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选
南京一回来，幽谷就接到松田的电话，请他去做电视剧《青春无敌》演员海选第一站的评委。松田在电话里带着一种有意味的笑说，活儿不累，任务就是看美女。
幽谷在心里一笑，看来紫雨跟男朋友编的去南京的理由也不是空穴来风，松田的公司要投拍一部青春题材的电视剧是事实，不过是跟上海的一家影视公司合作的。
现在青春类的题材不管是在影剧院还是电视荧屏上都有点火，什么《致青春》啊，《同桌的你》啊，《匆匆那年》啊，拍一部火一部，怪不得大家都有点红眼了，一直搞影视文化的松田也想分一杯羹，也在情理之中，可他有这样的资金运作实力吗，这是幽谷为他捏一把汗的地方。
喜欢搞大场面的松田，这次也打出了响亮的旗号，投资四千万，目标是安徽卫视、湖南卫视首播，爱奇艺、腾讯及优酷等知名视频网站同步推出，要把《青春无敌》打造成一线飘红并成为一个现象级的青春偶像剧。
海选第一站放在南城大学新建的体育馆里，晚上六点还没到，体育馆前已是人声鼎沸。松田不亏是炒作高手，之前的各种宣传攻势已经做足，连搜狐、网易、腾讯这些门户网站都投放了广告，南城内的大小海报更是满天飞，南城大学的俊男靓女们的心也被撩得痒痒的，年轻人似乎都有一个明星梦，想一夜成名的大有人在。
幽谷和本地几个所谓文化名流以及松田从上海、杭州请来的几位影视界专家们坐在前排的评委席上，这里离舞台最近，是最佳位置。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兴奋的神情，众声喧哗，似乎都在等待着这场视觉盛宴拉开大幕。
松田这小子别看瘦成了一条秋刀鱼，但却总是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这小子如果不是太好色，倒是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的。这次《青春无敌》的筹备拍摄，松田将市政府的文化部门也拉进来了，市文化局局长、副局长都早已被他的糖衣炮弹打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对他操作的项目也是一路绿灯，给予重点扶持，前期就批了五百万，《青春无敌》也一下子上升为南城市重点文化项目了，幽谷看着这个场面，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气定神闲的松田，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着起他来，在南城能如此调动各方资源，扯起虎皮做大旗的，松田可能算第一人吧。
这时，紫雨走过来，给评委们发资料。她穿着白衬衣，胸前挂着个蓝色的工作牌，笑靥如花，看见幽谷端坐在评委席上，嘴角不觉漾起一股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幽谷也还她一个微笑，两人通过眼神交流，是那种心照不宣，心有灵犀的感觉。
这丫头，总是这么精灵古怪！幽谷在心里一笑，上次的南京之行之后，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他希望有紫雨这样一个精灵古怪的女儿，可以将积累起来的父爱都给她，这是人生另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好情感。但另一面来看，如果这样就等于在他们之间真正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从此他真的和他只能是精神交流，再不能越雷池一步了，这也让他产生了某种失落，因为他对紫雨的感情，在潜意识里还不希望仅仅停留在女儿的层面上。紫雨是他遇见的一个很完美的女孩，唤醒了他失落的青春，如果上帝能让他此生有个机会再热烈地爱一次，那他将义无反顾地去追求这个精灵般的女孩，他希望每一刻都能看到她那纯真的美丽的笑脸。
“好戏马上开始了，幽谷教授，你可得睁大眼睛哦！”松田在一旁捅了捅他，让他从恍惚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哦，好的，我一定尽职尽责！”幽谷连忙说，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他一般是不戴眼镜的，但今天需要细看，他就带了眼镜来。
“没让你那么正经八百的当评委。”松田哈哈地笑了起来，“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如果有看中的女孩，你跟我吱一声，我就把她送你了。”
“啊，你有这个权利？”幽谷惊讶地看着松田。
“我没这个权利。”松田故作神秘地对他眨眨小眼睛，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但钱有这个权利，只要你把钱给到位，还没有哪个女孩子不跟你上床的。”
“我的天啊，田总你到底祸害了多少人？”幽谷盯着他。
“不多不多，三位数的样子。”松田恬不知耻地说，脸上洋洋自得。
幽谷看着他那无耻的样子，不禁为紫雨担忧起来，紫雨在松田公司上班，就是将一个小绵羊送到了一头大灰狼面前，时刻都处于一种危险之中。他这个牧羊人如果这时候还不履行保护的职责，那就愧对牧羊人这个神圣的称呼了。
“你们公司里的女孩是不是都被弄到床上去了？”幽谷试探地问。
“全部倒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吧。”松田对这点向来不隐瞒，并引以为豪，“不过呢，有那么一两个硬骨头还很难啃，那个采访过你的紫雨，还记得吧，简直美若天仙，就是有点不太听调教，小蹄子都这样，只要我使出手段最后都没有不缴械投降的。”
