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陵容捂着嘴笑，“皇上又不是第一次摸到他动，怎么还这般欢喜？”

他笑说，“妇人孕子，实在神奇。”

又道，“朕看他力气不小，肯定是个康健的孩儿。”

陵容说，“恐怕不止康健，还十分调皮呢。等他出生，皇上该被吵得头疼了。”

皇上不以为意，“活泼好，朕就喜欢活泼的皇子。”

何太医和温太医都已把过脉，确认陵容腹中怀的是皇子。

浣碧不服气皇上被陵容夺了注意，眼珠一转，呜咽着哭出声。

皇上皱眉不喜。

碧采女恍若未觉，泣说，“如果娘娘的胎儿还在，没两个月也该落地了。”

皇上叹气，“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碧采女跪地，“昨夜娘娘睡得不好，梦中还叫着四郎。嫔妾知道娘娘心里惦记着皇上，只是近乡情怯，不忍相见。”

她复道，“嫔妾知道皇上封了嫔妾为采女，是为了有个棠梨宫的人在仪元殿之间往来。皇上亦放不下娘娘，为什么不能说开？娘娘久病，若有个万一，皇上不遗憾么？”

皇上的眼皮直跳。

陵容的纤纤细指轻轻柔柔搭在他的手背上。

“莞姐姐久在寝居，人也呆木了。如果姐姐还能起身行走，不如请莞姐姐和眉姐姐前往太液湖一游？

秋光正好，紫龙卧雪、瑶台玉凤、泥金香…次第开放，姐姐见了美景，或许可开阔胸怀。”

他握紧着陵容的手，“既然秋光秀丽，朕与容儿同往。”

李长向来体察圣意，略一欠身，退出殿外。

皇上带陵容缓步前往太液湖，碧采女跟在他二人之后。两人不说话，或看向一处，神领神会相视一笑。碧采女几次想接话，却因接的不得法，让陵容不经意地岔开话题。

三人之后是侍奉主子的宫女内监，最后是肃穆的天子仪仗。

明明是秋日，上林苑没有半分萧瑟，反而是一片绮靡繁华之景。

“循例，等你怀胎八月，该叫后妃母亲进宫陪伴。可惜容儿家距京都太远，不能成行。”

陵容低垂着眉眼，说不出的浅淡失落。

他顺手折下一支盛放的胭脂点雪，插在陵容的鬓间。

皇上身着浅黄色的常服，陵容身上的是去岁皇上亲送的蜜黄蜀锦裙。

皇上眼中情意绵绵，陵容眉眼含羞，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立在一处，如何不是一对般配的佳偶。

不等陵容说什么，耳边传来碧采女行礼问安的声音。

“给莞娘娘，惠小主请安。”

眉庄扶着憔悴的甄嬛上前行礼，陵容规矩地避过。

甄嬛消瘦得不成样子，往日十分的绝代风华也只剩五六分了。

她的眼神刻意地躲开陵容，陵容知道，刚刚的一幕，叫她误会了。

或许，也不是误会。

见着甄嬛，皇上心疼不已，早散了让她折服的心思。

亲自上前扶起。

“浣碧提起你睡得不好，又多梦。朕想着湖边秋景怡人，若你见了，说不定心情舒畅，病就好得快了，所以叫了你来。”

“臣妾谢皇上挂念。”

皇上察觉她淡淡的疏离，一时间手足无措。

陵容上前，“姐姐难得出来，想必与皇上有许多私密话要说。眉姐姐爱菊，容儿和碧采女去陪眉姐姐四处走走。”

皇上感激陵容的体贴，甄嬛却道，“不必了！”

她抓住陵容的衣袖，唬了陵容一跳。

陵容速手抽回了袖子，“莞姐姐这是怎么了？”

甄嬛盯着陵容的裙子看，忽然笑得前仰后合。她瘦骨嶙峋的拳头捶打着胸口，眼角笑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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