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趁早订婚
放下手机，紫雨呆呆地出了好一会神。这个电话她是犹豫了两天才拨出去，拨号码的时候她的手有点颤抖，而陆飞的手机竟然一直无人接听。
陆飞，这个她曾经的男朋友，在她的生活里已经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严格地说来不能算是她的男朋友了，但她现在竟然主动打了他的电话，她现在似乎只有一个念头，把自己早点嫁出去，免得再陷入那万千烦恼之中，她感觉自己已经心力交瘁，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那天晚上答应何旭去吃饭，却没想到半道上碰上了幽谷，真是怕鬼有鬼，幽谷的那个样子把她吓坏了，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她不能在何旭面前表露任何和幽谷有过亲密关系的迹象，她只有远远地逃开。她更没想到的是幽谷给她发来了措辞那么严厉的微信，竟然骂她有点贱，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曾经那个儒雅温厚的牧羊人哪去了？完全暴露出一个自私专制的男人的嘴脸，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凭什么管她？难道她和同学去吃个饭也不行吗？口口声声说爱她，把她当作小公主宠着，愿意为她做一切，可实际上呢，却完全把她看作是他的私有财产。这个老男人太自私了，幸亏她醒悟得早，不然还不知道还要被他欺骗多久，往后的局面就更难收拾了。
她在气头上发给幽谷的微信具体什么内容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语气挺狠的，她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么决绝的话，她知道，这几条微信发过去，也就是与这个人彻底告别了。
她的生命走了一段弯路，现在她要重新走回去，回到原来的地方。
何旭一直在追求她，她是知道的，但她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人，她喜欢的只是他写的那些诗。那天晚上，她也直接把话给他挑明了，说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做朋友。她对何旭说，不管他怎么怀疑，她和那个老男人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爱的依然是陆飞。虽然看到何旭满脸痛苦的表情，她于心很是不忍，但在她这一面来看，也算了却一桩多年的心病了。
陆飞的手机号码一直在她的手机里沉睡着，她调出来的时候，感觉这串数字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它去外星球上旅行了一趟。她曾经觉得这辈子与陆飞就这样算了，她不会找他，他也没打过她的电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分手了，与她想象的那种血淋淋的分手场景完全不一样。这几天她又想到了陆飞曾经种种的好，比如很安静，用心专一，什么都听她的，最重要的是很上进，一直在考各种证，将来找的工作不会差，家庭经济收入就有保障。说不定他挣的钱多，她就不用去上班了，专心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不也挺好的吗？为何要跟老男人幽谷纠缠在一起呢，他们不会有什么结果，还存在着巨大的风险，一旦家里人知道她和幽谷有那层关系，别人不说，她老爸就会把她揍死的。
俗世的紫雨此刻一下子复活了，而且是复活得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忽然很想结婚了。她的女同学们有好几个都结婚了，上次有一个同学结婚还请她去做了伴娘。当时，她看着大学同宿舍的女同学披着婚纱与新郎手牵手走在红地毯上，眼里和心里都是满满的羡慕。她一晃也老大不小的了，每次回家妈妈总是催她快跟陆飞把婚给订了，说这事一天不办，当妈的心就一天也不踏实。以前她每次都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妈妈觉察出来她跟陆飞的关系有了异样，总是反复叮嘱她说陆飞这小伙子不错，学历高，人也很踏实，不要挑三拣四的了，小心让别人捡了去，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她当时还笑笑说，让别人捡去了才好呢，反正她也不想嫁给他。
和陆飞失去联系的这些天，他都在做些什么呢？他真的是忘了她吗？在乌镇的那个晚上也许是她太冲动了，她不该那么任性地离开了他。毕竟，他们在大学里就是一对恋人，是可以走在阳光下的一对恋人，虽然陆飞没有幽谷的才华和贴心，但他的肩膀可以让她靠得安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陆飞怎么不接电话呢，这个时间点上，他在忙着什么呢？他等会看到她的未接电话，会回她的电话吗？
紫雨透过窗户，看着窗外越来越浓的夜色，心一个劲地往下沉。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陆飞不会在于自己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里，又找了一个女朋友吧？
陆飞是在半夜的时候回电话过来的，那时候紫雨歪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被手机的铃声惊醒，赶忙拿起电话接听，陆飞的口气冷冰冰的：“你，打我电话？”
“嗯。”她将手机贴在耳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事吗？”还是冰冷的口气，可以想见陆飞那张冷冰冰的脸。
“没什么事，问候一下。”她说，“你最近都好吗？”
“论文刚刚答辩好，正忙着找工作。”
“哦，那就好。毕业想去哪个城市工作？”
“还没想好。随便哪里。”
“上次在乌镇，是我不好，我不该……”她觉出了他话语里的冷漠，但又不甘心这个电话就这样结束，她主动挑开了两个人的伤疤。
“我也不好，当时太冲动。”陆飞打断她的话，语气也稍稍温热了起来。
她已经记不清那晚吵架的具体缘由了，好像跟何旭发来的诗歌有关。陆飞的嫉妒心很强，经常翻查她的手机，当时她和幽谷已经有了很亲密的关系，因此对陆飞的检查特别反感，现在想想，作为男朋友，陆飞的检查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个周末你有空回南城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见你了。”陆飞的自我检讨让她的心里一暖，她试着发出了邀请，感觉脸上在一阵阵发烧。
陆飞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叹口气说：“好吧，我这个周末正好空下来了。”
跟陆飞度过的这个周末让紫雨感到很安心。陆飞下高铁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紫雨在彩虹小区附近的一家特色砂锅店点好了菜等他来，她心里竟然有莫名的激动和期待，毕竟她和陆飞好久没有见面了。
