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达到
郑山成啃着馒头, 想着在远处的郑山辞面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笑。
他们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就可以到达新奉县了,正好是在新年的前半个月, 到了新奉县可以和郑山辞一起过一个好年。
郑清音越在路途中越觉得自己的视野更加开阔, 他看见了许多不同人和不同的风景,郑清音笑了笑。
今天运气不错,他们晚上到达了一个客栈。郑清音单独一个屋子, 郑山成跟林哥儿睡一起的。林哥儿洗漱后高兴的哼着水调, 面上总是带着笑。
郑山成说道:“你这一路上一点脾气都没发,真是怪见。”
林哥儿躺在枕头上, 舒服的扯上被褥:“你懂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县令的分量嘞, 我们以后就是县令的亲戚了, 还是最近的那种。以前我们在向家做侍从时, 只能低头看脚下的鞋子, 向家的公子还想强迫于我,当时所有人都没有理会我的求救,只有你冲了过来得罪了向公子。”
就因为郑山成破坏了向公子的好事, 所以向公子就指使人冤枉郑山成偷东西, 把郑山成的腿给打断了。
郑山成叹气:“谈这些做甚, 一切都过去了。”
“你说过去了, 我还没过去。若不是你拦着我,我非要去向家讨要一个公道。你啊你,我知道你不想给郑山辞惹麻烦, 但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怎地了, 我们又没有仗势欺人, 只是顺势而为。”
郑山成:“你是不是在秋收我去集市卖粮食的时候, 又去看戏文了。”
林哥儿嘟囔一句, 他拿被褥捂住郑山成的头:“不看白不看。”
“睡了睡了。”林哥儿说。
林哥儿长相并不是看一眼就会觉得惊艳的,他的长相清秀,身段极好,越看越耐看,眼睛很大,嘴唇薄薄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虎牙。
郑山成第一次去向家做小厮在花园里看见林哥儿在裁剪枝桠,他便有些脸热,只有低着头跟着管事的人走了。
想到两个人第一次初见,郑山成抱紧了林哥儿。
……
郑家食肆还在赚钱,辣酱跟榨油坊也迈入了正轨。天气冷起来了,田地的土壤变成了冻土,郑山辞在县衙处理完公务,就会去抓一把泥土过来。
县衙里的人去交接文书时,还能看见郑山辞在抓泥土,县衙里不时就传出了郑大人偏爱泥土。他测了测冬日的土壤水分,今年冬日雪多,对新奉县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已经把肥料的配方配出来了。在古代可以使用沤制草肥。这类肥料在是收集杂草,将其堆肥放在一个大桶里,压实一点,大概放过三分之二左右,之前郑山辞做实验放的太多了,差点没有从里面渗出来,等发酵后差点没让郑山辞变成落汤鸡。
水,最好要是养鱼的水,要在太阳下晒三到四天,然后再把水加入桶中。水的位置占到桶的五分之四或者五分之二即可。然后就可以把桶压严实,郑山辞让朱典史找了一个厚重的木盖,然后凿出一个小洞作为排气孔。
让几个衙役把木盖压上去。
发酵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温度要在二十七度以上才行,四个星期左右就能成功。这样做出来的化肥是液态肥,需要兑水才能使用。这样的化肥用来浇灌幼苗。
这类化肥制作比较简单,而且成本极低,浇灌幼苗最为合适。但想要更大的肥力还需要大粪。这个天气不适合再制作化肥了,等来年开春郑山辞打算试一试粪丹,这应该算是一种速效肥。
把草肥做好了,郑山辞没有立马拿去使用,搁在县衙的院子里,走过的衙役都看见了那个大缸,他们目不斜视,觉得郑山辞现在做什么,他们都不稀奇了。
这位大人把公务处理得很好,简短精炼,经常使用四个字就把问题概括了。郑山辞真的非常嫌弃汇报问题,还要在前面引据经典,然后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最后才提出问题跟自己的建议。在郑山辞的规定下,新奉县的官员们都下意识缩减了自己的字数,尽量以精简的文字写公文。
郑山辞走出县衙,大街上已有卖棉衣的人了,郑山辞让人在一处空地制了一块告示栏,这个告示栏可以招租、招伙计,贴在上面的人需要经过县衙的调查,不管是找人的,还是想去做工的,这样双方都权益便有了保障。
若是出现问题,他们也可在县衙里找人处理,在县衙的人员眼皮下定契书,县衙抽取一部分作为费用,全程有纠纷问题可以找县衙解决。
此条例一出,朱典史想的是应当没有多少人会来这里定契书,结果来的人虽说没有很多,但每天都有人来写契书。朱典史想着他们这样又赚了一笔钱,郑大人果真对于敛财精通。
