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想他


虞夫郎听虞澜意这样说,  心中叹气儿大不中留。他心里还是高兴的,这说明郑山辞对澜意好,  澜意才这样维护他。

        “知道了,  你父亲跟大哥,还有外祖父他们都会帮着山辞的。”虞夫郎笑着应声。

        至于说郑山辞在新奉县做的事,大抵都是些小打小闹的,  没什么要紧的。虞澜意见虞夫郎应下了,  他眉眼弯弯去给郑山辞看新衣裳。

        他给郑山辞买过多回衣裳,已经把他的尺寸记下来了。

        “虞少爷,  这都是公子们喜欢穿的衣裳,  这件蓝色的,  用的是……”伙计热情的介绍。

        虞澜意给郑山辞挑了好几件,  虞夫郎见他买好了,  让曹嬷嬷去结账。

        虞澜意走出金衣阁没忍住问道:“阿爹,  我还欠了金衣阁的银子。”

        “放心吧,我已经帮你还上了。你这孩子,侯府还断了你的银子么?”虞夫郎想着还是一阵纳闷,  光说嫁妆,  侯府就送了不少,  私下他还给虞澜意补贴了不少。

        估计长行私下也给他补贴了,  这孩子怎地还不够花吗?

        “能不花自己的就不花嘛。”虞澜意挽着虞夫郎的臂弯,笑嘻嘻的说。

        虞夫郎带着虞澜意又去首饰铺子里看,带着他买买买。

        虞澜意给自己买的同时,  还不忘记给林哥儿,  郑清音带。阿爹老有钱了,  虞澜意花着不心疼。虞夫郎确实没把这点花销放在眼里,  只要虞澜意高兴就成。

        晚上两个人说说笑笑的,  虞夫郎说:“等明早去国公府,看看你外祖父跟外祖母,他们两个也念着你,还有你舅舅已经继承了爵位。”

        虞澜意惊讶,心里又担忧:“阿爹,外祖父的身体不是一向挺硬朗的,怎么就退下来了。”

        “早些退下来好,你外祖父操劳大半生了,如今退下来颐养天年挺好的,剩下的担子就让你舅舅去担吧。”虞夫郎是赞成让他爹退下来的,大哥也顶事,不怕丢了国公府的面子。

        “我知道了。”虞澜意想自己不在京城还是发生了好些事。

        “对了,阿爹,你知道谁娶了吕锦吗?我收到他的来信时,只说他在相看,还不知道他嫁给谁了?”虞澜意想依吕锦的性子,他还猜不出京城中哪个男子和他成亲。

        “这也是一桩美谈。吕锦上山求佛时碰到了崔公子,崔公子在审一个佛寺里的犯人,吕锦正好瞧见了。我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凑到一块去了。”崔公子这样的妙人跟吕锦意外的般配。

        崔子期深受武明帝信任,是正五品刑部郎中。青年才俊,年少有为。跟吕锦成亲后,两个人的日子也是过得和和美美的。

        “阿爹,我想去找吕锦玩,晚上我再回来。”虞澜意也听说过崔子期的事,他心里好奇极了。崔子期是刑部的官,手段狠辣,而且虞澜意听说此人喜欢流连花丛。

        “去吧。”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按理说也该去看看。

        到了崔府,虞澜意让门子去通报一声。结果吕锦亲自出来了,他见了虞澜意忙不迭拉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说。我现在看见你吓了一跳。”

        “我今早刚回来,听说你同崔子期成亲了。”

        吕锦携了虞澜意一同进府。

        “我写了信给你的,你回来了,应该是还没瞧见我的信。”吕锦拉他坐下,感叹:“这也奇怪。我那日去礼佛,结果去上茅房时,碰见崔子期在审犯人,他还怀疑我是同伙,我真是有口难言。”

        “你们这是不是冤家不碰头。”虞澜意笑呵呵的说,听着吕锦的事怪有意思的。

        “还说呢,我还在刑部的大牢里睡了一晚。不过他长得很好看。”吕锦笑着说。

        “而且家世很匹配,我当时没喜欢他,是他主动向父亲求亲的。我想想,也有意思就跟他成亲了。”吕锦说着跟崔子期认识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笑。

