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出人意料
第129章 出人意料
章白安就随手取了另一罐,毫不吝啬的展示给她看:“风干的花草,都是可以入药的材料。”
难怪外面那么多花,原来自己整了个“小药铺”。
章白安耸耸肩不以为意:“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土郎中。”她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这么一看,章白安的眼睛也很是大,水灵灵的带点异族风情,有那么一瞬,就仿佛明艳到足以致命的地步。
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蓝小玉甩甩脑袋还是觉得手臂上有些发毛,这整个房里八成还有不少蜈蚣,可是再一看章白安的能耐,这一定就是那句什么,俗话说的好啊,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杰出代表。
“不不不,我要叫您神医,”蓝小玉就眨眨眼说的俏皮极了,在章白安莫名不解的眼神中,她大咧咧说,“因为我是神棍啊。”瞧,神医和神棍,多好的组合。
“噗”,章白安也跟着笑,很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蓝小玉的脑袋。
蓝小玉一愣,她突然意识到,孙道陵曾经也经常这样做,所以这个动作令她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章白安见她那么一怔,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冒昧的动作就赶紧收回了手:“怎么了?”
蓝小玉摇摇头:“我小时候师父也经常这样,”她挠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长大了就没有了。”她还挺怀念。“你和你师父一起住吗?”
“是呢,是师父救我回家的,”蓝小玉咂咂嘴,孙道陵也是救命恩人啊,就像今天站在自己面前的章白安,“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不过那并不算坏事。”她把这些话当玩笑一般说出来,章白安说的没有错,有时候遇见和错过就是那么平凡简单,无法预料、无法支配,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活在当下。
她错失了父母,却遇到了孙道陵和赵远信,难道不是另一种得到和赐予?
这样也挺好,寻根问底的人的执着劲儿固然可敬可佩,可现状既然已令自己满足与安心,那么有些尘封的东西打不打开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那也不是说她完全对这毫无感想,认真说的话,小时候她还总问孙道陵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里或者怎么了,可是孙道陵每次都一言不发,久而久之,蓝小玉就不问了。
不为别的,只因孙道陵待她视如己出。章白安的表情不免唏嘘,她抓起蓝小玉的胳膊:“那你的伤有没有上过药?”她想了想索性从柜子上挑了一些药去隔壁研磨了下包了两包塞进蓝小玉怀里,“尸傀的毒医院解不了,用糯米你应该知道,云海寺的邪术你和我一样了解,这东西可以治疗身体内虚。”
这就看出她身体不行?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么一折腾,能行才有鬼了。
她对章白安千恩万谢看了外头天色已暗这才准备离去。
“你要走了?”章白安忙喊住蓝小玉,口吻中难免多了两分急促和焦虑,“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她一边招呼,一边已经走进厨房动起了手,看得出,她还挺喜欢蓝小玉。
当然,蓝小玉思忖了一下立马就应下了,她很少和个完全陌生的人投缘又不吝啬说一些体己话,上一个是小萝莉湘菱。
对湘菱毫无防备是因为她率真可爱,对章白安坦诚相待是因为敬意有加,而且,这个阿姨她觉得很是亲切。
亲切这种感觉一定要描述,只能描述成,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所以蓝小玉对自己师门何处,幼年时的趣事都拿来消遣调侃,气氛很是活跃,这一顿饭吃完再帮着章白安把碗筷收拾了,蓝小玉这才把那两包药塞回背包,打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唤了一声:“嘿,章阿姨,我叫蓝小玉,以后叫我小玉就可以了。”她也是突然想起来,怎么聊了这么多还没自报家门。
章白安点头,兀自在唇角辗转研磨那三个字眼。
蓝、小、玉。
然后她目送小姑娘走出了巷口,低下头的时候,巷子里的蚂蚁如同黑线般正沿着墙角一路蜿蜒团团汇聚于桌底。章白安的眼睫很长,微微眯眼的时候有一种柔和的温婉浮现,不肖片刻就烟消云散。
而蓝小玉呢,今儿个她不回老窝,赶上末班车。
其实她还是有满肚子的疑问的,比如,为什么章白安那天会这么巧合出现在云海寺,比如,为什么她对尸虫毫不避讳也不畏惧,就仿佛知道,它们不会伤害到她?
