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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食肆


郑山辞看向虞澜意,  这次他没有躲避虞澜意的眼神。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洗漱完,各自躺进被褥里,  两个人都是平躺着,  虞澜意试探性的靠近,郑山辞没有反应。他又一点点的挪动,把头靠在了郑山辞的肩膀上。

        虞澜意的头发把郑山辞弄得脖颈有些痒意,  郑山辞的心里也痒痒的。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在这张床上主动靠得这么近。

        不过……郑山辞把虞澜意的脑袋挪到了枕头上,  他说:“小心落枕。”

        虞澜意:“……”

        他气得半死。

        虞澜意背过身去。

        郑山辞见他好像在生气,他转过身犹豫着把一只手放在虞澜意的腰间,  他抱住了虞澜意的腰。他靠近虞澜意铺洒的热气在他的脖颈。

        郑山辞的嘴唇带着热意,  落在了虞澜意的后颈。他的亲吻并无凶狠,  带着如沐春风的轻柔,  然后用牙齿厮磨。说实话,  这比撕咬更叫人受不了。

        在另一侧的虞澜意身体僵硬了几瞬,  然后渐渐放松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这么亲近过,在新婚之夜也是迫于外面有人看的威胁,假装亲密,  这并非出自本心,  而这次他们的靠近是双方秘而不宣的心理。

        腰间掌心的炽热一直都在,  虞澜意的耳垂都红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漫无边际的想着、什么都想,  想父亲想阿爹,想大哥,想吕锦,  最后都会绕不过去想郑山辞。

        他跟吕锦刚满年纪可以议亲时,  其实虞澜意议过几次亲。因为虞夫郎的经历,  所以虞澜意对另一半有很高的要求。他想让未来的相公只他一个人,  如果在两个人中再加入陌生人,  那么那就不是一个家了,而且也会不止是一个陌生人,会有很多陌生人。

        他议亲的人有很多勋贵子弟,每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时,他们总是一脸不可置信、不耐烦的说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们需要开枝散叶,整日守着一个人,这根本就不可能。

        虞澜意在京城中的名声差也有这个原因。

        他对郑山辞现今很满意,而且郑山辞答应了父亲三十岁之前不纳妾的,他跟郑山辞相处这般久了,知道郑山辞的正派不是装出来,他答应的事就会做到。虞澜意想到这里,心情又雀跃起来。

        这般想着,只要郑山辞在任期不犯错,让家里人使使劲,他就可以回京城了。家里有钱有房,给郑山辞寻一个闲职做着,这般又落了一个清闲。

        虞澜意畅想着,心情美滋滋的。

        ……

        翌日,郑山辞醒过来时,虞澜意睡在他怀里,面色红润,还在熟睡中。郑山辞还是没有打扰虞澜意的睡眠,自己轻手轻脚下床后去县衙了。

        大燕朝施行的是五日休沐。郑山辞到了县衙,让旺福找来了戚县丞。

        戚县丞没到一会儿就过来了,他首先见礼道:“郑大人找下官何事?”

        “秋收之际已经到了,这方面一般是戚大人负责,所以想问问戚大人。朝廷规定下来用统一的模具来装稻米称量,这模具我看了,同朝廷要求的标准是一样的。只是我听闻秋收称量的漏洞极大,有时衙役一个手抖,或是故意刁难总会让百姓受累。”

        戚县丞还以为是何事,这都是县衙里默认的事。这去乡里征收粮食还是一个美差,衙役们都抢着去,可见这是有油水可捞的。水至清则无鱼,总要给衙役一些甜头,不然以后谁还会跟着你好好办事。

        戚县丞道:“大人我会好好的警告衙役,让他们收敛手脚。”

        郑山辞一听这话哂笑:“你警告一番,他们就会老实么?我已有办法,他们去时我会让人搜身,回来时同样也会搜身,若是被我发现拿了百姓的东西,我就把他们打了板子遣回去。脱下这身官袍,任百姓谁还会怕。”

        戚县丞倒吸一口凉气,听口气便知郑山辞是认真的。这新来的县令果真是硬气,动不动就是打板子、遣送回去。

        新奉县到底是换了天。前任县令是个不管事的,只要每月领着俸禄、再加上城中的大户每年都有孝敬,他便做起了甩手掌柜。现今郑山辞既要又要,什么都想抓到手心里。

        戚县丞:“郑大人这般说,我便如实相告。”