        虞澜意就知道吕锦是真心喜欢崔子期的。

        “我听说他吊儿郎当的,而且流连花丛。”虞澜意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吕锦。

        “他要抓犯人是会去那地方,但为人有洁癖。性子确实不着调。”吕锦笑着说。

        有侍从泡了果茶来。

        虞澜意喝了一口,还是跟在吕府上喝的味道一模一样,这是吕锦自己做的。吕锦还给他做了一些寄到了新奉县。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只要吕锦过得开心就好。

        “你跟郑大人怎么样?”吕锦想着郑山辞还挺有好感的,他觉得郑山辞脾气很好,跟澜意过得应该不错。

        “他挺好的。”虞澜意脸红着说,他低头喝茶,“新奉县那地方都待的有些习惯了,我刚回来就有些想他了。”

        “知道你过得好,那就好。”吕锦想澜意跟郑山辞在一起,这么阴差阳错的,没准就是缘分。

        虞澜意跟吕锦聊了许久,明日再上门用膳,今晚他要回家去,吕锦把虞澜意送走,心里还惆怅。澜意这次回来能待多久,要是能一直留在京城就好了。

        不过看见澜意跟以前还是没有变,真好。

        “夫郎,虞少爷走了啊?”侍从是跟吕锦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他今儿刚回来还是要在家里睡的。”

        小时候虞澜意闯祸了不敢回家,就来吕府找吕锦。他小小的一个人又怕在客房里睡,便跟吕锦一起睡觉。长阳侯府只要找不到虞澜意,准来吕府来找。

        成亲怎么了,成亲了两个小哥儿还是可以一起睡觉。

        虞澜意得知吕锦过得好,心里也高兴极了。对了,郑山辞让他带的香水,他带了还没有给旁人看。虞澜意回到府上去找自己的包袱。

        “金云,你看见我把香水放哪儿了吗?”

        “少爷,在这里。我看见这香水好像是水,少爷放的地方照到了太阳,我就把它收起来了。”

        郑山辞给了虞澜意一箱子,拢共有十瓶。六瓶是陶瓷瓶装着的,还有四瓶是玻璃瓶。虞澜意拿着玻璃瓶去找虞夫郎。

        “阿爹,你待着别动。”

        虞澜意拿着香水给虞夫郎手腕上轻轻的刷了一下,这是兰花味道的。

        淡淡的清香,虞夫郎闻着还很喜欢,“这是什么?”

        虞澜意把香水递给虞夫郎,他得意的说:“这是郑山辞做出来的东西,他让我带来的。”

        虞夫郎看着这紫色的液体,还有这个透明的小巧瓶子有些喜欢,“山辞这孩子还挺讨人喜欢的。这瓶子我还从未见过。”

        “送给阿爹了,就当我跟他孝敬阿爹的。”虞澜意的眼睛圆溜溜的转,立马就把自己捎带上了。

        “这明明是山辞做的,又成你送的啦。”虞夫郎瞪了一眼虞澜意,还是把香水收起来,“这东西小巧精致,味道清远,可比香料跟香囊好多了。”

        “有了它,不用香料熏衣服了,可以直接在衣服刷一下。郑山辞说还要做喷头的,要找橡胶,他还在捣鼓,我是不懂他这些的。”

        虞夫郎拿着香水在另一个手腕上刷了一下,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味道,虞澜意把其余的三瓶也拿出来给虞夫郎试一试味道。

        这样清淡的味道,并不浓郁,符合他们的身份。有的香料太浓郁了,显得轻浮。他也明白香料是极为珍贵的,他点了点虞澜意的鼻尖,“你说说山辞让你带这些来是做什么的?”

