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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回家啦


虞澜意坐上马车同他们告别。

        下一年就跟郑山辞一起过年了,  等一年之后才能回京,所幸他们还可以写信。把马车上的坐垫垫软了,  一想还要坐两个月余的马车,  虞澜意两眼一黑。

        归家的离别之情在胸腔徘徊,到家的期待又升起了。

        虞澜意临走前从京城买了新话本,打算用来打发时间。他又不爱绣花,  这两个月余的时间太难熬了。看了一个月的话本,  虞澜意实在无聊还是买了针线来绣荷包。

        金云:“少爷,要不还是算了吧,  您还可以买新的话本。”

        “你瞧不起谁?”虞澜意一听金云这话,  心里就被激了,  非要绣出一个荷包。结果没过多久,  他的十根手指都戳了几个洞,  他哭着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手指已经麻了。

        金云哎了一声把针线收起来。

        在虞澜意回来的路上,郑山辞还是在县衙里忙,关老板跟钱老板他们来了,  按照这个速度怕是过完年就抓紧过来了。

        郑山辞让旺福送了茶水进来,  打算跟他们慢慢的谈。

        关老板抿了一口茶,  眉飞色舞的说,  “郑大人,我们从你这买的烈酒很受欢迎,没一个月就卖完了,  要不是因为有事耽误了,  我想去年的时候我就来了。至于香水,  因为当时我们拿的货太少了,  只能每个月中旬兜售几瓶,  把顾客的胃口吊起来,您给的玻璃香水,更是卖出了高价。”关老板留了一个心眼没说是多少钱。普通的一瓶香水是一两银子,玻璃瓶的香水,郑山辞卖给他们二两银子。

        因为关老板手里只有一瓶,所以他先把普通的香水卖出去,把名声打出去,然后再把玻璃香水进行拍卖,这种拍卖不仅是对玻璃香水身价的提升,更是为了让拍卖的人彰显身份,这是独一份的。

        所以这瓶玻璃香水拍卖出了十两的价格,关老板凭这一瓶香水就赚了五倍的利润,他把普通香水定价二两银子,这样的玻璃香水打算定价在四两或是五两。

        “丝绸跟辣酱也是受欢迎的,我已经打算专门开一个辣酱铺子了,虽说利润是比香水少,但还是有得赚。丝绸这些卖给布铺,也能赚钱。”钱老板笑着说。

        其实他更想要郑家食肆的厨子,毕竟按照他的想法,这小食肆在青州去开一个酒楼也是赚钱的,在一个小县城只开一个食肆太浪费了。

        要是他真这般说,太失礼了,会把郑大人给得罪。

        “去年香水厂跟玻璃厂还没建好,今年你们来了,早就建好了,所以你们需要拿多少货都是可以的。”郑山辞看见他们带笑的脸,沉吟道:“只是玻璃难做,所以给你们的玻璃香水要少一些。”

        关老板哈哈大笑,“物以稀为贵,这我们也能理解。对了,我们还向贵衙门写了欠条,今天来跟郑大人做生意,还是要先把账还上。”

        郑山辞佯装惊讶,“关老板不提,我都快忘记了。你们都是守信的人,这点我还是相信的。”

        他让旺福去找户房把欠条拿过来。

        诸位老板闻言心里都有些舒服,他们是有钱的,也不爱欠钱,更何况是跟官府做生意,不管郑山辞心里怎么想,这话说起来总归是大气的。

        旺福把欠条拿过来,还带了一个账房过来。几位老板核对后,就把欠账给结了。他们谈了新的单子,又是几个大订单。

        郑山辞跟他们签了契书后神清气爽,有了他们的钱,新奉县今年的财政已经稳一半了。郑山辞非常热情,还问需要给他们安排住所么?