        郑山辞摆手让戚县丞退下。

        他自是知道新奉县的这些衙役懒散惯了,到了秋收之际能去乡间捞油水,自是满心期待,这被他搅和警告了,心里非要骂死他。

        可这事本就不对,不是默认的事就是对的。郑山辞知晓抑制不了这样的情况,但他不能不管不顾。

        戚县丞把郑山辞的一席话传出去,衙役们果真炸开了锅。

        “郑大人刚来就要断了我们的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郑大人太狠了。”

        “只要小心些就不碍事,不能太放肆了。”

        一些人愤愤不平,总还是知道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骂郑山辞,只是在心里痛骂着。胆小的衙役不敢再做这事,胆大的衙役有心打算收敛手段,私下拿些过路钱。

        郑山辞又寻了江主簿问清了在大燕存在的作物能在沙土种植的。江主簿倒是说了几样出来,郑山辞记下。

        万事开头难,只要一步一步的去做,总能把事情做好。

        衙役们不敢跟郑山辞反抗,郑山辞在第一天就敢跟大户夏家主对着干,他们心里发虚。只能搜查的全身再去乡里办差事。

        郑山辞把公务处理好后,现下有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了,他喊旺福进来说道:“你去县里找找,有没有好的铺面,用来做食肆的。”

        旺福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郑山辞初次选定了几种作物大规模让镇上的人种植,这般不用散着种。辣椒、花生、山楂、枸杞、甘草、大豆。种植杨树、柳树、枣树、梨树这四类树,既能防沙固土,结的果实还能卖出去。辣椒可以做成辣酱兜售出去,花生和大豆榨油来卖,至于山楂、枸杞、甘草都可以入药,卖给药贩子。

        郑山辞想总不能强制要求百姓种植这些东西,只能引导他们去种植。郑山辞想了想,县衙负责收取辣椒、花生、山楂……

        市面上一斤辣椒是两文。辣椒并非是大燕本地的作物,反而是从外邦传来的。以往还没有多少人在种植,只有吃了辣椒的味道后,百姓们才大着胆子种植辣椒。

        辣酱的话,郑山辞打算定价十二文,在收市面上的辣椒时,郑山辞收三文一斤。先用食肆赚的钱,再开辣酱铺子,招伙计。

        其余的作物,郑山辞打算县衙都多比市面上多收一文,这个价格短时间内不会变。现今不是种植这类作物的时候,要等明年才行,在此之前,他要先拢好本金。

        县衙里的卷宗都分门别类送了一部分棘手的案子到郑山辞手上,不重要或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戚县丞跟江主簿可以处理,他们通常也不会处理这类事都是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处理。

        县令的职责之一还有审判案子,郑山辞揉了揉眉心。做一个一县之长,县衙里也有这么些人,但郑山辞总觉得自己身兼多职。

        正七品的社畜罢了。

        郑山辞想着还是沉下心思看卷宗。

        ……

        虞澜意昨晚睡得好,日上三竿才起床,郑山辞果然不在家里了。金云进来伺候他,虞澜意想到昨日郑山辞说了今晚要去参加程家长孙的婚宴,他竟不知道在这里成亲是晚上才成亲的。新奉县的风俗与京城不相同。他要给程家送礼。

        “库房里有甚拿得出手又不会显得太过贵重的物件?”

        金云想了想:“少爷十六岁生辰时,我记得朝中有位大人送了一颗白珍珠,成色好、圆润饱满,正好适合送礼。”

        虞澜意不爱珍珠,他更喜欢金首饰。虞长行每回得了武明帝的赏赐,多半就给虞澜意,不然就是随手放在库房里堆着。

        “那就包起来吧。”

        虞澜意今日在梳妆台耽误的时辰有些久,他左看右看,问道:“你看我今日怎么样?”

