长歌大吐一口鲜血,内脏碎裂之痛也赶不上心痛,沐长歌只瞥了一眼萧斐,便从吴府晕晕乎乎的离去。
也不知道兜兜转转的走了多长时间,天气犹如沐长歌和萧斐的心情一样,打了几声闷雷,天气也十分闷热,这东莞城的雨开始哗啦啦的下起来。
沐长歌单薄的身影一直游走在街上,而萧斐也一直站在吴府后园,有家丁撑着伞,桃妩的陪伴,萧斐始终看着池塘。
“斐哥哥,我让家丁下去找簪子吧。”桃妩看着萧斐只盯着池塘看,眼中带了一些担忧。
“一个簪子罢了,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萧斐对沐长歌扔簪子心中很是生气,似乎就默认了沐长歌就是自己似梦非梦中赠簪的女子,但对于她喊别人夫君格外难以放怀。
“天这么晚了,该休息了。”萧斐拿过家丁手中的伞回到房间,而桃妩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心歇息。
长夜漫漫,萧斐又怎能安睡,在房间内踱步,想着沐长歌初见自己时的惊喜和情意,这是无法掩盖的,可后来发生的变故,她脸上的悲伤绝望到彻底绝望,不禁让萧斐心口一滞。
萧斐实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从房间里出去便跳进后园的池塘,还好池塘是用瓷砖堆砌而成,光滑又平坦,虽然是夜晚但靠着萧斐一个劲的摸索,不放过每一个地方,终是将簪子找到。
从池塘里爬出来,雨也停了,萧斐没有回到房间,而是从吴府出去,寻找着沐长歌,凭着他的感觉兜兜绕绕,在一处尼姑庵门前被脚下横在路上的肉墙绊倒,低头一看,正是沐长歌无疑。
从尼姑庵中散发着荧荧烛光,萧斐抱起沐长歌就踏进尼姑庵里,尼姑庵里很是干净,正殿当中还有两个尼姑在佛前打坐捻佛珠。
一位年纪略小的小尼姑偷偷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萧斐,不禁轻声对身旁年长许些的师太说道:“师父,又来了一位男施主,他还带来一位女施主。”
尼姑缓缓地睁开眼睛,带着小尼姑迎向萧斐,面无表情道:“施主是上香礼佛,还是超度亡灵。”
萧斐面色一寒,冷冷道:“借宿。”
尼姑点了点头,依旧面无表情,道:“悟心,带施主去南边空出来的厢房。”小尼姑悟心点了点头,清新素净的脸蛋上衔了一丝浅笑,道:“施主请跟悟心来。”
然后悟心便带着萧斐向南走去,喃喃道:“施主不是本地人吧,施主与前不久来的两位男施主倒是极像,口音还有相貌都是像极了的。”这悟心除了长相干净素雅,眼神轱辘轱辘乱转,小嘴也是闲不住的说,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样子。
萧斐只觉得悟心聒噪,一言不发的跟着悟心走进南厢房,萧斐将沐长歌放置榻上,萧斐看着脸色苍白的沐长歌,还有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咚咚”敲门声响起,从门外传来悟心的声音,“施主,是悟心。”
萧斐将门打开,只见悟心捧着一套衣服道:“这是悟心的俗家衣服,施主还是给你的妻子换上吧。”悟心将衣服递给萧斐,然后就蹦蹦跳跳的离开,萧斐关上门不禁有些窘迫。
然想一想之前自己很不克制的打沐长歌一掌,而且还扇了她一个巴掌,现在脸上还有一个清楚的巴掌印,就是嘴角那一丝血渍也清楚的挂在那。
萧斐只当自己为白日的冲动赔罪,给沐长歌换上衣服,赤裸相见本不是第一次,可却是萧斐失忆后的第一次,萧斐面上不禁染上一抹红云,冰肌玉骨、体味生香,萧斐每每触到沐长歌的肌肤手都是一颤。
怪也只能怪他失忆,若是没有失忆,想必会在这个时候占尽沐长歌的便宜吧。
“咳咳。”沐长歌咳嗽两声,心肺脾都好像碎了一样,痛的不禁紧皱眉头,轻喃着:“好痛,痛……”萧斐手下的动作放轻了些,给沐长歌换完衣服便拿着挂在旁边干净的布给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我不会再喜欢上萧家的男子,永远也不会……”好像是沐长歌再说梦话,模模糊糊的萧斐也能听到些许内容,看沐长歌紧蹙的眉头不禁心头一抽。
