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淬骨
张羽与张俭之后，也是有着几人珊珊来迟，众人便是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约莫半个时辰后，再没有人来，长老方才缓缓起身，对着众人道：
“审查规矩，想必你们都已经清楚。御兽不足第四骨龄者，不要妄图蒙混过关，可就此离开。其余人等，按照先后顺序，一个个上前审查。”
地面之上，随着长老话音的落下，召唤光芒随之亮起。
中心位置，一个圆鼓鼓的小东西，滴溜溜滚动一圈，出现在众人眼前。
长老上前一步，将小东西提到桌上，环视四周。大厅中的少年少女们，瞧清楚那小东西之后，顿时有着一些人，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骨灵？”
张羽好奇地打量着小家伙，圆鼓鼓的，个头实在不大，头顶还顶着一根矮矮的独角。
“骨灵是什么？”白桃也是十分好奇。
“一种以骨骼为食的妖兽，先天便是对妖兽骨骼，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张羽轻笑着道：“既然有了这个小东西，那这次审查，就会非常有意思！”
“嗯？”白桃美眸中闪烁着疑惑。
“现在，审查开始！”
随着长老的沉声宣布，大厅之中，熙攘喧闹之声霎那静止。
“张洛！”
长老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名相貌平凡的少年挤出人群，轻轻攥紧拳头。
他看向骨灵，嘴唇紧紧抿着，艰难地吞咽喉头。
大家自然知道骨龄，更加明白骨灵的习性，因而有着不少人，一看到这个小东西，心已经凉了一半。
骨灵这种生物，因为以骨为食，故而对骨骼的强度，有着十分变态的要求。
刚刚突破第四骨龄的御兽，要是根基不稳，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判定为第三骨龄。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本次的资格，可就要从指缝中溜走了！
族选族选，便是为家族选拔！连族选都无法参加的话，就说明此人在御兽方面，潜力实在欠佳，继而可能会被认为是平庸之辈，丧失诸多资源。
对于从下小依靠家族提供修炼资源的少年少女们来说，一旦断了资源，也就代表御兽之路几乎走到了尽头。
说是审查，实则面前圆滚滚的小东西，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
深吸一口气，张洛召唤御兽，是一只青色的狐狸。
骨灵蹦到狐狸头顶蹲坐下来，片刻后长老便是宣布道：“青木狐，第三骨龄！” 哗！
大厅之中一片哗然，大家无论怎么看，青木狐都是第四骨灵才对！
张洛面如死灰，大声争辩道：“不是的长老，小青它昨晚已经突破了，一定是弄错了长老...”
“下一个，张茜！”
长老充耳不闻，大声叫出下一个名字。
张洛整个人都似石化了，大张着嘴，颓丧的站在那里，喧闹、争吵、朋友们目光，有怜悯有惋惜，一切的一切，他都看不到了。
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直到有人拍了他一下，张洛才倏然回神，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
“回去吧，”张羽道：“还有机会，第四骨龄就是第四骨龄，骨灵不认可，家族还是认可的！”
说完，张羽大步上前，站在人群之外。
正在审查的是个少女，年级稍小，天赋却不错。骨灵蹦到御兽头上，很快长老报出四个字：“第四骨龄！”
“耶！”
少女激动地挥了挥拳头，抱起御兽朝着长老一鞠躬，开心地冲了出去！
风风火火的模样，引得长老也是一笑。
在这之后，又是上去了几人，大多是第四骨龄，不出意外地，均是被降了一级。只有两个第五骨龄的小家伙，引得长老眉目稍霁，毫无争议地通过！
“下一个，张进！”
唰！
全场注视！
坐在一旁的张进站起身来，带着幽水虎走向骨灵，他走的很慢，悠然悠然，经过张羽面前时顿了一顿，不着痕迹地看了白桃一眼，冷声道：“想拿走我的东西？”
张羽嗤笑道：“你的东西？你有什么？”
深吸一口气，张进嘴角也是勾起一抹冷笑，讥讽道：“第五骨龄，是吧！不错，可还不够，马上我就会让她明白，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有价值的！”
幽水虎低低地嘶吼，大厅中数十头低阶御兽，登时浑身僵直，瑟瑟发抖。
一些第四乃至第五骨龄，都是有些呜咽，畏惧的开始后退。
眼见这等场面，不少人心中都是有些骇然！张进的幽水虎，已经强横到这种地步了么？
一个等级，差距竟如此之大！
一些抱着侥幸想法的少年们，感受着自己第五骨龄御兽心中诞生的畏惧感，内心震动之后，皆是有些丧气。
张进向前走，幽水虎跟随他向前，所过之处，无论人或御兽，皆是为他分开了一条道路。
长老就这样看着他慢慢踱步，最终走到台前站定。
骨灵跳上虎头，长老即刻朗声道：“幽水虎，第六骨龄！”
“哗！”
“真是第六骨龄啊！”
“不久前还是第五，如此短时间内，便迈出了最难得一步，不愧是张进啊！”
