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八 娇阳似火(二十八)
番外二十八 娇阳似火(二十八)
虽然娇阳是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和萧澈待在一处的,但显然这样的事是过不了爱女成痴的皇帝陛下那关的。
甚至因为白日里两人相处的时间太长,萧澈在宫中借宿的地方离娇阳住的地方还颇有段距离,当然,也不至于要走上一两个时辰。
听娇阳正和她小姑姑商量喜服的事,料想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结果的,萧澈便转身往自己的暂住之处而去。
新娘有喜服,新郎自然也该是要有的,只不过男子的喜服向来比女子的简单许多,针脚密实,尺寸合适也便差不多了。
喜服叠得工工整整地摆在跟前,萧澈才有种他真的要成亲了的真实感。
骆无瑕汗流浃背地过来的时候,就见萧澈正对着跟前的喜服发呆,那模样,有些像是白日入了梦。
“萧澈!”小姑娘微微俯身,趴在了他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就见萧澈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咳,你怎么过来了?”天热,小姑娘虽想见他,但不喜欢走动,美其名曰省柴火省水,因为她一走动便会出汗,一出汗必然是要沐浴的,沐浴要用到水和柴火。
“你不去找我,我不就只能来找你了吗?萧澈你是不是高兴傻了?喜服送过来是让你试的,不是让你看的。”说这话的同时,骆无瑕放开了萧澈的脖子,先去一旁净了手,然后拎住喜服的领子抖了开来。
“来,快试试。”她试喜服的时候不想让他看到,却要让他在她跟前换上喜服。这便是传说中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男子的喜服一般都做得颇为宽大,不会不合适的。”他刚才走了一个来回,身上免不了带着汗味,本来是打算沐浴了之后再试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骆无瑕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喜服,她那件已经不如记忆中繁复,但总比这满眼只看到红色,看不到别的多余的绣纹的喜服复杂。“不然,你先试试大小,尺寸没有大问题的话,我让他们另给你加些暗纹吧。”
“不必那么麻烦。”他并不是那么讲究的人,有没有暗纹都改变不了这是一件喜服的事实。
“怎么说是麻烦呢?一辈子也就成亲一次,自然是咱们俩都要顺心如意的才好。”
见萧澈不动,骆无瑕抬眸瞧了他一眼之后,伸手便要去解他的腰带。“娇阳。”萧澈按住了她意图胡作非为的手,声音有些低,有些哑。
“给你一刻钟,你自己换,一刻钟以后还没好,我就替你动手了!”
一息不多,一息不少,一刻钟之后,骆无瑕重新进了屋。此刻的萧澈,留给她的是一个背影。
“萧澈,转过来让我看看。”太多太多次了,她紧紧跟在萧澈身边,更多时候却只能面对他的背影。
……
……
“小姑姑。”骆无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闷的意思,骆心爱想了想,凑到了她身边,“大侄女儿啊,小姑姑瞧着呢,你那件嫁衣已经做得很好看啦,如果再想往上叠绣,倒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既耽误时间,也弄得太复杂了。就改一下腰身就算了吧,嗯?”
“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在考虑,是给萧澈也弄块盖头呢?还是给他弄个帷帽。”
“他不是新郎官吗?怎么还要盖盖头?”骆心爱在脑中描绘了一下萧澈盖着红盖头骑马的画面,顿时一个哆嗦,“不妥不妥。”
骆无瑕的声音更低了些,“小姑姑你是不知道,萧澈穿了喜服之后,特别特别特别好看。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他。”
“大侄女儿啊,你还记不记得萧澈他是个大夫。咱俩都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是个大夫了,见过他的人简直不要太多,现在不想让人看,是不是有些迟了?”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就算换了身衣服吧,人不还是那个人,脸不还是那张脸吗?”
骆无瑕没接话,但那面上的表情似乎在说,‘反正就是不一样。’
“不对啊,你试喜服的时候不让萧澈看,怎么萧澈试喜服的时候,你不自觉点儿避开呢?”
“我自然要做第一个看他穿喜服的人,不然不是便宜那些个看热闹的人了吗?”
……
……
时光如流水,挡都挡不住。
虽然不管绕城几圈,最后娇阳都是要重新被抬进宫里头的,但骆铭就是高兴不起来,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了,他恍然觉得昨天才刚抱着几个月大的娇阳,今天娇阳就突然长大了,要嫁人了。
夏芷瑜也不免有些伤感,但接受还算良好。可能因为她也是‘泼出去的水’。
虽然天气早就凉了下来,但轿子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难免会让人觉得憋闷。是以其他成亲的人家都恨不能多绕京城几圈,骆无瑕的轿子却只绕了一圈,还是个挺小的圈。至于萧澈,因为无瑕不高兴他被别人看,他于是弄了个面具扣在脸上,还是那种能吓到人的面具。
兴冲冲来凑热闹的京城民众:“……”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新郎,这是不愿意尚公主呢,还是不愿意尚公主呢?
