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荒唐的梦境(三)
第二百七十五章 荒唐的梦境(三)
不论是被她按压伤口,还是换药的时候,应该都十分疼痛,但‘骆铭’一声未吭,骆铭有些不确定,是他性子坚毅,还是已然不能再开口说话了。毕竟从那个极高的山崖落下,能保住一条命其实都是件很艰难的事。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但‘骆铭’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她言语调|戏,但很显然,她不要脸的程度大大超出了‘骆铭’的想象,虽然每次换药的时候,她都是会摸便他全身的,但有些部位,骆铭以为,这辈子除了他的妻子,不该有旁的女子碰触。而跟前这个口口声声唤‘他’夫君的女子,他是并不承认的。
‘啊!’的一声惨叫,刺破了夜的宁静,也惊醒了本被噩梦困住的骆铭。刚醒的时候有些迷茫,骆铭只隐约分辨出刚才惨叫的人是个女子,脚上依旧残留着踹了人的触觉。在那梦境之中,他想一脚将那个伸出‘魔爪’的女子踹开,现实之中,他确实这样做了。
女子?他的宫殿里头怎么会有女子呢?难道是瑜儿晚上睡不着,到他这里来看他?那他刚才踢到的?骆铭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高声呼唤外头的侍卫,“来人,快来人!”而后有些慌乱地下了榻,在黑暗之中摸索火折子,想要把蜡烛点亮。
骆铭门外是有侍卫和宫女守夜的,以防他夜半起身有什么吩咐,这会儿骆铭一叫唤,便有好些侍卫破门而入。
“殿下!”黑暗之中,甚至能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
骆铭着急地记不清火折子究竟被他放在了哪里,他一边摸索一边猛地喊道,“进来的时候小心点,别踩到了地上的人。对,你们谁有火折子,先点一个照亮。”
火折子亮起来的时候,宫殿之中也响起了细细的呻|吟声,借着火折子的光亮,骆铭有些紧张地冲向了声音的来源之处,而后重重松了口气,甚至因为刚才太过紧张了,这会儿他有些腿软,好在,好在被他踢到的,不是怀着身孕的瑜儿。
随即,他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夜半时分,他的殿内,怎么会有宫女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晚上的时候,不许宫女入内的!你们是怎么替我守门的?”虽然以他的身手,倒不至于被一个小宫女占了什么便宜,但终究容易引人误会。
侍卫们面面相觑,他们也闹不清楚,这个宫女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到骆铭所在的殿中的。
“殿下容禀,属下们一直都在门口守着的。”就算有人中途去小解,但门口终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所以,难道这个宫女是翻窗户或者穿了墙不成?
那个宫女先是哼哼唧唧了一阵子,在一个侍卫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她呕了一声,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瞬间,殿中满是血腥气息,骆铭眉头紧蹙,“拉下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睡着了会做噩梦,醒来便是这么一遭破事,骆铭再也睡不着了,把侍卫们都打发走了之后,转身去穿回了衣裳,走到了宫殿外头。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夏芷瑜住的地方。想着夏芷瑜现在一定睡着了,骆铭不想吵醒她,也不想她担心,便直愣愣地站在了宫殿外头,直到天色微明。
在骆府的时候,后宅是骆夫人的天下,进了宫了,成了皇后了,这后宫便成了她的天下。皇后娘娘醒过来的时候,就见身边伺候的宫女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不过她们没说,皇后娘娘也便没有细问,先由着她们伺候着洗漱,用了早膳之后,皇后娘娘漱了口,“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宫女们忙把昨夜的事和她禀告了下。
皇后娘娘听了之后一惊,这么说,她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下午刚把瑜儿的手背给打肿了,这到了晚上,就直接把一个宫女给踹吐血了?
“你们说什么?宫女?那么迟了,殿下宫中怎么会有宫女呢?”