“这次的第一，怕是要被他收入囊中了！”
心有不甘，尚还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的少年们，终于也是在这句话后，彻底地死心！
他们明白，眼下的张进，说不得便要是那同辈第一了！
第六骨龄，放眼整个家族，应当也是找不出第二个！
“看到了么！”张进张开双臂，面朝某个方向大声说道：“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一个等阶，天差地别！只要我在，他就永远出不了头，你明不明白？！”
听得众人低语，白桃也是明白，第六骨龄到底代表着何种意义。
只是，第六骨龄又如何，第七骨龄又怎么样，不是你有多厉害，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
“紫翼金雕，第六骨龄！”
白桃浅浅一笑，目光落到人群之外，那个看傻子一样看着张进的人身上。也就是此刻，长老的声音，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张进脸上。
第六骨龄？还有一个？
众人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就见浑身漆黑的张俭站在台前，圆乎乎的骨灵正从他御兽脑袋上跳开。
张俭！
他居然也是！
这下，所有人都是嗅到了一种怪异的气息，紧张的心思，也觉得有趣起来。
张羽、张进、张俭。
这三人可谓是年轻一辈中，最为耀眼的家伙了。万兽途的争夺之中，三人便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只是最后一轮，张羽异军突起，最终截胡。
没想到隔了许久，同样的事情居然再度出现了。
只是现在的张羽，还有着与两人争锋的资格么？
长老也是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劲，顿感有趣。年轻人嘛，谁不是从恩恩怨怨中过来的。
他也不让大家久等，直接便是道：“下一个，张羽！”
不少人更为兴奋了。
微微抬头，张羽目光在大厅中环视一圈，那一道道坐等好戏似的的目光，让得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轻轻走过人群，元吉随之出现。他将视线投向骨灵，平静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之前的两位天骄，并不能给他造成压力。
一些看笑话的人，登时有些笑不出来了，心中隐隐有着某个预感，难不成张羽能够在经历挫折之后，逆风而起，将那只白毛猿培养到第六骨龄不成！
要真是这样，那他的天赋比张俭、张进之流，岂不还要强上数个台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满场众人的复杂目光注视下，骨灵蹦蹦跳跳，坐到了元吉头顶。
所有声音，在此刻全部消失，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等待着，隐隐有些期待，又隐隐有些...害怕！
一旦张羽真正具有和张进同台竞技的资格，那张家可是要变天了！
不消片刻，长老终于是开口，“白毛猿，第五骨龄！”
霎时间，场中响起一阵吐息，不少人都是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第五骨龄，虽说也足以彰显张羽的强悍，但到底没有过于出格！ 既然如此，那这场选举之中，张羽也就失去了争夺的资格了啊！
“哼！”
张进冷哼了一声，扬起刺目的嘲笑。
张俭一言不发，不过他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
他承认张羽是个对手，但这一次，恐怕没他的分了。
对此，张羽倒是无所谓，谁强谁弱，总归要动手之后才见分晓，在那之前，多说什么都是无用。
只是长老下一句话，便是犹如一枚炸弹，让得回了口气众人，险些炸开。
“白毛猿，淬骨小成！”
大厅很静，静的像是没有人，连呼吸声都没有。
阳光从门外直射，人影被拖得老长老长。
没有人知道，如此多的人是怎么在一瞬间失去声响的，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了雕像，被禁锢在原地的。
他们心中只有四个字：淬骨小成！
淬骨？
很多人先是疑惑，只觉是个极陌生的词汇！
但稍加思索，便是很快记起。
是我们听说过但没见过的那个淬骨么？
是那个将御兽成长压缩到极致，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成长强度的淬骨么？
是那个让御兽承受痛苦，换取强大骨骼的淬骨么？
怎么会有人追求那种东西？
为什么要追求那种东西？
可是当长老口中吐出这四个字时，他们心头齐颤，却都是明白，绝不会错的。
张羽，真的将那种古怪的东西，给锻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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