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楚玉

10.楚玉

何所来，何所去，不见人留，空余恨。

霸王别姬篇

楚玉是皇家子弟，这些天我从秋生口中得知，他有龙阳之好。楚玉是天生就喜欢男人，秋生却是半路出家。

在认识秋生之前，楚玉已然睡过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的男人，秋生于楚玉而言，不过是睡过男人的其中一个，并无甚太大区别。

秋生一介书生，认识楚玉，是在寒冬腊月的江南，彼时他已经穷途末路，原以为可以金榜题名，不晓得连京城都还没到就差点死在半路上。

冷风呼啸，秋生眼睛冻的冒星星。

在昏过去之前模糊的看见一双脚踩着积雪慢慢踱到自己面前，用画扇轻佻的抬了自己的下巴，隐约带了笑意：“带回去。”

这寒冬，总是令人的心智比较模糊。

再醒来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秋生眯了眼，看见那人的面容，闭着眼还在睡觉，双手环抱着自己，一副慵懒的模样。

他试探地喊：“兄台？”

那人哼了一声，又把秋生抱得更紧。

秋生悟得有点不大对劲，又不知道这不对劲确切的不对劲在哪里。

他继而推桑了一下那人，那人放开他，慢慢伸了个懒腰，笑眯了眼睛：“你醒了？”

秋生坐起来，略带歉意：“实在抱歉，叨扰兄台了。”

那人把双手叠起放在脑袋底下，也不说话，就这样笑着看他。“楚玉。”

“啊？”

那人再道：“我叫楚玉。”

秋生心想，别人都自报家门了，我也应该不输礼数。

秋生咧嘴，露出藏起来的两颗小虎牙：“我叫许秋生。”

楚玉笑容更甚：“许秋生，好名字。”

秋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也是。”

楚玉生得一副风流模样，相貌刚毅中又带着几分媚色，胸前睡袍松散落开，露出半截锁骨，惺忪着双眼，微微一挑眉，竟又是另外一种风情。

许秋生直直看得呆了呆。

楚玉扬手打了个响指，马上就有仆人从门外涌进。他这才慢慢下床，又扶秋生躺下，给他掖了掖被子。秋生才回过神，脑袋发懵的看着楚玉穿衣洗漱，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他所没有的气势。

也怪秋生愚笨，当初这晨起的架势他就应该猜到，楚玉怎么会是一般富家子弟。

也或许是爱得太深，不愿意把爱分割，想得太深。

“你先再睡一会，早膳待会有人会送过来。”楚玉淡淡瞥了一眼秋生，又转头对下人道：“照顾好他。”

楚玉逐渐消失在风雪中，一身玄色的冬袍，披立而拢，在白茫茫的风雪中，竟意外显得萧瑟。

秋生窝在暖和的被子里，舍不得起身，鼻腔里皆是楚玉身上的凄冷梅香，闻着很舒服。

那时候秋生只是秋生，楚玉却不是楚玉，霸王别姬只是个引子，真正的故事往往没有那么华丽，抛开了情爱，就只剩下世俗的躯壳。

撩人心弦的不是爱情，是得不到的遗憾，和微妙的得而复失。

爱情一向令人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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