        金云心中疑惑,还是说道:“少爷今日容光焕发,姿色雍贵。”

        “咳咳咳,这便是了。跟着郑山辞去送礼,总要郑重一些。”虞澜意站起身去衣柜里找衣服。

        金云也是认可虞澜意的想法的,直到他看见虞澜意连连换了几件衣服,金云傻眼了。少爷就算再看重这次婚宴,也不至于连连换这么几件衣服吧。在他看来,连宫宴虞澜意都没有这么郑重过。

        虞澜意换了许久,寻了一件青色外袍,他把玄衣穿好,又寻了玉冠。水土不服的症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虞澜意再喝了一碗药汤,皱着脸吃块蜜饯。

        “好了,我觉得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吃药了。”虞澜意厌烦的说。

        “少爷,你身上还有红疹未消。”金云说道。

        果然虞澜意一听这话就老实了,他说道:“那我还要吃药。”

        他一想昨日他脸上还有未消的红疹跟郑山辞说话,他就想把自己埋进被褥里。

        ……

        京城

        虞时言见了忠义伯府的戴二公子,此人飞扬跋扈,轻狂浪荡,言语之间对虞时言有挑逗之意。虞时言冷下脸:“戴公子若是无事,我便离开了。”

        戴二公子瞧上了虞时言的好颜色,虞时言越是对他冷若冰霜,他便越有劲儿:“你是侯府庶子,我是伯府嫡次子,还有官职在身。你的身世我也有所了解,你嫁给我做正夫已经是你的福气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是有侍妾跟通房,外边还需要置外室,给你正夫应有的体面这还不好么?”

        戴二公子越说越觉得自己允许让虞时言做自己的正夫已是宽宏大量。他们中有的人还不给自己正夫体面,他愿意给虞时言体面,这府邸里还是要有一个当家主夫管着院子,若是虞时言生下儿子,那就是嫡子。他深知后院里的腌臜事,他是不会让庶子越过嫡子去的。

        有些人只是为了满足私欲和新鲜感,比不得家宅安宁。

        他明明白白的跟虞时言说清楚自己的私欲,要是他接受,两个人就这么过一辈子,要是不接受,京城中长相貌美的哥儿不止他一个。

        戴二公子把自己对于嫡子的想法告知虞时言。

        “若是百年后,我先死了。你儿子就继承我的财产了,届时你跟你儿子一起住宅院里,我也管不到你,你想怎么就怎么。”

        虞时言听这话气笑了,戴二公子的意思是他在他死后可以找情夫了。

        虞时言有些接受不了,好似他们成亲就是为了生孩子,或是找个可靠的人为他生儿育女。

        “多谢戴公子的好意,我先离开了。”

        虞时言没犹豫直接离开了。

        戴二公子次日就跟另一家的哥儿结亲了,虞时言把他当成备选,他同样也把虞时言当做是备选。

        一日戴二公子跟好友喝酒时笑着说:“我当虞澜意才有这个毛病,没想到虞时言一个庶子也是挑剔起来。他啊,还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么,他当他是虞澜意啊。”

        虞澜意备受宠爱,有长阳侯府跟英国公府作为他的后盾,还有一个天子近臣的嫡亲哥哥。

        他们叫虞长行通常不会叫长阳侯世子,都是叫虞大人,因为虞大人的分量可比长阳侯世子重多了。

        虞时言还不知戴二公子的话,虞时言寻夫婿的事被叶云初得知了,他心里酸涩,又去求了镇南王妃,想让镇南王妃去帮他向长阳侯府提亲。

        镇南王妃冷声:“可以去替你求娶,但只能从侧门进门。”

        叶云初还来不及高兴,听见镇南王妃的后半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母妃,你这是要让他做侧室?!”

        镇南王妃见自己优秀的儿子这般憔悴的样子,心中对虞时言更加不喜:“他这个身份做王府世子的侧君已经算是抬举了,难不成他还想做世子少君不成,想得美。”

        “要我去提亲,只能是侧君。”

        叶云初心中发冷。虞时言绝对不会想当他的偏房,但若他先妥协一二,让时言当他的偏房,他又不会去娶其他人,那么时言跟正房又有甚区别。

        再者,身为勋贵子弟哪个男儿不是三妻四妾,他只虞时言一人,虞时言应当能理解他。

        叶云初得知施家同意了跟虞时言成亲时,他忍不住去找了施玄。

        施府的人领他去了书房,施玄正在抄写佛经。叶云初本带着怒气而来,一看施玄呆呆的样子,心里有气也不知如何发泄。

        等施玄抄写完后,他抬起头才跟叶云初见礼。他与叶云初并没有交集,不知道叶云初找他何事。

        他便请叶云初坐下谈事。

        叶云初开门见山:“听说三公子与虞时言定亲了?”