        老板们说多谢郑大人的好意,他们已经在客栈住下了,应该还会待几天。

        郑山辞闻言就没挽留了,让他们在新奉县多消费几日。

        “郑大人,我们有了水泥方子,修房子跟修路都是可以的吧?”关老板问道。

        郑山辞笑道,“当然了,方子已经卖给你们了,你们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关老板面露喜意,他们这次给钱这么大方,也是在这水泥上赚了钱。这修路修水渠都是政绩,官员们对这些事还是热心的,再加上他们给的价格低,官员们就更愿意了。

        做商人的,他们可以少赚,但绝不会不赚。

        关老板想了想,郑大人这样说的话,那水泥也可以去修河堤了,到时候他就去承包这些,又能赚不少钱。

        他们离开了县衙。

        账房拿着账本跟银票回到户房,其余的人见他去了一趟就拿了这么多钱,纷纷问道发生了什么。

        “郑大人跟几个商人谈了一笔生意。”

        户房的人心中惊叹不已,暗自佩服。

        “郑大人跟这些商人都很会做生意。”

        这话一语双关,户房的人都纷纷附和。

        屋子里没有炭火盆,外边也没雪了,郑山辞知道跟刘教谕约定的时间也到了,他要去县学给学生讲课。郑山辞打算讲农政,一般科考都是考农政,其余的他就打算把学生们带到田地里看看。他是没有当过老师的,心里还忐忑着。

        翌日一早,清朗无云,郑山辞休沐日去县学。

        刘教谕早就跟学生们说了郑大人来给他们讲课,这些学生们兴奋着,家里有背景的,可以在郑府办宴会的时候跟在长辈身边看见郑山辞,他们心里总还是露着怯。

        现今听说他要来讲课,他们都是期待着,想听听郑山辞会说些什么。

        郑山辞站在讲台上,底下是穿着长衫的学生们,他看向他们稚嫩的脸,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一样。那时他们是穿着校服,坐在明亮的课堂上,老师们戴着眼镜,拿着三角板。他看向玻璃窗户,笑了笑。

        “我是不懂讲课的。你们要听的话,我只能把我的感受说给你们听。《孟子》有言: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沐不可胜用也。我就以这个为题来说农时对农业的作用。假如你是一个农民,你在一年里你会种植什么粮食,怎么来让它们的产量更多?你们可以说出你们的想法。”

        底下的学生思考起来,他们还未这么想过。

        有学生站起来说,“我种植小麦,春天播种,浇水,用肥料,夏天抗旱,秋天就收获了去卖,肥料要多施肥,让产量更多。或是改造农具,我们就能种更多的粮食了。”

        不少学生点点头,他们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只有施肥跟农具能帮助他们增加量产。

        刘教谕点点头。

        郑山辞笑着说,“你在何地种植小麦?”

        学生一愣下意识说,“我在新奉县种植小麦。”

        郑山辞:“那新奉县的土地不适合种植小麦,或者说不能年年种植小麦。若是遇见这样的问题,你应该说因地制宜、因势利导。”

        “去年我们县里种植药材是何故,……”

        学生们听着点点头。

        “这次为什么要假设你们是一个农民,因为很多农政的观点就已经很多,很好了。你们要想在科考上出奇制胜,便只能在新意上下功夫。找到一个新的点,你们可以从农民的角度去阐述你对农政的看法,而后反哺其身,从上位者的角度再来看。”

        郑山辞又点了几个学生说话,他说,“你们的文章都很好,有了模样却没有细节。你们可以让刘教谕带你们去田地里看一看。科举是跻身的目的,若是你们还有其他的抱负,那就再多学一些,多去外边看看。”

        郑山辞的话说完了,刘教谕送郑山辞出去了。

        学生们有的沉思起来,有的拿着笔把郑山辞的话记下来,握紧了拳头。

        郑山辞跟刘教谕客套后,他便自己坐马车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没什么波澜,谭和接着在乡里修路,江主簿约了郑山辞一块去钓鱼。

        江主簿本来钓鱼是为了迎奉郑山辞,现在他还真的爱上了钓鱼。

        两个人在河边静坐,江主簿抛出鱼饵,一边跟郑山辞聊天。说的大概都是衙门的事,工房把百姓冬天坍塌的屋子用黏土砖修好了,还涂上水泥,屋子更稳固了。屋子修好后,村子里不少人看得眼馋,只是要把房子重现推翻再修,他们是耗不起的。不过他也有法子,买了水泥给涂一涂。村子里有的是木板房,但更多的是土房,涂些水泥也是省得的。