        “他就是看看你们喜不喜欢,他在新奉县开了一个香水厂。”虞澜意把头枕在虞夫郎的膝盖上撒娇。

        虞夫郎很快就琢磨出来了,他倒没有不高兴,反而为郑山辞的想法赞赏。

        “过几日在有一次赏花宴,你同我一起去。”

        虞澜意:“阿爹真厉害,立马就把郑山辞的心思看透了。”

        “你啊你,越发的嘴甜了。”虞夫郎点了点虞澜意的额头,成了别家的哥儿,一心都为了你那个相公。虞夫郎想着心里还有一丝难受,这小哥儿养了这么久,这明晃晃的偏向郑山辞了。

        以前还是大吵大闹不要嫁给郑山辞,如今事事都想着二儿婿,这变化太大了。

        “你跟山辞的日子怎么样?”

        虞澜意想了想,“除了他比较忙,其他的都好。而且他们家里的人都很好相处,关系一点也不复杂。他刚去新奉县,还有人给他送人,他都没收。”虞澜意抓着虞夫郎的手,“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了。”

        “幸好没有去佛寺里常伴青灯,不然郑山辞怎么办,他一定找不到这么好的夫郎。”

        虞澜意大言不惭:“他好我也好。”

        虞夫郎不知怎地,他跟长阳侯都是一个正经人,长行也是一个正经人,只有虞澜意的脸皮很厚。

        下值后长阳侯跟虞长行一起回来了,长阳侯看见虞澜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挼着胡子,脸上还是淡淡的。

        “你几时回来的?”

        “今早刚回来,坐了两个月余的马车,屁股都坐疼了。”虞澜意可怜巴巴的说。

        “粗鲁!谁让你这么说话的。让厨房给你熬鸡汤多喝喝,补一补,不知道多垫几个垫子么?”长阳侯嫌弃:“小时候不是跟长行一起打熬身体了么,坐下马车就受不了了。”

        虞澜意不服气,“那叫坐一下吗?两个月余啊。”

        虞夫郎扯长阳侯,“孩子刚回来,你又来摆你的架子了,我可不依。”

        虞澜意得意的冲着长阳侯做鬼脸。

        长阳侯:“……长这么大了,还是孩子啊。”

        “我就是一辈子的孩子。父亲这么不解风情,怎么娶到我阿爹这样善解人意的大美人的?”虞澜意说完轻轻一跳躲在虞夫郎的身后。

        长阳侯暴跳如雷。

        虞长行:“澜意太淘气了,父亲不要生气了。”

        长阳侯揉了揉眉心,刚下值回来还要被这个孽子气。虞澜意想了想,以后郑山辞还要父亲帮忙的,不能把父亲得罪了。

        他便没有再说什么气长阳侯的话了。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饭,长阳侯就问道:“山辞在新奉县怎么样?”

        虞澜意:“挺好的。”

        长阳侯看虞澜意天真的样子,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他放弃了。他就想问问二儿婿在新奉县有什么政绩,澜意大概是不关注这些的。

        “多吃点。”长阳侯给虞澜意夹菜。

        他看了看虞澜意,心里感慨万千。他这个儿子是被宠爱坏的,也是最跟他亲近的,长阳侯怎么不心疼他了。

        虞澜意鼓着腮帮子夹菜吃。

        吃完饭,虞澜意找虞长行玩。

        长阳侯看见虞澜意跟虞长行并肩去花园了,他也不去管他们了。

        “澜意回来路上安稳吗?”

        虞夫郎笑道:“说是请了镖局的送到京城的。”

        “之前让山辞去赴任,该是请镖局的人送过去,虽说海宴清平,但终究还是带些小心。”长阳侯躺在椅子上,手指放在椅柄上。

        “澜意跟我说了会儿话,山辞待他挺好的。他性子还是这般,估计是没受什么苦。”

        长阳侯:“山辞这点是不错,但澜意还是受苦了。你没去过边疆,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新奉县风沙大,又是缺水的地界,与世隔绝的,就是一个小地方,他哪受过这样的苦。”

        虞澜意刚去新奉县时,莫说是虞夫郎夜里睡不着,长阳侯心里也是担着心。

        虞夫郎想着这又伤心起来。

        “今年一过,在等一年便好了。”长阳侯说。

        虞澜意还不知晓就算他不说,他的父亲跟阿爹都会使劲把郑山辞弄回来,因为郑山辞这头牵着他。

        虞长行把自己挑的匕首递给虞澜意,“你瞧瞧,喜不喜欢?”