郑山辞在街上看见朱典史,朱典史立马上前见礼。
“你陪我去榨油坊看看。”
朱典史应了一声,心里还有些欣喜。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郑大人是一个有本事的,被郑大人看重,朱典史心中也是受宠若惊。
他忙不迭跟上郑山辞的步子。工房的人按照郑山辞的要求,把榨油坊修得又大又敞亮,看着就不压抑。榨油坊的人大多也是士兵遗孀跟农村百姓,榨油坊阔了一阔,大约有四十个人,除却工人的薪水和材料的开支,一个月一般能赚三十两银子。
一个农户人家,一年到头顶多只能赚个三四两银子,开这个榨油坊,一个月的毛利有三十两银子,郑山辞已是满意。等天气好了,再把新奉县的花生油和大豆油卖到其他县城去,那么又能赚一笔钱。郑山辞对油的质量还是有信心的。
郑山辞见有工人还是穿着单衫,心里留了一个心眼,走出去问管事:“你去问问,他为何只穿单衣?”
他知道若是他过去问,百姓大抵是拘谨的,管事是他们相熟之人,这样过去问效果更好。
很快管事的就过来说道:“郑大人,他们家里有九口人,舍不得用钱制棉衣。”
郑山辞应了一声。他查看了新奉县的户籍知晓他们这里一户人家有很多人。一般情况下众人都不会选择分家,有言说选择分家就是家族衰弱的象征,一家人在一起才有力量,互帮互助,这也是在乡间通常里正跟乡老拥有极高的威严的原因之一。
常年在同一个地方扎根,势力早就错综复杂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郑山辞想着棉衣的事,想着让人去买多件,给工人们都发两件,这样拿的货量大,商家也会便宜一些。郑山辞思忖着便没说话。他向来是把事情做好前不会声张。朱典史瞅了一眼郑山辞,不知道郑山辞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明天让工人们把下午的时辰空出来。”
这是县衙开办的辣酱坊跟榨油坊,所以由县衙的钱来买。郑山辞说道:“我最近看了新奉县这里的地痞流氓基本上不会太猖狂,这都是你的功劳。”
朱典史拱手:“大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好好干。”郑山辞拍了拍朱典史的肩膀。
朱典史把郑山辞送回去,他觉得他跟郑大人更亲近了。郑大人看着还是很温和的嘛,朱典史的内心有些偏向郑山辞了。
今晚城中的大户高家找他去喝酒,朱典史拒绝了。高家有一门亲戚犯事了,落在县衙手中。这是带了礼来找他说情来了,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大的事,朱典史还打算去的。结果走到半路上,他想到郑山辞今天突然找他一起去榨油坊,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是不是别有用心。
朱典史这般想着惊起一身冷汗,他连忙回去让人去告诉高家的人自己不去了,把高家给他带到礼也退回去了。
这事郑山辞不曾知晓。
翌日作为县衙的一把手,这事郑山辞一早告知了戚县丞,戚县丞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有些惊讶。
“郑大人,还能注意到工人的这些事,郑大人太细心了。”戚县丞斟酌着字句说。
郑山辞来多时,对他们的影响不是很大,郑山辞目前做的都是辣酱坊跟榨油坊这样的蝇头小利,对他们来说虽会损失,但不致命,就当是给新县令的礼。
只要郑山辞不碰土地和私下贩卖盐这类事,他们的容忍很高,甚至乐于配合郑山辞。
戚县丞老实的下去了,郑山辞喊江主簿过来:“最近来新奉县的人会多起来,你记得把关好通关文牒,若是身份有问题的人,千万不能放。”
“下官明白了,郑大人。”
把这些事情吩咐下去,郑山辞想马上就要过年了,郑家的人还会过来么,郑山辞没有收到从清乡村寄过来的信。
……
榨油坊
下午管事的人喊所有工人停下来,站成一排。工人们老实的站成一排,有几个人拿着软尺进来了,一个一个的量尺寸,把工人弄得怪不自在的。
等把尺寸量完了,裁缝们记下每个人的尺寸,跟管事说了几声就离开了。
“管事,这是做甚么?我怎地感觉自己像是过年杀猪一样,怎地要被宰了。”
工人们哈哈大笑,管事的面容松了松,轻斥道:“说什么糊涂话!这是郑大人看你们穿的衣服太单薄了,让人量你们的尺寸去做棉衣。你们啊,就偷着乐吧,来这里做工不仅比外边的条件好,还有保障,现在又要白白领两身棉衣回去,郑大人昨天才过来在榨油坊看了,没有声张。瞧见你们有些人没穿棉衣,这就记挂上了。”
工人们本来就是心里感激郑山辞的,管事的说了这样的话,他们心中更加感激了。这里大多的是士兵的遗孀,男的、女的跟哥儿做了分隔。他们各做各的事,还有管事的在,没什么问题。要是能赚钱补贴家用,甭管是不是出门抛头露面,再说在榨油坊里也没抛头露面,还是跟县衙里做事呢,对于家里的人来说是一种值得炫耀的事。