“奴婢们不知道,听说殿下已然将那个宫女交给侍卫去审问了。”
若不是知道骆铭的秉性,皇后娘娘都要以为他这是夜半准备偷|腥了。
“让人去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铭前半夜没有睡好,后半夜干脆没睡,跟着太傅读书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盹儿。太傅气得拂衣而去,当然,他并不是个会吃哑巴亏的,转身就到了骆狰跟前,告了骆铭一状。
听说了昨晚的事的骆狰:“……”难道是那个宫女伺候得不好,所以他不爽快了?子不教父之过,骆狰默默地任由太傅说了两句,见太傅越说越激动,大有一直说下去直到他解气的意思,骆狰拍了拍御案,“太傅,你用心教导太子,朕甚是欣慰,不过……朕还有很有政务要处理,如果你实在气不过,写个奏折给朕吧,朕有时间的时候,会认真看的。”
注意,这有一个前提,有时间的时候,他是皇帝,平日日理万机,很忙的,基本就没有时间了。至于让太傅将他的怒气化成文字,也是骆狰曾经听过一个说法,生气的时候呢,越说话就会越气,话赶话,那是什么都能往外说的,但是写下来就不同了,写文章的时候呢,这些个文人下意识地就会注意遣词造句,字体是否工整,前后是否呼应,行文是否流畅,这写着写着,注意力就转移了,也许不用写完,这气也就消了,这样其实才是最好的。省了他的口水,也省得他听得耳朵疼。
太傅:“……”没听说这样的事还能写折子的。但皇帝的话,那便是金口玉言,也就是圣旨,他不听也得听,于是只能讪讪拱手,“是!臣遵旨。”而后继续拂衣。
虽然他感觉这个太傅再继续做下去,他不是被太子气死,就是被皇上气死,但没有办法,教导出一位明君,一直是他的梦想和此生最大的愿望。骆狰是已经老得教导不了了,属于冥顽不灵的那种,小殿下年纪还小,等到他长大了,他也老了,所以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骆铭身上,因为期望太大,所以怒其不争。
骆铭知道,今天是他的错,但太傅走得太快,他未能来得及道歉。知道太傅去皇上那儿告状了之后,皇后娘娘紧接着到了骆铭跟前。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宫女偷袭你了?”
宫中的刑罚不少,不是人人都扛得住的。更何况那个宫女并不是刺客,只是想要抓住机会邀宠罢了,不过很显然,她没有找对方式,也没有找对人。审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个宫女倒不是半夜的时候才溜进大殿之中的,也就是说,门口的侍卫们没有问题,她是听说了骆铭晚上会住在这里,所以在收拾了宫殿之后,干脆就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宫殿之中,一直等到夜半时分,才偷偷摸上了骆铭的……不是床榻,而是……
如果不是侍卫们把口供给他看,骆铭着实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梦中被摸了,还是在现实之中被摸了,口供告诉他,不论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他都吃亏了,现实之中会好些,至少是隔着裤子的,梦境之中……骆铭不想去回想,这个讨厌的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嗯。儿子疏忽了,被她……所以儿子……”
“这么说,你是被她吵醒了才踹的她?”这一点,才是皇后娘娘想要确认的。如果骆铭在睡着了之后会伤人,那这个以后……只怕他都要一个人睡了。她可不想每天都看到鼻青脸肿或者这儿伤那儿伤的儿媳妇。
面前站着的是他的生母,骆铭不想骗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儿子是在梦中……”
“又做噩梦了?你是梦见在战场上的事了吗?”皇后娘娘原来是曾经听说过的,很多长年征战沙场的人,要不就是警醒,要不就是容易做噩梦,梦到自己还在战场上,周遭都是敌人,只有尽全力反抗,才能不伤、不死。骆狰没有这个问题,没有想到骆铭居然有。
“不是。”
“那你究竟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醒来之后就不大记得了,只隐约记得是个不大好的梦。”
骆铭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皇后娘娘其实是看得出来的,但很明显,骆铭不想说,她也不想逼他,毕竟这事,他也是不想的。
“你看看,还好你昨天听了我的话吧,不然指不定受伤的就是瑜儿了。”听说那个宫女被踹得不轻,侍卫们把她拉走,根本不用怎么动刑,只要用手指轻戳她的伤处,她就什么都说了。
如果被踢的是夏芷瑜,只怕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是要保不住的。
骆铭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母后英明。”
宫女爬榻不成,反被踢成了重伤的事,夏芷瑜这儿也听说了。她看着骆铭略显憔悴的脸,有些心疼,“听说你后来就没睡了,现在要睡一会儿吗?我守着你?”
骆铭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有些涩然地开了口,“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别靠近我。我睡着了之后,控制不了我自己。”
夏芷瑜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青紫之色愈浓的手背,“难道又是……?夫君你又梦见那条蛇了?”而后夏芷瑜看了眼自己的腹部,若这个孩子出生,该是肖蛇的,难道骆铭做得那些个和蛇有关的梦,是替她做的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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