        “大哥,你太好了。”虞澜意接过来打开匕首试一试锋利。

        “留着防身。”虞长行摸了摸虞澜意的头,“在外边不要任性,这匕首不要随意亮出来。”

        “知道了,大哥。”虞澜意看见花园有好看的花,他摘了几朵打算回去插在花瓶里。

        虞长行:“……”

        回到屋子里,虞澜意洗漱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有点想郑山辞。他把郑山辞送给他的梳子拿出来,摸了摸上面雕刻的小老虎。

        想他。

        郑山辞躺在床上,手心里同样捏着虞澜意送给他的玉佩。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段日子一直忙着秋收的事,新奉县种植的药材有的秋天才收获,所以这次秋收把所有的药材都收下了,另外在岚县买了粮食上交给朝廷做赋税。明年要轮作,新奉县该种植小麦了。

        郑山辞在新奉县已经有了威严,百姓们偶有抱怨还是依照郑山辞的想法,想着明年种植小麦。香水厂跟玻璃厂这边也是让工房的人加紧去办。

        他是很忙,忙里偷闲的想着虞澜意。

        郑山辞拿着玉佩翻了一个身。

        虞澜意拿着梳子翻了一个身。

        他们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冬天要来了。

        等下一个春天,虞澜意就回来了。

        郑山辞进入了睡梦中。

        虞澜意听着窗外的鸟鸣也入睡了。

        ……

        虞澜意去拜访了外祖父跟外祖母,还去崔府跟吕锦一起玩了。

        过了几日虞澜意去赏花宴,把香水带来了,果然在夫人、小姐,哥儿跟夫郎之间引起了注意。虞澜意把剩下的几瓶都送给了几位夫人或是夫郎、小姐、哥儿。

        郑山辞说了不为盈利,只是送给他们。

        赏花宴进行得很顺利,虞澜意在一处看风景。听见有人在蛐蛐他。

        “堂堂侯府哥儿,怎地嫁给一个泥腿子了。”

        “是啊,今天要不是他来了赏花宴,我都忘记还有这号人了,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一个哥儿笑道:“管他的,反正以后我们是要嫁给侯门世子、高官子弟的、以后就算他是长阳侯府的哥儿又怎么样,终究他的相公只是一个正七品县令,这赏花宴请的都是五品及以上的大臣官眷,他还来了。”

        “巴巴的从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回来,不会赖着不走了吧,都已经嫁出去,好意思一直住在娘家么。”

        “虞澜意究竟看上这个泥腿子什么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们说说笑笑的,语言尽是奚落。

        虞澜意没忍住一拳打在树上。树枝摇动,树叶落下来。他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啊?虞、虞少爷?!”一个哥儿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惨白的。

        “你、你刚来么?”另一个哥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虞澜意抱胸,“我全听见了。”

        “算你们倒霉,背地里说我就算了,结果被我听见了,这就算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不能忍。”

        虞澜意挑眉,“原来是你们几个,我要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阿爹。”

        “虞少爷,我们道歉。我们以后再也不说了。”一个哥儿赔着笑脸。他们的家世不如虞澜意,要是虞澜意把这件事告诉给虞夫郎,虞夫郎的手段比虞澜意高明多了。

        他们纷纷道歉。

        虞澜意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觉没意思,他指了一个哥儿。

        那个哥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白刷刷的,跟白墙似的。

        “就是你说郑山辞是一个泥腿子,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哥儿颤颤巍巍:“……是。虞少爷,我说错了,您这么做自有您的道理。是我们不懂规矩,乱说话。”

        虞澜意生气:“你不准说他是泥腿子,他是三甲进士。你哥都没考上进士,你凭什么说他是泥腿子,他才不是泥腿子。”

        哥儿心中有些惊讶,他连声喏喏应道。

        虞澜意:“还有……”

        哥儿的心里抖了抖,还有,他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惹到虞澜意了。

        虞澜意认真道:“他跟我虽说不是同路人,但我想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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