“哦，紫雨是很可爱！”幽谷心里一乐，按紫雨的脾气性格肯定不会臣服松田的，那唯一的结果就是离开轩道文化传媒公司，他得早点为紫雨安排出路。
这时，他的手机嘟了一声，点开微信一看，是紫雨发来的：“幽谷老师，等会看美女，眼睛不要发直哦！”
他一笑，这丫头，回头寻找她的身影，没找到，在微信上回了一条：“我不会眼睛发直的，看你就够了！”
这时，台上的大红幕布缓缓拉开，舞台上流光溢彩，男女主持人身穿礼服拿着话筒走到了前台。领导嘉宾评委介绍完毕之后，主持人邀请松田上台讲话，别看松田瘦得像块铁，但讲起话来却中气十足，激情洋溢，富有鼓动性，他再次宣布要斥资两千万将《无敌青春》打造成一部国内超人气偶像剧，这次海选出来的演员都将有机会在这部剧中扮演角色。
幽谷看着台上唾沫飞扬的松田，心里不禁一笑，这男人真是台上一个样，台下又是另一个样。有句话说得好，男人穿起裤子像个人，脱下裤子就是个鬼。松田曾经在饭局上夸过海口说，这次海选就是要把南城所有的美女都给动员起来，要把南城最漂亮的女孩给选出来，然后给兄弟们一人送一个。
松田装腔作势的讲话令人厌倦，幽谷的目光转过去寻找在场上忙碌着的紫雨，和紫雨目光对上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在这样的场合，他们只能装成很一般的关系，仅仅是认识而已。松田的鼻子跟狗似的，一点点异样的气息他都能嗅出来，可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松田的话一讲完，海选就正式开始了。选手们自由组合表演短剧或小品，一时间台上俊男靓女轮番登场，让人感觉走进了大观园，眼花缭乱。
幽谷看着台上那些正值青春的男孩子女孩子们，被他们逼人的青春气息震住了。心想，青春就是好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以追逐梦想，心比天还大，甚至可以做出格或疯狂的事情，这些都是青春的权利，否则就不叫青春了。
虽然台上的人都很青春靓丽，但演技却差强人意。要么太矫揉造作了，要么表情僵硬进入不了角色，评委们不禁连连摇头，这演电视剧完全靠脸蛋也不行的啊，那些明星们能冲出来，哪个不是有两把刷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当然最重要的还得有演技。
“瞧这妞的腿多长多白啊！”松田捅了捅幽谷，指着舞台上一个穿着短裤正卖力演着的女孩说，“这个你得给打个高分，我要了！”
“可她的表演太浮夸了啊，怎么给高分？”幽谷说。
“长相第一，演技第二，现在都是靠脸吃饭。”松田说，眼珠子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个女孩的大腿，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搁在她腿上。
“田总，你是选演员哎，又不是选妃子。”幽谷揶揄他道，“就是选妃子，也要色艺双全吧？”
“那倒是，能进我们公司的都要色艺双全。”松田得意地说，好像南城的美女随他挑似的。
“下一组选手表演的小品是《色教练》，有请选手们上场！”女主持人在上一组选手表演完之走到台前宣布道，然后微微欠身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选手只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瘦长脸，笑眯眯的。女的二十出头，身材窈窕，皮肤白嫩，腿很长，只穿了条短裤。
“哎呀，这个更性感！”松田不禁叫了起来。
“小点声，田总，后面有人听着呢。”幽谷提醒他。
松田吐了一下舌头，照例在节目单上寻找女选手的名字，“李可儿！”他兴奋地转头对幽谷说，“教授，你看，这名字和这女孩真配，真是可人儿一个！”
幽谷伸手扭了一下松田的耳朵，讽刺道：“你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吧？”
“哎呦呦，痛啊，你快放手！”松田摸着耳朵说，“都说江南出美女，这南城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人间尤物，我都要一一把她们找出来！”
扭耳朵的这一幕正好被前来倒水的紫雨看到，她忍不住扑哧一笑，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波在幽谷的脸上扫了一下。
台上的表演开始，李可儿这样的女学员往男教练身边一坐，他马上就不淡定了，眼睛盯着她的大腿一个劲地看，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台下的观众一阵哄笑。车子开起来的时候，男教练的手就不老实了，借着惯性在李可儿的腿上摸来摸去，最可气的是，他有一次借助惯性直接将身子压在了李可儿身上，可怜的李可儿一对大大的胸器无处可躲，被男教练揩足了油。
表演结束，两位演员的演技得到评委的一致肯定，观众们也报以热烈的掌声。尤其是李可儿，评委们觉得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作为女二号的人选，女一号按照松田的说法，要从北京请名演员过来，到底请谁，谁也不知道。
“等海选结束，请李可儿她们吃夜宵。”松田说，转头看着幽谷，“幽谷教授如果不怕耽误休息，也可以一起参加，我还要叫上紫雨，你们也算是朋友了。”
“到时候看吧，太晚了我就不参加了。”幽谷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想，如果紫雨也在，他就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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