有的男的来榨油坊,他们大多是早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身体不行了,脚跛了,搬不了重物,早年去参军就是为了给家里拿点军粮跟银子,现在退下来了生活都很辛苦。你去找活时,谁会管你是怎么跛的,只知道你手脚不便,就不能做这样的活。不管说什么好话都没用。
所以当穿着官服的小吏敲响了他家的门时,王全的心里就惧怕的,他们好多年都没有跟县衙里的人打交道了,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就算他是上过战场的,在面对县衙的人时,还是有一种天生的害怕。
小吏喊了他的名字说:“最近县衙要开一家榨油坊,郑大人说了优先给选你们这些身上有残疾的士兵、和士兵遗孀,我们好久就贴了告示。郑大人怕你们不识字,所以让我们一一找上来问一问你们的意思。”
王全听了这话张了张口,他的父母跟媳妇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有些局促,脸上还带着茫然。
“我、我是一个跛子,我也能去么?”
小吏打量了一下王全,他说:“你走走看看。”
王全觉得有些窘迫,在这样强烈的视线下来展示自己的缺点,他心里羞耻又觉得自尊心有些受挫,但他还是在小吏的目光下走了几步,那几步走得王全满头大汗,仿佛走了大半辈子。
小吏:“可以,还能走路就能干活。”
“那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王全全然忘记了之前复杂的心情,他飞快的点点头,心里涌现出喜悦。
小吏记下王全的名字,他说他的大哥也是早年上战场手被砍断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了。
王全听了这话心里最后一丝别扭也没有了。
他把这事告诉了家里的人,家里的人都为他高兴。
管事:“好了,都去做事吧。”
管事的声音把王全拉了回来,想到这位还没有见过的县令,王全突然意识到当时让小吏去告诉他们这些事,特意选了家中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所以这样的人更能体谅、理解他们。
是这样么?
王全不知道答案,但他觉得郑大人会是一个温柔的人。
……
郑山辞把明年开春需要做的事情列好了,明年开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心中也充满了期待。郑山辞在这边勤勤恳恳的办公,虞澜意又出门了。
他跟徐哥儿在一起,虞澜意最近一直在书房里练字,好久没有出来了。天气愈发的冷了,虞澜意用披风把自己包裹好才敢出门。
新奉县的冬天比京城的冬天要冷,虞澜意出门后走了一段距离,发觉自己的脚有些发冷,他心想应该穿两双羊毛袜子。
虞澜意出了门,跟徐哥儿约在一个茶馆里。
今天徐哥儿约他出来打叶子牌,虞澜意本不想出门的,他怕冷。但是他转念一想,他晌午用了午膳出门,到茶馆里打打叶子牌,到了时辰就去县衙里接郑山辞。
郑山辞一定没想到。虞澜意踩在雪地上,他眯着眼睛,带着明亮的笑。
程文跟着同窗刚从书店里出来,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明日书院放假,难得有时间可以休息了,他们约好了,明早去亭子里赏一赏雪景。
“程兄,你的文章精彩极了,三年后在考场上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同窗这般赞道。程文家世又好,祖父曾是巡抚。程文要是考上了进士,程老还有些人脉可以在朝廷中使,这便比寻常的子弟路走得更顺一些。
程文正要谦虚,他看见了虞澜意。他是程家二孙子,之前程家长孙成亲时,他还在外跟着师长游历,这段日子才回来,他没有见过虞澜意。
虞澜意今天穿着大红色的披风,皮肤雪白,面容明亮,是街道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很少有人会把红色的披风穿着这样好看,而且他真的长得好好看。
程文心中想,注意到虞澜意跟徐哥儿走进了茶馆,他认得徐哥儿,虞澜意却是不认识。他想等明日去找徐哥儿打探一下消息。
程文还未娶亲,他一直以来就是在读书,现在看见虞澜意心中一动,有一种想要接触到想法。除了大哥外,他是程家最受宠的小辈,看虞澜意身上的料子也不像是和他们程家不匹配的身份,程文心中一定。
他这样的身份,婚事还是在长辈手里捏着,娶什么样的人,家族都有思量。
虞澜意到了茶馆,徐哥儿还喊了两个哥儿一起来打牌。一位是程惠,他是程家还未嫁出去的小哥儿,模样好看,看见虞澜意便叫了一声虞哥哥。
还有一位就是夏家长子刚娶的夏夫郎,这位夫郎是从徐州嫁过来了,家中跟夏家历来就是联姻,所以一直延续至今。
夏夫郎也很年轻,捂着嘴笑:“虞少爷来了,快坐呀,我们叫了大红袍,不知虞少爷想喝什么?”
