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清洗
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掌放下时,唐玉笺和长离已经出现在琼楼之上。
远处有火光冲天,南风楼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有人大喊着“着火了”,恐慌的四散奔逃,但大火来势汹汹,迅速蔓延吞噬着一切,将数条逃生的长廊化为一片火海。
翻涌的暗金色火光倒映在眼底,让唐玉笺愣了神。
她见过这样的火。
她突然回过头,看着眼前阴郁且嗜血的长离,意识到多年前后院那场烧死了许多恶仆的大火,也是长离做的。
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柔弱,自己一直以来看到的似乎都是一个假象。
“长离,你为什么在南风楼放火?”她颤声问,“你是想让他们都死在那里?”
“死就死了。”头顶的声音冷漠至极,“他们不该死吗?”
“你听我说。”唐玉笺放弃讲道理,缓缓吸了一口气,抱住长离的手,“我很想你,长离。我身上很不舒服,能不能把那个火熄了?”
长离低下头,神色晦暗地盯着她。
“不要再说了。”声音温柔,不容置喙的堵住了她的话,“阿玉上次也是骗我说困,然后跑了出去。”
远处火光冲天。
有人从楼上跳下,却又一次坠入火海,余光所及之处满是腥红。外面聚集了许多人。
不远处红花楼的楼台上,几位寻欢作乐的天族贵客也也推门而出。看见那火脸色皆是一变,面面相觑,随即又退回屋子里。
长离的火是琉璃真火,诡谲凶煞,除了自己停下,没有熄灭的方法。
唐玉笺脸色如纸,心惊肉跳。
她将颤抖的手掌按在长离肩膀上,努力与他对视,“是真的,没有骗你,我后悔了,我不该不告诉你就出去。”
眼前的男子凶煞至极,仿若玉面修罗,可唐玉笺知道他在认真听她说话。
看到金眸中有了几分清明,唐玉笺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在他脸颊处,轻轻蹭了蹭。
“我在外面也一直在想你,长离,你相信我,把火灭了好不好?”
刚开了口,就被一只手指按住唇瓣。
长离柔声说,“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唐玉笺一颗心沉了下去。
长离不让她再看,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缓缓步入房间。在大门闭合的瞬间,她的目光穿过缝隙,看到那原本冲天的火光渐渐减弱,窗外的凄厉惨叫也渐渐少了。
想来长离应该还是听了她的话,将那火熄了的。
没等她细想,几只木傀儡从长廊外走进来,瓷盆里装着赤红的火玉。
直到被长离一路抱进了侧院,唐玉笺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挣扎起来,“长离不要,我不要这里的水!”
咔哒一声,门落了锁。
木傀儡退出去,偌大的玉池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长离,这水我不能用……”
唐玉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双手推拒着长离的胸膛,却没有如往常那样换来妥协。
“阿玉,听话一些。”长离说着,脚步没有停下。
玉池上方已经升腾起一股热气,泉池中注满了清澈的水液。
长离将唐玉笺放在腿上,抬手便将她的外衫剥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这些水伤不了你,阿玉要洗干净才行,很快就好了。”
他抱着唐玉笺一起步入泉池。
潮湿而温热的水雾氤氲着,打湿了唐玉笺的睫毛,她惶恐不已,紧紧抱住长离的脖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上挣扎,试图逃离水面。
“我不想要,我说了不要……”
长离仍是摇头。
剩下一层薄薄的亵衣沾了水,贴在她白皙纤细的小腿上,勾勒出绵软匀称的轮廓。
唐玉笺恐惧得将他抱的更紧,被水打湿的白色发尾粘到他身上,与他的长发纠缠。
长离眸光渐暗,在玉池边缘处缓缓坐下。
她如此孱弱,又轻又软,连肌肤的颜色都贴在淡薄的布料上透出来。
这样轻轻掐一下都会留印子的身体,若是真的被人碰了,该怎么办?
长离想,那他大概会杀了所有人。
然后抱着她去昆仑血阵,将自己的血换给她,再一同投身于真火之中焚尽,以期涅槃重生。
温热的水流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
唐玉笺不知身边人可怕的想法,她喘不过气,溺水般拼命挣扎着,将她和长离的衣衫一同蹭乱。
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长离低垂着眼眸,神色专注地用沾湿的丝帕一点一点地擦拭她的脸颊。
任由她挣扎,在水中拍出细碎的水花。
唐玉笺最初离开榣山时,不慎淋了雨,整个人潮湿绵软,提不起精力,像是比前世发烧了还要难过数百倍,幸亏被唐二小姐带上画舫,才保住一条命。
等到日出了,一连在太阳下晒了许久,才渐渐缓和回来。
从那之后,她便格外怕水,一碰到水就浑身虚弱,潮湿难忍。
可长离竟然狠心将她泡在水中。
还在耳边用温柔又缱绻的声音安抚,“没事了,阿玉,很快就好了。”
说着很快,却按着她在玉池里一遍遍清洗。
她痛苦又慌张,气长离不顾她的意愿,也不懂现在的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冷漠严厉,明明知道她怕水,为什么还会强迫她泡入水中。
可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连纤细雪白的小腿都要缠到他腰上。
温热光滑的皮肉贴着他的腰腹蹭过,勾开了衣襟。
她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几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强忍着憋回去。
“长离,我身上都是水。”
“你快让我出去吧,已经洗干净了。”
可他像听不见。
咬破舌尖,捏开她的下巴,俯身将呛人的异香喂进她嘴里。
渡尽了口中的血,却也没有离开,而是深深的,缱绻的,细细的吮吸品尝湿软脆弱的每一寸。
从给予变成索取。
许久之后,唐玉笺几近窒息,终于被松开了,微微红肿的嘴唇却闭不上,舌根发麻,很僵硬。
像是用力过度了一般,隐隐作痛。
他含了下她的下唇,问,“好点了吗?”
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抚。
“这样不就不怕了?你看,什么事都没有。”
唐玉笺恍惚,又一次觉得长离可怕。
他温柔地安慰她,却让她感到更加痛苦,刺激得泪水无法抑制地流淌出眼眶。
只是泪珠没能掉到水中,就被他吻去。
温热湿润的舌尖舔过她的眼角,轻拍她的背,让她坐在他膝盖上,一边给她清洗身体,一边不断地在她耳边低语。
“很快就好了,阿玉日后要听话,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长离知道他让唐玉笺感到害怕了。
可这已经是极力克制之后的样子,他脑海中叫嚣的恶念远比表现出的汹涌的多。
胸腔中挤满了难以启齿的念头,疯狂地生长着,每当想起她与那个低贱的倌亲密交颈在榻,他的所有理智就都崩断了。
纸妖颈背纤薄,皮肤白皙,可不知道从哪儿溅上的血染在蝴蝶骨上,他用丝锻反复擦拭,却发现怎么都擦不干净。
仔细一看,发现是那片皮肤已经被擦破了。
红艳艳的血珠顺着破皮的地方一点一点渗出来,流淌到水中,格外刺目。
“阿玉……”长离回过神来,抹了顺着腰背流下来的血,眼底浸出血色,“阿玉,对不起……”
怀里的人不说话,他慌忙抬起她的脸。
唐玉笺双目紧闭,不愿意看他。
“阿玉,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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