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们没有区别，都是怪物
其实不止张正恽看见了，一直贴着大门站着的楚煦也看见了。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紧紧的握着手心冰凉的小手。
“乐乐，要是我们小时候就相遇就好了。”楚煦声音干涩，他很心疼她。
他是孤儿，因为心脏病被人遗弃。
她有父母，可是父母都不爱她。
如果他们从小就相遇，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他还是会病死，但是乐乐可以过的很好，他会好好养她，爱护她。
两人站在门口，看着张正恽的恐惧。
张正恽的信仰完全崩塌，他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画面。
张正恽一个劲的掐住自己，试图用疼痛来驱散药物作用。
没错，他还是在怀疑自己中了致幻药物，他不相信现实中有这种诡异存在！
张正恽和楚煦都以为这是现实世界，但两人在接触诡异之后，反应截然不同。
张正恽坚持唯物主义，楚煦直接堕入黑暗。
楚煦握紧巫乐的手，害怕她会消失。
巫乐看着冰箱里站着的那两具尸块人形，说:“爸爸妈妈曾经热恋，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但是双方父母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他们私奔了，完全和家里断了联系。
他们来到了这座城市，一开始生活比较困难，但他们过得很幸福，后来妈妈怀孕了，我在她肚子里，爸爸妈妈都很期待的我的降生……
但是就在我快要出生的时候，妈妈发现爸爸出轨了，孕期出轨，爸爸说是他没忍住，这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楚煦低头，乐乐在笑，她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与她无关的故事。
楚煦捏紧她的手，贴着她冰凉的身躯。
冰箱里的尸块在往外涌动，张正恽拿着枪在颤抖，他掏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结果发现根本没信号。
“见鬼了，真见鬼了！”张正恽要疯了。
巫乐继续诉说，“生下我之后，妈妈也出轨了，她在报复爸爸，爸爸知道后打了她，从此，两人再也回不去曾经了，他们经常把我丢在家里，他们好像在外面有了家。
小时候我总期待着他们回来，但是每次他们回来都只会争吵和打我，所以后来我希望他们不要回来，或者晚一点回来。
他们每次吵架打架都喊着离婚，我希望他们说的是真话，可是他们总是说假话，他们从来不离婚。”
楚煦大概明白， 不离婚是因为不甘心吧，不想看着对方解脱，摆脱自己和小三幸福的在一起。
两人干脆就不离婚，就这么捆绑着，不尽的争吵，殴打。
他们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但他们会心虚，所以他们把这些情绪全部释放在更弱小的家庭成员身上。
乐乐，明明当时给她取名是希望她快快乐乐成长，到头来，她从来没有快乐过。
“我买了一包老鼠药，他们吃的很开心，我用菜刀把他们砍成一块块的，我想慢慢的丢掉他们，可是我又舍不得，丢掉了我就没有爸爸妈妈了，所以我只一人丢了一块肉。”
小区花坛里出现的碎尸块，就是她的爸爸妈妈。
巫乐抬头：“哥哥，你会害怕我吗？”
楚煦眼里没有一点恐惧，只有心疼，他摸着她的脸颊:“不怕。”
巫乐眼底都是疯意，“我讨厌家庭幸福的小孩，讨厌出轨的人，讨厌看不见我脸上伤口的人，讨厌那些欺骗我的人。”
楚煦:“我也讨厌那些人。”
巫乐露出满意的神色。
“砰！”
一声枪响！
张正恽坚持不住，两具尸体爬向张正恽，满屋子的尸臭，它们抓着他身上的冰凉和刺痛感，都让张正恽不得不承认这是真实的。
张正恽拿着枪猛的对着尸块射击，肉沫炸开，它们不会痛苦，继续拉着张正恽的腿脚。
“枪打不死……”
怎么办。
录音机里刺耳的声音不断，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女孩的哭泣。
张正恽脸色惨白，他一脚踢开尸块，飞扑到桌子边，手颤抖的摸到开关，关闭录音机！
录音机关闭的一瞬间，世界清静了。
尸块好像失去了支撑，瞬间散落，而屋子里的窒息冰冷的气息也退散。
张正恽也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是顶楼的那个男人，还有这个家里的女孩。
楚煦，乐乐。
张正恽喘息的跪在地上，手握着枪抬起:“你们给我下了什么药？”
他还在坚信自己的唯物主义。
“哈哈哈哈哈哈哈……”巫乐大笑不止。
楚煦陪着她，只要她高兴他也满足。
张正恽站起身端着枪说:“你们俩是杀人凶手，你杀了你的父母，还杀了小区里很多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是变态杀人犯啊，而且我现在要去杀更多的人。”巫乐拿出手机，打开玩家的群，“让我看看还有多少只小老鼠，一个，两个，三个，让他们多活了几天，也差不多了！”
张正恽愤怒，怎么会有凶手如此嚣张！
“不许动，既然被我发现了，那我不可能让你再杀任何人！”
“张警官，你朝着我的胸口射击试试，你杀不死我，你也阻止不了我。”巫乐直接上去，把自己的胸口怼上去。
张正恽没有后退，但也被她的动作吓到了。
楚煦有些紧张的跟上。
巫乐把手机塞给楚煦，“去，杀了他们，最后我会杀了你的，我会抱着你一起死。”
这个条件对于楚煦来说是顶级诱惑，楚煦眸色幽深，他亲吻巫乐的手背，拿着手机转身就走。
张正恽赶紧用枪对着他的后背，“楚煦，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
楚煦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开门走人。
张正恽咬牙，他对着他的肩膀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楚煦毫发无损，因为子弹进入了巫乐身体。
楚煦听到声响回头，眸子颤抖。
巫乐歪头一笑，“哥哥，你忘记了我是什么吗？”
她不会死。
楚煦放心了，“我会做好的。”
“去吧。”
楚煦离开，大门紧闭。
张正恽看着巫乐的心口，一个血窟窿，但是她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黑暗的房间里，血腥味和尸臭味弥漫。
巫乐看张正恽的眼神划过一丝怜悯，她勾唇笑着说，“你是人？你是警察？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取笑他。
“其实你和我一样，我们没有区别，你以为世界像你看见的那样吗？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这是恐怖副本，他和她没有区别，他们都是怪物。
张正恽拿着一张人类身份牌，就以为这是全部。
没有自我意识，被身份牌操控的怪物，可悲。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正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要疯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刻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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