        施玄听见叶云初直呼虞时言的名字,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家母为我定下的,我觉得对虞三少爷不讨厌,便也没拒绝。”

        总归跟谁在一起不是在一起,只要不干扰他礼佛就好了。

        施玄的情感很淡漠。

        叶云初从施玄的脸上没有看见对虞时言的震动,他心中松一口气,语气便真切起来:“三公子既不是非虞三少爷不可,那就不要跟虞三少爷定亲。”

        施玄:“虽说我对虞三少爷没有感情,但叶世子太冒昧了些。”施玄做出送客的姿态。

        叶云初欲言又止,只能抱歉的拱手,眼底有些歉意。

        施家次日一早就把婚退了。

        施玄不想惹麻烦,再者叶云初来找他,定然是跟虞时言有关系,还未出嫁就跟叶云初有了感情,叶云初还找到他头上来了,施玄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大度。

        有人问他为何会退亲。

        施玄只说不合适。

        虞夫郎给虞时言找的两门亲事都黄了,虞夫郎这段日子便没再帮着虞时言找了。忠义伯府的夫人还找他抱怨,虞时言的要求高,看不上自己的二儿子。

        虞夫郎表面上安慰着忠义伯府的夫人,实则心里也是一阵冷笑。

        虞时言这等身份还想攀高枝不成,若是真的知情知趣便知道他找伯府夫人耗的是他的人情,是他牵线搭桥的,这般不管不顾,伤了伯府的脸面,还不是牵累到他头上来了。

        长阳侯得知这事,脸色大变特意给虞时言骂了一顿。

        虞时言神色隐忍:“若是这般,请侯爷准我自主婚姻。”

        长阳侯心中一惊,怒火冲天:“好好好,以后你的婚嫁事我不管了。”

        长阳侯带着一肚子火走了。

        “三少爷,那您怎么办?您怎么跟侯爷对着干。”侍从担心道。

        虞时言苍白着脸摇头:“我不能受制于人。至于施家只当他们是不讲道义了,明明已经谈好了,结果反手就悔婚。”

        虞时言夜里发了高烧,又是折腾了一番。

        ……

        郑山辞下午得了旺福的信儿,旺福找了一个铺子,一年的租金是八两银子,因是商铺地段还好,所以价格比寻常的商铺要贵一些,但跟京城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

        虞夫郎给虞澜意的铺面,虞澜意租一家铺子,一年就能收租近一百两银子,他还有好些铺面、庄子。

        郑山辞下值后便去看了铺面,这地方就在新奉县的繁华地段,周围都是商铺、还有书院在。郑山辞很满意,书院的书生最爱打牙祭,靠近书院这地方就有固定的客源了。

        “先定下来吧。”郑山辞说。

        旺福拿了银子同老板交接了。郑山辞回到家中,虞澜意出去逛了,还未回来。郑山辞便把自己写的菜谱递给厨子。

        厨子名叫金长,他从郑山辞手中接过菜谱,一眼看过去眼中便有惊异。这菜谱写得太详尽了,连几勺盐、清水用多少都写得清清白白,要是菜谱都这般详尽,一般的人都可以做菜了,味道也不至太难吃。

        这份菜谱的菜色有些繁琐,金长便问:“大人把菜谱给我是想做什么?”