当然,蓝小玉还是比较接领子的,就是有默契地心知肚明,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章白安对某些话题的闪躲。
蓝小玉虽然不曾对自己的过往有任何隐瞒,可章白安不同,她的眼神在这些话语间分明有所闪烁,她并不曾主动透露自己的来处。
不过蓝小玉不是个对别人的私人问题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毕竟大家才第二次见面,没理由让人立刻掏心掏肺啊。所以她屁颠颠跑去了学校,赶在女生宿舍锁大门前冲了进去。
蓝小玉那个宿舍本来四个人,她不住了,另外两个,一个跟男朋友出去潇洒租房了,另一个提前回老家月底才回来考试,所以现在宿舍里只有许瑛一个家伙。
许瑛真是好久没见蓝小玉,看到她就嘘寒问暖一阵身份大盘查似的,还质问她怎么把自己弄的浑身都是伤的样子。
许瑛双手叉腰的时候很是一副管家婆的样子。
蓝小玉躲进被子里一蒙头,任是她百般“严刑拷打”也不多透露,开玩笑,那小姑娘虽然怕鬼,但还是喜欢玩一些擦枪走火的事,又爱听恐怖八卦——最好是那种吓的晚上都不敢洗澡上厕所的。
搞得好像经过了红衣女鬼那事以后,许瑛的胆子都倍儿大了一圈。她乐嘻嘻的举着手里的本子:“你给我讲个故事,我就给你划一本重点!”
蓝小玉抽着眼角从被子里翻身出来,看到桌上厚厚的一叠教科书后绝望的又倒床里:“你从哪学来那么损的招?”嫌弃归嫌弃,蓝小玉磨磨蹭蹭的把尸傀事件添油加醋又挑三拣四删删减减说了出来。
许瑛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不辞辛劳”帮蓝小玉作考点。
“这么多?”蓝小玉摸了刚才的一本书随手翻翻,“然并卵,反正我做好不过的准备了。”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可是仁至义尽了啊!”许瑛嘿嘿笑,瞧她补习练习都帮蓝小玉多抄了一份,这种铁哥们她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啊!
“得得得,”蓝小玉觉得一翻书就犯困,只想睡觉,即便有了重点她也静不下心来看,“熄灯睡觉才是正经事。”许瑛这才唠唠叨叨的拉了帘子、关了灯。
蓝小玉睡的很快很熟,这一天下来她真的是累坏了,手腕也觉得莫名疼。
一夜无梦。
直到早上,她被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吵醒了。
哦,不对,是“啪、啪、啪”。
蓝小玉眯着眼就发现许瑛正拿着拖鞋扳对着地上横切竖劈。
“一大早的姐姐你干嘛呢。”蓝小玉少不了抱怨,要是在老窝她肯定是睡到太阳晒屁股。
“啪”地又是一声。
许瑛满头大汗的仰起脸:“小玉小玉你快看!”她的表情很古怪,又嫌弃又有些惊奇,“怎么有那么多蟑螂啊!”
蓝小玉探出身子一瞧,还真是。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只小强的尸体,都是被许瑛的拖鞋扳砸的扁唧唧的。
她也皱眉一阵发毛。
“不光蟑螂,连小蚂蚁都多,我早上起来就看到卫生间里一堆,拿脸盆水冲走了不少,现在还有呢,你快去看看。”许瑛指着阳台那的小卫生间。
蓝小玉跳下床就冲了出去,好多蚂蚁被冲在卫生间的一角,她看了看水槽的水管,里面有些东西在蠕动,竟是一只水蜒蚰。
水蜒蚰就是蛞蝓,平常家里很少见,只有在连续潮湿阴天的时候才会有,它长得很像脱了壳子的蜗牛,它正沿着水管往上爬,触角一探一探,蓝小玉很不喜欢这种鼻涕虫,滑不溜手的。
她进屋子里去把许瑛平时喜欢自己煮东西吃时候准备的盐拿出来,蛞蝓已经爬出了半个身子进水槽,她撒了一勺子盐下去,许瑛也凑上来看。平时人们都说水蜒蚰这个东西遇到盐就会化成一滩水,其实不然,这个东西接触到盐以后,粘液会一点点剥落,露出它身体内本来的花纹,那种花纹会比表皮的更深,也更不同,一般都是呈现如同缅甸蟒的花纹。
蓝小玉拿了支竹签把那水蜒蚰翻了个身刷走盐份和粘液,它的表面很出人意料的竟毫无花纹——活脱脱如同初生般诡异。
水蜒蚰挣扎挪动了一会就蜷缩了起来,蓝小玉立马打开水龙头把它冲走,还洗了洗手。
“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玩意,这可是八楼了啊,从来没见过鼻涕虫爬那么高的……”许瑛嘀嘀咕咕,拿笤帚把房间里打扫了一遍,“我得大扫除一下,八成有什么蟑螂窝了。”
“还不是你总喜欢吃零食,你看你都养活了多少窝的蚂蚁和蟑螂了。”蓝小玉倚着阳台的门扉。
她嘴上应和,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当然不是平白无故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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