虞澜意叫了绿茶。
四个人各自坐在一方,开始打叶子牌。虞澜意在京城过年的时候陪着亲戚们一起打叶子牌从来没有赢过,这次来到新奉县,他觉得自己可以赢。
虞澜意对此自信满满。
结果现实把虞澜意打击了,坐在这里的三个人都是人精,还给虞澜意喂了不少牌,虞澜意总体上还是输了。
夏夫郎的嘴角抽了抽,他从未没有遇见过牌技这么差的人。都放了水了,他感觉虞澜意还在海里扑腾。
虞澜意打出了脾气,跟着三个人有来有往,最终还是输了二十两银子,虞澜意的天塌下来了。
他这个月的月例已经花完了,他还输了钱,现在身上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了。他有些懊悔起来,不该打叶子牌,现在手里没钱了,要是再花倒卖首饰的钱,被郑山辞发现了,虞澜意怕郑山辞说他。
虞澜意这般想着就没打了。
徐哥儿看出他的异样说道:“澜意,怎地了,是不是不好玩,若是你不喜欢我们以后可以不玩了。”
“这不是好玩不好玩,而是郑山辞要是知道我玩叶子牌,我觉得他不会同意的。”
徐哥儿笑道:“你还怕郑大人?”
徐哥儿跟虞澜意接触久了,知道虞澜意的行事作风,对他这么说有些好笑。
虞澜意小声:“嘿,我觉得他一定不同意。”
“我先走了,郑山辞下值了,我去接他。”
徐哥儿第一次听见虞澜意直呼郑山辞的名字也有些讶然,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他小心的思忖,看来虞澜意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在郑山辞带着虞澜意来新奉县后,徐家主跟徐哥儿就注意到虞澜意的身份不简单,虞澜意不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虞澜意穿的东西太引人注目了。
所以他们就托人去打听了,路途遥远,这消息也要等来年开春才能收到。
郑山辞准时下值了,遇见郑山辞周围的人都避让了一下喊了一声好。郑山辞就住在县衙的后院,这县衙里的后院也不单单是在他们办公的后院,是要走出县衙穿过一条街才能回去。
他抬步刚出来,就看见一个人在一旁等着。
郑山辞快步走过去,一看果真是虞澜意。虞澜意看见郑山辞还有些心虚,他说道:“你还挺早的。”
“跟平常一样的,你怎地来了?”