……
……
骆无瑕在新房里头等她的新郎官,新郎官萧澈在外头不停地被灌酒。
君无戏言,骆铭让女儿准时出嫁了。但圆房……慈父骆铭觉得太早了。一个接一个的,骆家军里头擅酒的都排好了队,奉命给新郎官敬酒。按照他们的酒量,两三个人就能把萧澈灌醉,不过没人想过这么干,因为缺德,虽然轮流敬酒也未必就有德了。萧澈不过喝了半轮,脸就红透了,步伐瞧着也有些不稳。夏芷瑜在上头看着,伸手戳了戳身边聚精会神看戏的骆铭。
“夫君。”
“嗯?累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儿就来。”按他估摸着,萧澈只怕撑不了太久了。他在这儿盯着是想确保每一杯酒水萧澈都喝道肚子里头去了。
“今天是乖乖成亲的好日子。”
“我知道啊!你看多热闹啊!”
“女儿在等着女婿呢!”
骆铭不吱声了。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
“人要是喝醉了,自己肯定是不能照顾自己的,你觉得乖乖能让别人去照顾萧澈吗?”折腾萧澈,累的可能就是无瑕。
“乖乖还小呢!”怎么就嫁人了呢?一身酒气的萧澈被抬回了喜房。
“怎么,醉成这样了?”骆无瑕目瞪口呆。
侍卫自然不好说是皇上故意让兄弟们给驸马灌酒,只道,“咳,可能驸马是太高兴了吧。”要他能娶一个像公主这么好看的媳妇儿,别说几壶酒了,几缸他都愿意喝。
新婚之夜,醒酒汤是必备的。不过在骆无瑕看来,萧澈喝成这样,只怕喝半缸醒酒汤也是不能清醒的,还不如就让他一觉睡到天亮可能还更舒服些。至于洞房花烛,骆无瑕是不着急的,人都是她的了,她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的了。
“萧骆氏,好像不难听。”在萧澈心口蹭了又蹭,骆无瑕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骆无瑕呼吸平稳了之后,被她当做引枕的萧澈睁开了眼睛。他酒量是不太好,不过他提前吃了解酒药。这会儿除了肚子胀之外……嗯,还有些冷,轻手轻脚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他身上酒气重,不换衣裳肯定是不能睡的,但骆无瑕不愿意假手他人,费了半天劲把他衣裳脱了,还给他擦了身,浑身上下就给他留了条亵裤,然后就这么抱着他睡着了。
意识清醒的时候,骆无瑕是不嫌弃萧澈的,紧紧攀附着他。睡着了之后,小姑娘那灵敏的嗅觉就自发地嫌弃起那无处不在的酒味了,于是到半夜里才勉强睡着的萧澈直接被冻醒了。小姑娘把自己牢牢地裹在被子里头,就像吐丝成茧的蚕。
虽然吃了解酒药,但萧澈喝下去的酒都是实打实的,晚上又没有怎么睡好,以致于第二天早上他第一次没有能准点睁开眼睛。早醒了好多好多的骆无瑕也没打算吵醒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不时地嗤嗤偷笑。
萧澈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还是以为受凉,但他只是睡着了,没有蹬腿,所以骆无瑕的动静即便不太大,他依旧缓缓转醒。见萧澈有要转醒的意思,骆无瑕慌忙躺好,躺下之后方觉不对,怎么被子全在她身上,萧澈什么都没盖,衣裳穿得齐整得很。蹑手蹑脚地把被子给萧澈盖上,小心翼翼地窝进了他怀里。下意识地嗅了嗅,觉得已经闻不到太大的酒气了。
天气越冷就越离不开被窝,恨不能和被子长在一块儿。骆无瑕本来只是想要装作比萧澈晚醒过来的样子,结果装着装着,她又睡着了。萧澈呢,见她一会儿摆弄自己的手脚,一会儿摆弄她的手脚,怕提早醒了会惊着小姑娘,于是他也继续装睡,装着装着也又睡了个回笼觉。
小夫妻这儿是相拥而眠,睡得一个比一个香,骆铭那儿的脸色简直不能更坏。身为男子,他是最知道的了,就算昨晚醉得什么都干不了,这一大早起来看到娇妻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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