陆飞到的时候，两人刚一见面都显得有些拘谨。他仍然是那么腼腆，头发有些凌乱，但脸上的棱角还是那么分明，额头也很饱满。当初在大学里的时候，陆飞第一次追她，她正处于情感的空窗期，一下子被他帅气的外表给迷住了，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追她，因为那时候她得了湿疹，满脸都是痘痘和斑点，难看死了，自己都讨厌自己，陆飞怎么会看上他的呢？后来他们就这样坠入了爱河，大学后面的两年时光总算涂抹上了浪漫的色彩。后来她的湿疹好了，追求她的男孩也有好几个，但她都没有动过心，她觉得陆飞是在她人生处于低谷的时候走进来的，她不能对不起他。
大学里她做到了专一，却在工作后没多长时间，身心都出轨了，而且走得好远，差点回不来了。
现在，陆飞又重新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有点恍如隔世之感。她曾经答应陆飞决不背叛他，可她食言了，她感觉对不起他，还没结婚，她就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要是他知道所有的内情，会永远都不理她了吗？
“陆飞，你瘦了。”她看着他消瘦的面颊，有点心疼地说，好像大学里的时光都一下子回来了，还是那种单纯的生活好啊。
“你也瘦了。”陆飞看着她，眼睛里开始热切起来，“你不给我打电话的话，我也要打给你了，我犹豫了好久了。”
“你怎么不打呢，我也在等你的电话呢。”她说，眼眶一热，差点要流下泪来。凭心而论，陆飞她还是爱过的，虽然说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身上的优点也不少，即使和幽谷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时常想起陆飞对她种种的好，毕竟，她的初恋和第一次都给了他，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最是刻骨铭心的。
“我怕你不理我。”陆飞嗫嚅着，垂下目光。
“你这个傻瓜，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她说，可以抬头直视陆飞了。
“我觉得你爱上了别人，不爱我了。”陆飞脸上掠过一丝忧伤。
她一愣，陆飞的感觉是对的，她那段时间的确被幽谷给迷惑住了，做了好多疯狂的事情，现在，她醒悟了。
“我……没有，只是一直在生你的气。”她说得有点心虚和含糊。
“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陆飞又在自我检讨。
“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她的心被融化了，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才是她应该一辈子依靠的。
吃完饭，他们相伴着去看了一场电影，挨着陆飞坐在电影院里，紫雨心中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安宁感，这是和幽谷在一起的时候绝没有的，和幽谷在一起可能也很温馨，很幸福，但也一直是担心受怕的。特别每当和幽谷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她总是跟做贼似的，感觉周围有好多目光盯着自己，随时都会把她和幽谷揪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她是不想再经历了，陆飞有千般不好，但有一点好，她可以和他走在阳光下，走在众人的目光里。
电影并不精彩，但她可以安心地依偎在陆飞的身边，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她这才感到她的那颗心累了，倦了，需要找一棵树好好地栖息一下。而没有比陆飞更好的树了，现在这棵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她一定要好好珍惜了。
看完电影，两人又去逛了南街的夜市，吃了一些美味的小吃，从表面看起来他们又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小情侣了。谁能想到仅仅在数天之前，她还躲在幽谷的创作室里，过着一种城堡中小公主的生活，正当幽谷还一心一意地做着护花使者和忠心奴仆的时候，她却像《罗马假日》中的那个公主，从城堡里瞬间出逃了。她在心里苦笑，生活就是一出戏剧，谁能想到下一步的情节是如何的呢？
回到出租屋，陆飞迫不及待地搂住她亲吻起来，她的身体也进入亢奋状态，毕竟这么久没和陆飞做爱了。陆飞猴急地脱光了她的衣服，吻遍她的全身，嘴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她能感觉到他满眼的泪水滴落在她皮肤上，她在心里对他说，随你怎么折腾，这些天欠你的都一下子还给你！
可陆飞看着张牙舞爪，像要吃了她似的，但进去没弄两下就泄了，当他喘着粗气滚落一旁的时候，紫雨感到膨胀的身体一阵空虚和飘忽，这一刻，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幽谷的生猛和持久，不过，她很快在心里骂自己无耻，摇摇头，想把幽谷的样子给抹掉。
做爱能当饭吃吗？她在心里问自己，她不需要那种违背常规伦理道德的激情，宁愿和陆飞这么平淡地守着，她要战胜体内那邪恶的欲望，重新做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
“我们趁早把婚订了吧。”她将光滑的身子往陆飞的怀里靠了靠，贴着他的胸口说。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陆飞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说，“我在上海找到工作了，今年我们就把婚给结了。”
“你工作找好了？”紫雨抬起头，惊喜地看着他。
“对，上海一家大型建筑设计院，七月份就可以去上班了。”陆飞说，“只是以后要在上海买房，你也要到上海去工作。”
“去上海工作？”她略略愣了一下，上海那个国际大都市，她一直觉得离自己很遥远，没想到她以后就要在那儿工作和生活了。
“是啊，上海有很多的机会，工资也很高。”陆飞兴奋地说，“南城太小了，不适合创业，我是不会回南城的。”
“我在那能找到工作吗？”她问，有点不自信。
“你是名校的才女啊，怎么会找不到工作？”陆飞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明天就可以给上海的一些文化类公司投简历了，他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真的吗？”她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那我明天就开始做简历，好好地投一下。”
“老婆真乖！”陆飞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不自觉地恢复了以前对她亲昵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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