“我想着在家没事就来看看你。”虞澜意说道。
他心里藏着事,郑山辞正高兴还未发现,只是牵了他的手说道:“今晚天气好,我们用了晚膳出来看看。”
虞澜意点点头。
天气还冷着,郑山辞在官袍里面穿了很多,看上去有些圆润起来,倒是一张脸还是好看的。冬天夜里冷了,他就喜欢郑山辞抱着他睡,这样暖和多了。
“是不是太冷了,等明日我就喊工人来做个暖炕,这些晚上睡觉就不必点炭了。”
虞澜意踢了踢路边的雪堆:“哎呀,你多抱着我,给我暖暖就好了。”
郑山辞听了这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家里的诸多事宜不需要虞澜意去经手,但他现今在账房先生跟金云的指点下正在学管账的事,以后郑山辞的家业大了,这份家产交给外人打理终究还是有些不妥的,便让虞澜意学着点。学便学,只是有银子看得见摸得着,却不能用。他心里气闷,一想自己不能坐山吃空,这个词是这么说的吧,虞澜意有些记不得了。
他想挣钱。
郑山辞听了虞澜意说自己想挣钱,他沉默了良久。
一言不发。
虞澜意:“……”
“郑山辞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虞澜意仰着头不满的看向郑山辞。
郑山辞想了想说道:“其实你只要省着点花钱就是赚钱了。”
虞澜意在京城还有铺子,每年都有在收租,还有庄子在,一到京城就更有钱了。再者,郑山辞是真心认为只要虞澜意少花点钱就是挣钱了,他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虞澜意抱胸,睨看向郑山辞:“你觉得我花得多?”
郑山辞:“我是觉得你本身已经很好看,衣服买回来只穿几次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这些衣服根本衬托不出你的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虞澜意默默松开了自己的拳头:“你知道就好。咳咳,我会尽量省一点,攒点钱给阿爹买礼品,顺便当然给你买双靴子。”
郑山辞:“啊?”
“买双厚靴子,你穿这个靴子不冷么?!”虞澜意炸毛一样说道:“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个靴子防寒么?”
其实还好,他穿了三双袜子。
郑山辞聪明的没有说出这句话。
到了屋子用了晚膳,这小两口就撑着伞出门去了,也不让侍从们跟着。金云等他们走后心里嘀咕着,这么冷的天,大人跟少爷这是出去吹冷风么?
郑山辞给撑着伞,外边有卖烧玉米和烧土豆的,这玉米三文钱一个,用柴火烧出来的,这个天吃着正好。这烤土豆只是顺带的,一个烤土豆一文钱。
郑山辞买了一个烤玉米扳成两个,一人一半,两个人刚吃完饭,吃过烧玉米就是尝尝鲜。郑山辞直接就下嘴了,虞澜意瞅了一眼郑山辞,他伸手拍了拍烧玉米上的灰尘,这才矜持的吃起来。
两个人逛夜市没怎么逛,新奉县都这么大的地方,两个人都逛完了,回去时吃了一碗银耳汤,身体暖和了正打算回去,结果撞见了戚家主跟高家主。
两个家主上来给郑山辞见礼。
“好久没看见郑大人,郑大人的郑家食肆,还有衙门里的辣酱跟榨油坊我也听说了,还喊侍从去买了尝一尝,郑大人果然是有真材实料,这下给县衙多赚了多少银子。”戚家主笑呵呵的拍马屁。
“都是小事,以后可能还要找两位家主合作。”
高家主哈哈大笑:“郑大人若是来找我们,是我们两个人的荣幸。”
郑山辞又客套了几句,便两厢相互离开了。
这两个老油条,郑山辞看了县衙的卷宗,有不少案子都跟城中的大户相干系,现今还未抓住这几个家族的把柄,等抓住了就送进大牢吃牢饭。
“你刚来新奉县的时候,好多人来送礼,我都没接受。”虞澜意表情得意:“我知道,你这个位置是不能收礼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要是收了礼品显得你很好说话,是个能用钱银、美色收买的人,这个形象就在众人心里扎下根了。”
郑山辞刮了刮虞澜意的鼻子:“你说得太对了,不愧是长阳侯府的嫡哥儿。”
虞澜意一听这话,下巴扬得高高的,冷哼一声:“这些人我都司空见惯,耳濡目染了。”
郑山辞想笑,一听虞澜意说四个字词就觉得很有意思。
“好,你太厉害了。”
虞澜意踩在雪地里,眼睛亮晶晶的。
跟得了乖一样。
脚步飞快。
郑山辞还追不上他了,郑山辞瞬间觉得他是不是该找个会拳脚的师傅锻炼一下身体。
回到屋子里,晚上还是玩尽兴了。两个人躲在被窝里互相取暖,郑山辞摸了摸虞澜意的锁骨,说实话挺紧张的,虞澜意有点瘦,但该有的还是有。
虞澜意抱住郑山辞的腰:“干嘛,好痒。”