        “郑大人,我又钓上来一条鱼了。”江主簿面上露出喜意。

        郑山辞:“江大人钓鱼技术越来越好了。”

        郑山辞钓了两条鱼,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他最近有些上火的征兆,这钓的鱼可以带回去清蒸,喝点鱼汤。

        他想钓的鱼还没有回来。

        到了傍晚,郑山辞跟江主簿互相道别回府邸去,郑山辞把钓的鱼交给厨房,“这鱼清蒸,记得给大嫂送过去。”

        厨子应一声好。

        郑山成晚上就留在屋子里跟林哥儿一块吃饭。林哥儿还有些孕吐,喜欢吃梅子,在桌子上就摆了一碟梅子供他吃。今晚听厨房说是郑山辞钓的鱼,林哥儿喝了一碗鱼汤,眉眼舒展。

        “这怀孕真是太磨人了。”林哥儿抱怨道。

        郑山成给林哥儿挑鱼刺,闻言应声,“是磨人,也辛苦。”

        林哥儿养着身体,面容红润,还胖了一些。府邸的饭菜好吃,也是应着他的口味做的,比在乡里好很多了,只是待在家里有些无聊罢了。

        “澜意也该回来了,等他回来就热闹多了。”林哥儿还有些想自己这个二弟媳。

        “快吃吧,才喝了一碗鱼汤。”郑山成给他夹肉菜。

        ……

        郑山辞把木雕雕好了,只是瞧着像是四不像,只能作罢,心虚的把物件收起来又去忙公务。岚县的县令给他写了一封信,还让他去岚县聚一聚,郑山辞应下来。

        这方县令只顾给郑山辞吐苦水,说是岚县的生意都跑到新奉县去了,这言辞中还有怪责的意思,次日一早又说是吃醉了酒,乱说话让郑山辞疑心了。

        郑山辞只当是真吃醉了酒,“方老兄哪里的话,您吃醉酒说的话,我全当忘记了。”

        方县令心中一哽,那还是可以记一下。

        郑山辞知道这非久留之地,跟方县令两厢敷衍后,脱身离开。岚县是有人跑到新奉县干活,那是新奉县的厂子挣的钱多,还有住的地方,这只要进了厂子还不会付房租,上好的事,他们跟新奉县挨得近,难不保不会受影响。

        以至于方县令也开始发牢骚了。

        “岚县的有些小吃倒是少见。”郑山辞从县衙出来,在小摊上买了小吃。

        来了一趟岚县若是只跟方县令谈了事就回去,郑山辞总觉亏。他便在岚县逛了逛,还跟徐哥儿遇见了,徐哥儿身边跟着一个俊美男子,行为也是爽朗的。

        徐哥儿在岚县看见郑山辞正要见礼,郑山辞忙道:“都没在衙门,行这虚礼做甚。”

        “郑大人到这儿来是有要紧事的,不然我还想请郑大人在岚县吃饭。”徐哥儿大大方方的说。

        “那就免了,若要请我吃饭,还是在新奉县请我吧。”郑山辞轻松的回话。

        徐哥儿同郑山辞说话时,旁边的小姐跟哥儿看见郑山辞眼中异彩连连,等郑山辞走后便围上去问道,“徐哥儿,这是哪位大人,我怎地从未见过,还是这么一位年轻俊美的郎君。”

        说话的小姐是徐哥儿到岚县认识的,他听了这话笑起来,“那位是我们县里的县令,你可别打鬼主意,郑大人是不吃这套的。”

        “原来是他啊,这水泥路,跟新奉县那几个厂子也是他弄出来的。这样的人迟早要升官,难不成他有妻室了?那妾室呢?”

        徐哥儿一听这话就知他们没死心,只说,“郑大人有夫郎了,而且为了前途着想是不会纳妾的,郑大人的夫郎娘家在京城做官呢。你说是这一时的快活重要,还是前途重要?”