萧斐紧紧地攥住沐长歌的手,道:“对不起,对不起。”萧斐下意识的道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潜意思里好像沐长歌就是他的心尖尖,她身体的痛就犹如他心中一痛。
“咳咳,咳咳。”沐长歌逐渐清醒,见萧斐在身侧紧张的攥着自己的手,就好像在吴府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是一场噩梦吗?可心脾肺好似碎裂的疼痛让沐长歌清醒,这不是梦。
沐长歌从萧斐的的手中抽出来,忍着痛起身冷眼看向萧斐,对上萧斐一双深邃的眸子,萧斐的眼中有忏悔,有愧疚,可在沐长歌眼中却是那么的可笑。
“你……没事了吧?吴府的事情,对不起。”萧斐看沐长歌眼中的敌意,便悄然退后两步,和沐长歌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萧斐,玩人真的这么好玩吗?你要玩的话请离我远一些!”沐长歌瞥了萧斐一眼,对萧斐的话呲之以鼻。
萧斐感受到沐长歌强烈的疏离冷漠之意,心中悄然划过一抹失落,沐长歌逐客之意显而易见,但凡有点尊严的人都不会在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更何况是自小就身份尊贵的萧斐。
“我也不是偏偏要来救你的,只是担心你有没有死,我可不想让双手沾上一条人命,看你没死我也放心了。”萧斐说完,转身就走。
沐长歌嗤笑道:“别以为我会对你心存感激,你打伤我自然要救我,哼。”本来萧斐已经走到了门口,但听到沐长歌的这句话后又折返回来,坐到榻边,妖孽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没错,我既然打伤了你,就一定要对你负责的。万一我没有在你身边,你痛死了怎么办。”萧斐无厘头的说着,这也不过是他留在沐长歌身边的一个借口罢了。
萧斐的话换来的是沐长歌大写的鄙视,长夜漫漫却也转瞬即过,天蒙蒙亮,尼姑庵里就响起晨钟敲响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佛曰哀鸣的音响,貌似尼姑庵里正在超度。
沐长歌一夜无眠,而萧斐反倒在旁边睡得极香,若非沐长歌内脏严重受损,全身无力,早就从萧斐身旁离开了。
萧斐被晨钟声惊醒,看到榻上没有睡觉的沐长歌看着上面,便也抬眼看了一下上面,是房梁,也没有什么稀奇。
“你醒了,我不知道我哪里受伤了,你帮我去找个大夫,然后我们就两不相欠。”沐长歌所说的两不相欠意义颇深,而在萧斐耳朵里就是吴府他伤她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便坐到榻边。
“这是东莞城通往东梁必经的山路上的尼姑庵,与城里相距甚远,我来帮你看看吧。”萧斐也算是深藏不露,在他还未失忆的时候可还从未显露过他高超的医术,以往他受伤总会借机占沐长歌的便宜,害她为他担忧,只有他心中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所以沐长歌也是一惊,不敢相信的瞥向萧斐,道:“你会看吗?”
“你放心吧。”萧斐露出一个极为自信的笑,然而沐长歌却还是不敢相信,萧斐像模像样的搭上沐长歌的手腕,一双眉头不禁骤然紧蹙。
萧斐抬起右手按在沐长歌的小腹前,问道:“这个地方痛吗?”沐长歌摇头,萧斐连续按了几个地方沐长歌都是摇头,然而萧斐的手便在沐长歌身前隔空游走,萧斐的脸一红,不知道是放下好还是收回去好。
当萧斐想到沐长歌整个身体都被他看了,便抿起薄唇将手按在沐长歌的左胸口,问道:“可是这个地方痛?”沐长歌只闭着眼感受着身体被按住的地方可否疼痛,只一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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