冬天穿的里衣里面有棉,穿着很暖和,虞澜意懒洋洋的不想动。他察觉到郑山辞的手指在他的腰间流连。
一只手拉住了衣带。
——
虞澜意嫌弃太冷了,还要去洗漱,所以他仰着头只让郑山辞摸了摸,亲了亲,其余的都没让。郑山辞喘着气,吐出的热气让虞澜意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自己的皮肤都有些发烫起来。
他本是想着话本上哥儿快活的样子,结果一看郑山辞的物件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这么冷,还是算了。
他把被褥压下来,让四个角都不漏风,趴在郑山辞的胸膛上睡觉。
郑山辞欲壑难填,所幸他是一个很克制的人,只能自己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他平复好后,虞澜意已经睡熟了。郑山辞摸了摸他的脖颈,还能摸到他留下的牙齿印。虞澜意很白,但并不瘦弱,反而是有很力量的身体。可能是因为从小跟着虞长行一起野大的,又有拳脚功夫在,他还有六块腹肌,流畅又漂亮。漂亮的肩胛骨,后背的肌理看着也很有张力。
郑山辞摸过,虞澜意会下意识抖一下。
身上还带着暖气。
郑山辞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帮着又把被褥捻了捻,不让被褥漏风。
他还是睡吧,不能再想七想八了,免得人心浮动。
……
天气越发的冷了。郑山成和林哥儿、郑清音他们不得不在路上多买三件棉衣,郑清音掀开车帘,冷冷的风吹进来,他打了一个哆嗦,立马把车窗关上。
郑山成想着在路上走了这么些日子,这几天应该要到了才对。
“车夫,这里到新奉县还有多久?”
“还有一个时辰了,你们坐好,这段路雪太厚了,有点打滑,不好走。”
郑山成应声:“好,你慢些走,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不着急。”
马夫心里也得吊着胆子的,要不是这趟郑家人给的银钱多,他也不会这么跑一趟。到了半路上,车轮子卡在一个大雪坑里了。
马车不动了。
“车轮卡住了,我先拿铲子铲铲雪。”马夫拿了工具下车去铲雪。
郑山成见状说道:“你们待在上面,我去帮着马夫铲雪。”
郑山成跳下马车,马夫痛快的拿了一个铲子给他,两个人的速度总比一个人来厉害些。他们两个铲会儿雪就搓搓手,手指有些僵硬,等把车轮弄出来,郑山成觉得脸都有些僵硬了。
他爬上马车,把车关上,不让冷风吹进来。林哥儿连忙抓住他的手搓了搓,对着他的手掌哈气。
“瞧你冷成啥样了。”林哥儿说着,语气有责备的意思。
郑清音看着郑山成跟林哥儿这样的,嘴角带着一丝笑。
马车继续往前走,郑山成缓过来了:“这里的冬天比我们那冷多了,要再看不见火,我要冷出冻疮来了。”
林哥儿倒是不在意什么冻疮不冻疮了,这冷天郑山成的腿才是最打紧的。昨日在客栈,郑山成的腿又痛了起来。
马夫在前面坐着,也是冷的很。他看见一座城池,停下马车,遇见一个背着包袱的人便问道:“老人家,这里是新奉县么?”
“这里就是新奉县。”
“多谢多谢。”马夫松了一口气,他也终于可以松快松快了。
“郑公子到新奉县了!”
郑山成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公子的,他听见新奉县到了,心中松口气,终于到了。他扶着林哥儿下马车,又扶了郑清音下来。
林哥儿看了看这的大雪天说道:“你干脆在这多留片刻,这雪天太大了,我们先去寻了山辞,再来拿行李,届时钱少不了你的。”
马夫答应得很爽快,谁都知道郑家发达了,这地还是郑山辞做县令,甭管怎样都找得着人。要是见到郑山辞了,他还能回去吹会儿牛逼,他也是见过县令的人。
郑山成走进城池,给守门的士兵看了通关文牒,士兵们把通关文牒还给他们说道:“赶紧走。”
一行人走进城里,这城里人来人往的,在林哥儿看来热热闹闹的,还是繁华的。舞榭歌台、茶馆里的清唱声、各色的商铺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我先去问问去县衙的路。”郑山成到县城里来还有些拘谨,去寻了一个年轻的男人问路。
“这里直走,再往右拐,直走就到了。”年轻男人打量了一下郑山成,目光落在他穿着的棉衣上,“这么冷的天,你们风尘仆仆的过来,这是要在这里找工么?这个时令可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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