        郑山辞:“我想开一家食肆,便想请你主厨。不需要做这些多的菜,先是预备着,若是卖得好,便多添些菜色。”

        金长:“我是夫郎送给少爷,这事还需少爷同意。”

        “我明白,等澜意回来我便请他过来。”

        金长手中有两张菜谱,只有一张记录了一些小吃的做法。金长感兴趣的请教:“大人,这上面写的烤肠,我改日想做给您跟少爷吃。”

        郑山辞:“若是你有空,这烤肠也能摆在店铺外面卖钱。一根烤肠卖三文钱。”

        金长想着还有些意动,主要是他未曾见过这样的东西。作为一个厨子,心中猎奇。

        “大人是从哪里来的菜谱?有些我听都没有听说过,有些菜色虽一样,但做法却不同。”金长请教。

        郑山辞只道:“我是从古籍中找到的,现在那本古籍已经不知在何处了,这也是我心中的遗憾。”

        金长面露失落不过也没再纠结。

        等虞澜意回来时,郑山辞就同虞澜意说了这话,虞澜意同意让金长去做食肆的主厨。

        “那家里的菜谁来做?”虞澜意赶紧问道。

        金长:“我带了几个徒弟皆跟来了,随时都可以给少爷做饭。”

        厨艺也是一门手艺,金长厨艺好,跟着他身后的小徒弟不少。皆是等学好了厨艺去富贵人家家里做厨子,再不济有了厨艺去寻一酒楼或是小饭馆也有活路在。厨艺在,他们就有了吃饭的本领。

        虞澜意今遭出门去买了糕点来,除却昨日郑山辞带来的绿豆糕,他还买了桂花糕、驴打滚、茯苓饼,手上还拿了一个糖画。

        桂花糕是以糯米粉、糖、桂花蜜制成的糕点,吃进口里香酥松软,大老远就闻到了桂花的香气。卖这些糕点的是一个清秀的哥儿同他的相公一起摆摊,虞澜意先让金云买了几块尝尝,没想越吃越好吃,难怪那小摊排了很多的人。

        虞澜意见那小哥儿心灵手巧的模样,渐渐也有了心思想去厨房里试一试。以前在家时,虞夫郎也不会做汤,他只去厨房用勺子把炖好的鸡汤舀了舀,端到长阳侯面前便说是他亲手做的。

        虞澜意不想做什么大菜,只想做糕点。

        郑山辞:“澜意,你吃些糕点垫垫肚子也好,到了程府要说许多话,你若应付不来,尽数推给我。”

        “你别小瞧人。”虞澜意不满的嘟囔。

        到了时辰,虞澜意让金云带了礼品,见郑山辞一脸愣神,他得意的说:“去参加婚宴怎地不带礼品去,家里这样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且有我应付着。”

        郑山辞笑了笑,坐上马车伸出手把虞澜意唇角的糕点渣擦掉:“怎地吃个糕点还把嘴弄脏了?”

        虞澜意不说话,脸红着。以前郑山辞对他都没有这么亲密过,现今却这样对他。虞澜意心中怦怦直跳。他们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要有感情,也是定亲之后会让定亲的两个人接触一二。

        马车还在街道上驾着,虞澜意给马车的四角都买了风铃挂上,随着风吹过来,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马车里只他们两个人,郑山辞看了看虞澜意,心中一动,把他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在耳朵后面,伸出手磨挲了一下虞澜意红红的耳垂。

        他说:“澜意,你好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郑山辞没有避讳其他的词,这说话说得让人浮想联翩。

        “大人,程府到了。”

        “知道了。”

        郑山辞同虞澜意一起下了马车,郑山辞借着宽大的衣袍牵住了虞澜意的手。虞澜意的指尖仿佛被烫了一下,有人来同郑山辞见礼。

        郑山辞同样一本正经的见礼,只是牵着虞澜意的手却是没放。

        有人瞧见了郑山辞牵着夫郎的手,有些心思便歇下了。虞澜意挣开了,瞪了郑山辞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么些人在,你犯浑了?”

        “仔细晚些收拾你。”虞澜意说道。

        郑山辞听了愣了一下,他只想让人见到他已经有夫郎,他与夫郎伉俪情深,不需要再在房中添人了。被虞澜意这般认真的说,他觉得有些好笑,心里面也是柔软的。

        “好。”

        程家三代同堂,程儒以前是巡抚,现今已是白丁了。他见了郑山辞要来拜见,郑山辞扶着程儒不让他行礼。

        “程老折煞我了,程老德高望重,我一个小辈怎好受您的礼。你且坐下,合该是我给您行礼才对。”

        程儒坚持见礼,他面慈目善说道:“为今我已退下来,怎地还能倚老卖老让郑大人难做,一介白身费不上大人尊敬。郑大人给我几分薄面,便是郑大人的涵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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