        听罢,这些人心思就歇下了。男人呵,看重前途的。除非已经得到了前途,就会放任自己一二了。

        郑山辞路过首饰店时停下了脚步,他想着等澜意回来,他要给他送手镯。他走进去,像他这样如玉般的郎君倒是很少见,老板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

        “这位公子,你看看这里的饰品,我们这些都是用真金实料做的。”老板说道。店内还有其他的夫人跟哥儿在挑选饰品,听见老板在招待其他的客人,目光下意识转过去落在了郑山辞身上。

        郑山辞今天穿了一件青白月袍,要跟方县令见面他还戴了一顶玉冠,看起来就很华贵。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长得好看,气质又好,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有适合哥儿戴的手镯么?”郑山辞问道。

        老板:“有。公子这边请。”

        郑山辞看得眼花缭乱,他果然不适合来首饰店这样的地方,只觉没什么区别。他指了一款红色的手镯。

        老板把手镯拿给他。

        “公子,这是蓝田血丝玉,因颜色跟鸡血一样鲜红,也叫鸡血玉。这玉的价格是贵了点,但是送给哥儿,哥儿一定会喜欢的,公子送上去也有面子。”

        “那个红手镯也拿给我看看。”郑山辞又指了一款手镯。

        “公子好眼光,这是红翡翠。红翡翠透明度好,颜色鲜艳浓烈,质地温润,触手生温。”老板目光一亮,热情的给郑山辞介绍。郑山辞看中的这两样手镯,价格都不便宜。择其一买下,他就能赚很多了。至于买两个手镯,老板是没想过的。

        郑山辞瞧着都喜欢,他觉得虞澜意的皮肤白,人又高挑爱臭美,这红色的手镯正好配他。

        “这两只手镯多少银子?”

        老板一愣,忙不迭说了价格。郑山辞沉吟还能接受,“把手镯包起来吧。”

        他花钱花得少,手下攒了不少钱,再说这些厂子他自己都有份额的,现在郑山辞还是能稍稍把虞澜意养一养,可以给他浇浇水,松松土了。

        郑山辞想到这里不禁笑起来,对虞澜意也越发想念。

        老板转身让伙计给郑山辞把手镯包起来,郑山辞给了银票,带着银票轻便许多,他以为跟方县令还要应酬许久,身上的钱就带多了些,正好给澜意买镯子。

        老板从伙计手里把盒子接过来,留了一个心眼说,“公子,可以告知我们您的府邸,我们把手镯送到府上去。”

        郑山辞笑,“不用了。”

        旺福从老板手里接过盒子,跟在郑山辞身后走了。

        老板看郑山辞离开,心中暗叹,这样的郎君什么人家才能养出来。

        在店里的哥儿跟小姐们也谈笑起来,“这样的人,我怎地在岚县没见过。”

        “要说岚县的公子我都见过,没看过这么出众的,应该不是我们岚县的人。”

        他们聊着话,心不在焉的,郑山辞出手阔绰,一身气质不凡,又是买镯子给哥儿的,还不知道是哪个哥儿有这样的福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公子在早两年身上三两银子都没有。

        ……

        京城的新年过完后,官员们上朝了,武明帝派去给郑山辞赏赐的人一并从京城出发了。贵族小姐跟哥儿们过完年好不容易喘口气了,过年走亲戚都是人情世故,他们不能随心所欲的。现今才知道虞澜意坐车回新奉县了。

        武明帝的旨意跟虞澜意的事,让京城中的人彻底记住了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这么快就回去了,怎地不在京城多待些时日?难不成是没脸在京城里待,只敢过年的时候回京瞧瞧。”

        “只是被陛下下旨褒奖了,现在到底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他们大抵记不清郑山辞的容貌了,但在记忆中他们对郑山辞的感官很好,否则就是要说他长得丑了,哪怕是长得清秀了,在他们眼里也要被说长得丑。

        安哥儿刚来就听见这话,今儿也是其中一个哥儿做东约他们来喝茶的。长阳侯府是武将,他们这边的都是文官家的孩子,所以接触不是很多,今儿来的全都是文官的孩子。

        安哥儿淡淡道,“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呢,与其总去说别人的闲话,不如把自己的事情管好。这是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翻出来说,就没甚意思。再说了,陛下可没有下旨褒奖你们的相公,以后说这话,就不要请我了。”

        他拿着帕子,“你们明明知道我就要嫁给虞大人了,请我来又说这样的话,是存心让我难堪。”

        说罢,他便掩面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闺友们见安哥儿走了,他们看向众人的目光也有怒意,他们纷纷追上安哥儿。严哥儿叫喊安哥儿的名字,结果安哥儿坐上自家马车回府去了。

        留下的名门哥儿们面面相觑,他们到底是跟安哥儿玩耍惯的,见安哥儿这般置气,心中惴惴不安。本来被安哥儿这般劈头盖脸的一顿说,他们心中还不悦,现今安哥儿掩面跑了,他们倒是觉得倒是不该在安哥儿面前说这话。

        再怎么这以后虞澜意就是安哥儿的小叔子了,是一家人了。

        “以后我们还是少在安哥儿面前说这话,这话传到长阳侯府也不好,再者还会得罪安哥儿。”

        “是的,不能在他面前说了,待虞澜意也要客气些。”

        请众人来喝茶的哥儿叹气,“都是我考虑不周,等会儿我就去向安哥儿赔罪。”

        闹成这样,他这个请客的人是要去周旋的,来的人都是贵族哥儿,自持身份,轻易弯不得腰。他这是不得不去,再加上他跟安哥儿本来就要好。众人告退后,他让人把这些茶具收拾干净,自己带了重礼去找安哥儿。

        安哥儿回到家里,安信侯夫人还惊讶的看向他,“不是去参加姜哥儿的赏茶宴了么,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哥儿:“我肚子不舒服便先回来了。”

        “要请府医去看看么?这身子不好可是要仔细着。”安信侯夫人担忧道。

        “我没事,我只想先去屋子里休息一阵,休息会儿就好了。”安哥儿摇头拒绝了安信侯夫人的好意,他回到屋子精神有些不振。他跟这些哥儿自幼也是一起长大的,说这样的话,安哥儿心里也不是滋味。文官跟武官向来不对付,他跟虞澜意也不对付,这是自然的。小时候,他们气急时,伙同两边的人还一起打架了。

        当时多小,六七岁的年纪。他们喜欢抓头发,一般不往脸上打,怕被家中的大人瞧见了。也是冬天把人往雪地里推,好几个出身高贵的哥儿小时候都在雪地里滚过,还有的吃了一嘴的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憋着眼泪,把小脸都憋红了。

        虞澜意跟着虞长行照猫画虎学过拳脚,只是家里人没特意请人去教,只觉哥俩这样看着挺有趣的,他的样子很神气,高高的扬着头。

        家里很宠爱虞澜意,脖子上带着金项圈,穿着一身红棉袄,扎着两个小揪揪。

        他加入进来跟人缠斗起来,一打一个。

        安哥儿见了他就害怕。

        很快他们俩就对上了,有人在扯虞澜意的头发,虞澜意有模有样的大喝一声,拳头挥舞起来,没把扯虞澜意头发的那个哥儿伤到,反而舞到安哥儿面前来了。

        安哥儿倒地不起。

        “快去请大人过来!”小哥儿们顿时就慌了,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忙不迭请大人来。

        “安哥儿,你怎么样了?”

        “安哥儿,让为娘看看。”

        虞澜意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给安哥儿道歉。

        安哥儿把手从脸上放下,一颗带血的牙齿掉了下来,滚到了雪地里。

        “安哥儿,你的牙齿掉了。”一个哥儿惊讶的说。

        安哥儿看见自己的牙齿,他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又晕过去了。

        因为这事,小时候安信侯世子还跟虞长行打过架。

        所幸年纪还小,牙齿还能长。安信侯夫人把安哥儿掉下来的牙齿放在他手心里,怜惜的说,“没事,很快牙齿就长出来了。”

        安哥儿伤心:“呜呜……呜呜……娘。”

        他发现一个噩耗,他说话漏风。

        安信侯夫人安慰他,“你把你掉下来的牙齿放在门角上,你就会长出一口好牙,牙齿会快快的长出来。”

        安哥儿听了安信侯夫人的话,立马翻身从小床上起来,拿着自己的牙齿蹲下来,认认真真的放在门角上。

        牙齿没长出来时,安哥儿一般都是不说话的,也不笑,他怕别人会看见他缺了一颗牙齿。遇见有人找他说话,他不回话,只捏着衣角,羞涩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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